“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p> 白神山上兩個守衛(wèi)在夜里巡邏時,在半山腰攔住兩個奇裝異服的人,一男一女,一胖一瘦,披著斗篷,遮住了半張臉,正要上山去。
見有人攔路,兩個人也并沒有出聲,只是依舊低著頭。守衛(wèi)見他們沒有反應(yīng),又問了一遍,依舊沒有回答。
月光灑在地面,將他們四人的影子拉的老長,四周靜謐得有些可怕,草叢里有幾只燈籠般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們四個人。
“你快回去稟告長老們,我在這里拖住他們。”
一個叫澤生的守衛(wèi)對另外一個叫萬荊的守衛(wèi)附耳說道。兩人快速分好工,萬荊向山上而去,澤生轉(zhuǎn)過頭,沉聲對自己面前的兩個斗篷人說道:“既然二位不肯告知你們的姓名和來意,那我們倆也只好公事公辦,請二位在這里等一會?!?p> 兩個人還是不說話,澤生握緊手里的佩刀,警覺地盯著他們。
“澤生?!鄙砗笥腥撕傲怂痪?,他立刻轉(zhuǎn)過頭,“萬荊,你怎么那么快回來了?”
誰知他的身后空無一人,澤生驚覺不好,再轉(zhuǎn)過頭時,正好對上了一雙美目,只覺得脖子一痛。
萬荊一路小跑著到了長老們議事的草屋,跟鈴音長老報告遇到的兩個來歷不明的人,請長老定奪。
“區(qū)區(qū)小事,也需要來報?你們就不能自己想辦法解決嗎?”
鈴音正在看手里的一封密函,密函是從帝都傳過來的,上面說小白跟水凝明日要回來,還讓他們這幾日多注意一些奇怪的人和事。
“奇怪的人和事?”鈴音抬頭,“你剛剛說在半山腰遇到誰了?”
“兩個穿著黑袍的人,看不清臉?!?p> “走,帶我去看看?!?p> 出了草屋沒走幾步,就看到澤生一個人回來了。萬荊有些驚訝,問道:“澤生,你怎么回來了?那兩個人呢?”
“他們走了。”
“走了?他們剛才不是要上山嗎?”
澤生不說話,眼睛一直看著地面,目光呆滯。沒搭理萬荊,自顧自地從鈴音跟萬荊身旁走過,萬荊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擔心地問他。
“你怎么了?怎么看起來這么無精打采的,是困了嗎?”
澤生不說話,一把甩開萬荊的手,繼續(xù)朝前走去。
“你…怎么了你?今晚怎么奇奇怪怪的?!?p> “不對?!扁徱羿爨熳哉Z。
“長老,是有哪里不對嗎?”
“他身上的氣味不對。”
“有嗎?”萬荊伸長脖子,努力嗅了嗅,“好像有一股腐爛的氣息,不過味道很淡?!?p> 鈴音一把拉住澤生的手,澤生卻突然發(fā)狂似的地揮拳,就朝鈴音的臉打了過去。
鈴音一只手接下了澤生的一擊,另一只手抓住澤生另外一只手,在澤生拼命掙扎的時候,鈴音一眼就看到澤生的脖子處有異樣。
“萬荊,你看看他的脖子那里?!?p> 萬荊走過去想要扒開他的衣服,澤生張開嘴朝他咬了過去,還好萬荊躲得快,不然就要見血了。
萬荊繞到澤生身后,一只手控制住澤生的頭,一只手拉下他的衣服,只見脖子上一處小小的傷口,像是針刺一樣,傷口四周黑色的毒素蔓延開去。
“長老,他中毒了?!?p> “果然,我先把他綁起來?!扁徱艨粗鴴暝粩嗟臐缮?,“你去找凈螭長老過來,就跟他說有人中了蝎毒?!?p> “蝎毒?長老你怎么知道的?”
“別廢話了,你還想不想救他了?”
萬荊不敢怠慢,急急找來了凈螭長老,路上也說明了事情原委。
凈螭長老是狐族里最喜歡研究藥物毒物的,雖然不及布不施那般,但也可以算是小有成就吧。族里有什么小病大疾的,都會找他救治。
不過半夜被人從暖乎乎的床榻里喊起來,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樂意的,只見他滿臉寫著不樂意地替澤生查看了傷口,又從袖子里掏出來一小瓶藥散,撒在了澤生的傷口之上。
毒素很快褪去,凈螭長老輕笑道:“雕蟲小技罷了?!?p> “多謝凈螭長老?!?p> 萬荊向凈螭長老道了謝,給澤生解了綁,扶著他在一旁的長凳上躺下。
“兩位長老,我先送澤生回去,待會我再去巡邏。”
“等等,不用了?!扁徱粽f。
“為什么?那兩個人來歷不明的,我怕他們上山肯定沒好事?!?p> “這會兒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山了,而且你也攔不住?!眱趔らL老說,“澤生法力比你高,都被人暗算,你去了也是單純送人頭,何必呢?”
“可是……不努力怎么知道呢?”
“你是不是傻?實力懸殊又何必做無謂的抗爭,有些事就該讓有能力的去解決,比如你們的凈螭長老。”
鈴音話音剛落,就看到凈螭飛奔著要往外逃,鈴音隨手甩出一條捆仙鎖,將凈螭縛住。凈螭來不及躲閃,突然收了腳,一個趔趄,整個人臉朝下摔了下去,揚起一地的灰塵。
萬荊看著摔的很慘的凈螭,不禁感嘆:鈴音長老還是很恨凈螭長老的,不然怎么會痛下狠手呢?
凈螭“哎喲”的叫喚,努力把自己翻了個面,鈴音一把將他從地上揪了起來,“走吧,我們倆去看看?!?p> “哎喲,我的臉啊?!?p> “萬荊,我們先送你跟澤生回去?!?p> “好,謝謝長老?!?p> 萬荊背起澤生,走出了草屋。鈴音一把揪住凈螭的衣服,“還跑不跑了?”
凈螭搖搖頭,“不跑了?!?p> “行,你也知道騙我的下場?!扁徱羰栈乩ο涉i,推了凈螭一把,“走吧?!?p> 兩人將澤生跟萬荊分別送回了家,便往白顏辰的住處走,“鈴音,我們要去哪里做什么?”
“當年族長說是要去找云娘,留下那間房子,吩咐讓我們看好的?!?p> “真是不理解,一間房子有什么好看的?”
“里面應(yīng)該是留下什么了,說不定那兩個斗篷人就是奔著這個去的?!?p> “就一間破房子,能有什么?”凈螭一臉不情愿。
“我說老頭,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p> “我們看一眼就回去,或者你想跟我繼續(xù)在這里耗著?”鈴音掏出捆仙鎖來,在凈螭面前晃了晃。
“女俠,我們有話好說。”凈螭服軟,“我們還是去看看房子吧。”
“這還差不多?!?p> 屋子里,兩個黑影翻箱倒柜,地上一片狼藉。
“你確定是在這里嗎?”
“確定,情報里是這么說的。”
“可是這里連只老鼠都沒看見。”
“不應(yīng)該啊,你找找有沒有密室或者暗格的?!?p> “再聽你一次。”
兩個人準備第二輪翻箱倒柜,卻被外面一陣腳步聲打亂,“有人來?!?p> “你不是說看看嘛?看完了我們回去吧,我好困?!?p> “我們繞一圈就走。”
鈴音拽著凈螭走了一圈,剛要離開的時候,瞥見了那扇半遮半掩的門,以及里面滿地的狼藉。
“你怎么了?”
“沒事,困了?!?p> “那我們回去吧?!?p> 屋里兩人聽見來人回去了,準備繼續(xù)尋找,沒想到大門被人狠狠地一腳踹開了,一道捆仙鎖瞬間將他們兩個捆在了一起。
“糟了!”女子大叫一聲,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你們倆就是今晚上山的?”鈴音將自己的長劍架上離自己最近那個的脖子上,“你們到底是誰?”
凈螭已經(jīng)點起了蠟燭,燭光照亮了房間,也照亮了那兩個人的臉。一個女人的臉上一只蝎子刺青,男人則是一個胖子。
“你們是誰?”
“你不認識我們?”女人開口,“嗯…我們只是路過而已?!?p> “路過別人家里,順便進來翻箱倒柜?”鈴音質(zhì)問道。
凈螭看著他們兩個,突然想起來了什么:“我知道了,他們是魔界的?!?p> “你認識?”鈴音不解。
“我認識那個死胖子,被小白那丫頭卸去一只腳的?!眱趔な挚隙ǖ刂钢肿诱f道。
“現(xiàn)在是兩只,不是一只?!?p> “炎錦,你不說話會死嗎?”胖子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奈何被捆仙鎖綁著,不然他肯定要把炎錦打一頓的。
“他是魔蛛八喜,那個胖子。”凈螭回憶道。
“我最討厭別人叫我胖子了,你才胖?!?p> “初次見面,二位長老好啊,你們應(yīng)該狐族的鈴音和凈螭長老吧。”反倒是炎錦,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說說吧,在這里找什么?”鈴音并不答話。
凈螭將自己的長劍也架上了炎錦的脖子,“二位半夜來我們白神山有何貴干?我們這里地方小,可容不下你們兩位大人物?!?p> “我們就是過來拿個東西而已,馬上就走?!毖族\開口道。
“就你多嘴?!卑讼膊粷M,啐了口唾沫在地上。
“說說吧,你們在找什么?”凈螭挑起炎錦的下巴,“這世間還有什么東西,能讓二位這么費心的?”
“長老,你可小心點你的劍,可不要劃到我的臉哦?!?p> 炎錦說話一直都是嬌滴滴地,讓鈴音渾身不舒服。
“我們在找的東西,就是那個?!?p> 八喜示意他們看地上,兩人同時將目光轉(zhuǎn)到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八喜剛剛吐的口水里,生出了幾百只黑色的蜘蛛,“吱吱”叫喚著,已經(jīng)將鈴音跟凈螭的腳脖子淹沒了,兩個人難以動彈。一只巴掌大的蜘蛛跳上八喜的身上,張嘴就咬向他們身上的捆仙鎖,沒幾下就把繩索要斷了,繩子斷口處呼呼地冒起黑煙。
凈螭努力抖動自己的身子,一個小瓶子從他的袖子里掉了出來,藥散在地上周圍的蜘蛛立刻散開了有一丈遠的距離,他們兩個終于可以動彈了。
八喜捂著鼻子,退出了屋子。炎錦追了出去,大罵道:“你個沒良心的死胖子,居然丟下我?!?p> 八喜邊跑邊喊:“殺蛛?。 ?p> 炎錦一把拽住他,強制他停下來,“你怕什么?身為魔族護法,居然怕這個,沒出息?!?p> 八喜捂著鼻子,“那個可是殺蛛散,我能不怕嗎?”
凈螭跟鈴音甩掉身上殘留的蜘蛛,也追出門去,發(fā)現(xiàn)那兩個人已經(jīng)跑沒影了。
“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么樣了?”
“我肯定沒事啦,我這么強?!?p> “他們跑哪去了?”鈴音直接略過凈螭的話,問道。
“我們不如多叫幾個人出來幫忙找,勢必要把他們兩個給找出來?!眱趔た戳艘谎鄣厣蟽膳诺哪_印,對鈴音說道。
“好,我去叫人。”
“等等,這個給你?!眱趔⒁粋€遞給鈴音,“這是驅(qū)蟲藥?!?p> “那你呢?”
“我還有一瓶,你小心點。”
說完兩個人便分頭行動起來,鈴音心想:狐族勢必會有一場惡戰(zh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