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拂之和褚飛盈端著藥進門,只見床簾敞開,孟婠已經(jīng)起身,身上披了件外衣靠在背墊上,江月白站在她身邊,直到二人進門后目光才從她身上移開。
“婠婠喝藥吧!”褚飛盈端著藥來到床邊,用湯勺兜了兜,“來,我喂你!”
“不必了?!甭勚帨目辔?,孟婠下意識拒絕。
“良藥苦口,喝了藥才能好的快,來,張嘴?!?p> 湯勺送至嘴邊,孟婠眉頭深深擰起。
“阿月~我不想喝?!泵蠆傻蔚蔚乜粗掳?,楚楚可憐的模樣驚呆了另外兩個人。
“阿,阿月?誰?他嗎?”飛盈指著江月白道。
褚拂之看向他,目光停留在他的手里的陶罐上。
江月白深深看了孟婠一眼,道:“小孟,喝藥。”
“小孟??”
褚飛盈只覺得世界崩塌了,怎么才出去一會兒這兩個人就這么熟了?居然連彼此的昵稱都給取好了?
褚拂之黯然收回眸子,不去看那二人。
“你倆剛剛干什么了?”褚飛盈問,有些不可置信。
孟婠掩唇輕笑,道:“也沒什么,阿月他只是親自幫我上藥罷了!”
江月白心里突然一蹬,下意識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的別過眼去。
“你……他……你們……”褚飛盈驚到說不出話來,她牽著孟婠的手,關(guān)切道:“婠婠你告訴我,他是不是趁我們剛才不在強迫你了?”
孟婠看著江月白,開玩笑道:“不啊!是我剛剛強迫他?!?p> “婠婠!”褚飛盈生氣的嘟著嘴,“我不管,婠婠你回答我,你不是個見色忘義的人!”
孟婠刮了下褚飛盈的鼻子,對她微微一笑,語氣輕輕卻又吐字清晰:“我見色忘義?!?p> 褚飛盈氣呼呼的,接著站起來,將藥碗往江月白手里一送,“你來!哼!”
此時一旁的褚拂之輕咳一聲,道:“盈盈我們該走了。”
“可是哥……”
“我們該走了。”褚拂之又說了一次,語氣雖然平淡如常,可褚飛盈卻聽出了其中的不尋常。
他似乎生氣了。
“好吧?!瘪绎w盈臨走前瞟了江月白一眼,似乎是賭氣般警告他道:“我是不會放棄的!”
“……”
目送二人離開后,他端著藥碗來到孟婠跟前。
孟婠眼中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意,道:“你的盈盈和拂之似乎心情都不好,不去安慰一下嗎?”
黎城人盡皆知,褚飛盈苦追司酒坊當家多年未果,其兄長也有意撮合,而且兩人私交甚篤,互為知己。
江月白重重呼出一口氣,問她:“你是故意為之?”
聞言,孟婠低頭笑了笑,道:“真不知道也好,故意為之也罷,反正我的陶罐只送了你一個人?!?p> 他看了眼手里的陶罐,默默將它收好后,用空出的那只手舀了一勺藥湯,遞到孟婠面前。
“干嘛?拿走!”孟婠捏著鼻子,嫌惡的看著那碗黑色的湯汁,這是人喝的東西嗎?
“快點喝藥?!?p> 孟婠賭氣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因為我氣走了你的好兄弟和心上人,所以叫我喝這種東西,公報私仇,真是妄為君子!”
江子陌不覺皺起了眉頭。
孟婠看著他的樣子,心里雖然有些不解,但嘴上仍舊挑釁道:“怎么?被我說中了嗎?”
“喂你……”
下一刻,江月白忽然起身,一只手撐在床沿上,接著他喝了口碗中的藥,在孟婠吃驚的目光中用嘴堵上她的嘴……
為何?為何自己總是因為她的三言兩語就亂了心神呢?江月白心中的郁結(jié)無處安放,只得懲罰般的將藥一股腦兒的給她灌了下去。
黑色的藥汁從嘴角流下,他伸手替她擦去。
忽略了藥的苦澀,孟婠只怔怔地看著他。
“我沒有什么心上人!”他道。
“什么?”
孟婠話音剛落嘴又被他堵住,接著又一輪苦澀被強行送進口中。
“我沒有什么心上人!”
喂完藥,他又強調(diào)了一遍。
“好好好,你沒有你沒有,咳咳……”孟婠服輸了,一只手推著他的胸膛,阻止他下一次的起勢,另一只手按著胸口不住咳嗽,連續(xù)被灌兩大口湯藥,可真是要了她的命!
江月白起身,將空蕩蕩的藥碗放在一旁,看著她難受到咳嗽的模樣,心中忽然升起些歉意,默默說了句:“抱歉?!?p> 現(xiàn)在道歉還有用嗎?
孟婠喘著氣疲累的躺下,看著面前的人,她虛弱的說了句:“我要休息,你幫我把簾子放下吧!”
下一刻簾子放下。
“阿月。”簾子內(nèi)的她忽然喚了一聲。
“嗯?”
稍許片刻,她緩緩說道:“你,真的沒有心上人嗎?”
“……嗯。”
“那,你以后會有嗎?”
他沉默了下,回道:“也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