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提升是一件好事，宗族會給獎勵，每月領(lǐng)取的丹藥和靈石也會增多。
裴如昔去找裴五叔，拿到靈石八塊、養(yǎng)氣丹十顆、聚氣丹一顆、回春丹一顆，這是晉升的獎勵和本月月例。
她回到自己的住處察看三種丹藥，發(fā)現(xiàn)宗族給予煉氣五層修士的養(yǎng)氣丹比過年給的好，服用一顆相當(dāng)于修煉十五天，聚氣丹則是吃一顆抵得上修煉四十天。
但養(yǎng)氣丹一般是八天吃一顆，聚氣丹適宜一個月吃一顆，兩種丹藥不能混著吃，混著吃或多吃有可能損傷經(jīng)脈。
回春丹用于療傷，不可以治療經(jīng)脈損傷，不可以提升修為，不作為月例發(fā)放，比聚氣丹難得。
裴如昔留下回春丹和靈石，養(yǎng)氣丹和聚氣丹全部送給梁佳楠。她跟梁佳楠說過丹藥含有難以祛除的丹毒，吃不吃丹藥由梁佳楠自己決定。
靈石是天然蘊含著大量靈氣的玉石，可用于修煉，可以為陣法、法器提供能源，也是修士進(jìn)行交易和買賣的貨幣。裴如昔隨手拿起一塊靈石，靈石里的靈氣比空氣中的精純，靈氣的含量大約是她的九倍。
現(xiàn)在，她有十三塊靈石，學(xué)會法術(shù)后欠宗族的六十塊靈石已經(jīng)還了，跟裴向榮借的二十塊靈石也還了，她還花掉五塊靈石買了一塊礦石送給梁佳楠。
在生日當(dāng)天收到礦石的梁佳楠很高興，取一部分礦石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將匕首送給裴如昔，順便跟她提起了裴向榮：
“昔昔，你阿爹的生日在十一月二十一日，你準(zhǔn)備送他什么賀禮？”
“沒有想好?！?p> “你每天養(yǎng)魚，送他一條魚？”梁佳楠希望父女倆和好，“你過生日，他送你賀禮，你該回禮才是?！?p> “他送給我的賀禮我不太喜歡?！?p> “那就隨便選一條魚送給他好了，他吃魚你可以蹭吃?！?p> 裴如昔覺得，裴向榮不是一個好父親，也不是一個好丈夫。
不過，他教她修煉和各種知識是盡心的，他過生日她得表示一下。
裴如昔這樣想著，答應(yīng)梁佳楠送裴向榮一條青花靈魚。
過了幾日，裴如昔跟裴向榮學(xué)會新法術(shù)，提前一個時辰來到養(yǎng)魚的山洞。
水中的青花靈魚肚子餓了，察覺她的氣息，紛紛浮出水面，朝她吐出一道道水箭。船外的光幕將水箭攔下來，船上的裴如昔毫發(fā)無損。
她沒有急著喂魚，不慌不忙地綁起全部頭發(fā)，褲腿和衣袖也扎起來，又脫了鞋子和襪子，赤腳跨出小船。
憑著法術(shù)，裴如昔穩(wěn)穩(wěn)地站于水上，如履平地。
她走了幾步，離開光幕，出現(xiàn)在青花靈魚的攻擊范圍之中。
霎時間，十多道水箭從各個方向襲來。
裴如昔施展輕身術(shù)，從容地避開這些水箭，時不時踩一腳游過來吐水箭的魚，如同玩打地鼠游戲。
“這條魚長得很漂亮，不能送給阿爹吃。”
“這條魚看起來特別有精神，也不能送給阿爹。”
“這條魚的游泳姿勢好看，送給阿爹吃掉似乎有點可惜了?！?p> 挑挑又揀揀，裴如昔把魚戲弄得沉入水下不露面，然而她也懂得潛水，就是保持衣服和頭發(fā)不被浸濕稍微費勁。
山洞欠缺光線，水下幽暗冰冷。
裴如昔放了一個明光術(shù)，把水面下照得亮堂堂一片，魚蝦和水草纖毫畢現(xiàn)。
除了青花，水里還養(yǎng)著少量青斑和五六條滿口尖牙的丑陋兇魚。青花機(jī)敏好斗，青斑安分守己，兇魚吃肉，智商比青花和青斑高。
不是第一次下水的裴如昔熟練地游到靈氣最濃郁的地方，一邊運轉(zhuǎn)心法吐納靈氣，一邊施展法術(shù)轉(zhuǎn)化靈力，迅速引來一大群魚。
半個時辰后，吃飽的魚悠悠地散開，裴如昔吐了一個大泡泡，打算浮上水面呼吸，腳心卻被滑膩堅硬的東西蹭了一下。
她一腳蹬開那玩意，低頭看過去，是一條二尺長的兇魚，病懨懨的。
魚生了病是有可能傳染的，此事不能輕視。
裴如昔招招手，流水聽從指揮，將沒精打采的兇魚推到她的面前。兇魚仿佛知道她想解決它的痛苦，吃力地翻身，露出脆弱的肚皮，其腹部左側(cè)腫起一個拳頭大的包。
“這是什么東西？”
裴如昔仔仔細(xì)細(xì)地摸了一遍兇魚的腫包，觸感硬邦邦，里面像是有石頭。剛好她學(xué)的新法術(shù)能加快傷口愈合，不如給求救的兇魚做個手術(shù)？
屏蔽疼痛的法術(shù)裴如昔不會，為了避免兇魚掙扎，她用水流捆住兇魚。接著她又將自己的靈力小心地滲入魚的身體，控制了它的血液，避免它在手術(shù)過程中失血過多而死。
做好給魚動手術(shù)的準(zhǔn)備，裴如昔拔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小心地切開魚腹處的腫包，挖出一個如同黑紅色雞蛋的沉重異物。
她把異物放在水中，用法術(shù)愈合兇魚的傷口。
因法術(shù)效果有限，兇魚的腹部留下一道明顯的傷疤。
“好了，你可以走了?！?p> 裴如昔松開摁著兇魚的水流，推了推它。
兇魚瞧著像是被嚇壞了，死魚一般翻著肚皮，眼神呆滯，靜止不動。
裴如昔拿手指戳了戳兇魚的腦袋，施展法術(shù)將沾著魚血的異物清洗了三遍，拿著異物浮上水面。
她感知到異物潛藏著一絲靈氣，也許正是因此，兇魚才會把異物吞進(jìn)肚子里，差點害死自己。兇魚無法消化異物，裴如昔坐在船上，把異物翻來覆去看了許久，看不出究竟，干脆把異物中的一絲靈氣抽出來。
這一絲靈氣被抽離異物，立即消散。
失去靈氣的異物咔地裂開，裴如昔感覺手心微微一涼，眼前一黑，差點栽進(jìn)水里。她努力穩(wěn)住身形，讓自己倒在船上，腦海中像是有煙花爆炸，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清晰的思維，知道自己遇到什么。
異物中藏著一滴奇異的先天真水，現(xiàn)在那滴真水跑到她的丹田，挨著她的靈根。
裴如昔心念一動，透明的先天真水從指尖冒出來，溫順聽話，時而化作一顆圓潤的冰珠，時而化作飄渺的霧。
這先天真水生來不凡，通過它，她能施展三種神通。
神通類似法術(shù)，二者的區(qū)別在于法術(shù)可以通過學(xué)習(xí)掌握，神通無法學(xué)習(xí)。
先天真水的三種神通都沒有名稱，裴如昔施展了第一種神通，養(yǎng)魚的半畝水域霎時清晰呈現(xiàn)在感知之中。
她能“看”到吃飽的青花靈魚靜靜地躺在水底，動過手術(shù)的兇魚在吃一種疑似具有療傷作用的黑色細(xì)小水草，水中靈氣最濃郁的地方藏著一個泉眼，涌出的泉水含有一絲精純靈氣。
神通使得水中沒有任何秘密，一切變化逃不過裴如昔的感知。
空氣中的水分也可以成為裴如昔的“眼睛”，雖然反饋的信息不如水域清晰，但是感知范圍可以延伸到山洞外面的湖泊。
她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甚至能“看”到距離自己三四里遠(yuǎn)的碼頭，“看”到站在石屋門口欣賞夕陽的老太太。
老太太是一位修士，修為煉氣十一層，完全沒有察覺裴如昔的窺視。
裴如昔收回感知，心想：“這個神通這么厲害，叫它‘真水天眼’很合適?！?p> 第二個神通能讓裴如昔把身體或衣服首飾等物變成清水。
她拿起襪子施展神通，襪子化作少量清水，停止了神通后，襪子變成的清水立即恢復(fù)為原來的襪子。她又將烏黑油亮的頭發(fā)垂下來，將頭發(fā)變成水，又將水恢復(fù)為頭發(fā)，大致弄清楚這個神通是怎么回事。
襪子變成的水很像水，其實水的本質(zhì)還是襪子，頭發(fā)也一樣。
裴如昔把泡在水里的腳變成水，整個人也變成水，悄悄地穿過峭壁離開山洞，來到碼頭暗中觀察老太太。
盯。
再盯。
盯了好久了。
修為比裴如昔高的老太太沒有發(fā)現(xiàn)裴如昔在暗中觀察。
裴如昔心滿意足地回到船上，心想：“這個神通叫‘真水之身’，我要施展第三個神通了?！?p> 神通的施展極簡單，裴如昔不需要掐法訣，也不用念咒語，更不必結(jié)印，只需念頭一動就能施展。
神通會消耗神識和靈力，她的靈力還剩下一半，施展了第三個神通，一半靈力又減半。
這第三個神通能讓裴如昔在水和水之間穿梭，例如老太太住的石屋里放著一杯水，裴如昔能從那杯水里跳出來。
在眾多可以穿梭的水當(dāng)中，她選擇了另一個養(yǎng)著青花靈魚的水域，一瞬間來到那片水域，看到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在船上施展法術(shù)喂魚。
裴如昔在男人的視野盲區(qū)，無聲無息地搓了一個小水球砸向背對她的男人。
“啪！”
小水球被船的光幕擋下。
男人警覺地看向水球砸來的方向，裴如昔早就趕在他轉(zhuǎn)頭之前施展神通逃之夭夭了，他什么痕跡也沒有發(fā)現(xiàn)。
耗盡靈力的裴如昔泡在水里，運轉(zhuǎn)心法吐納水里的靈氣，心想：“第三個神通叫‘真水遁術(shù)’，適合用來偷襲和逃跑?！?p> 裴向榮不知道裴如昔得到了先天真水，見她一連半個月心情愉快，道：“昔昔這么開心，是遇到好事了？”
裴如昔看他一眼，說：“是啊，我遇到好事了?！?p> 裴向榮好奇之下問了一句：“什么好事？”
裴如昔：“不告訴你，你可以猜?！?p> 裴向榮不想猜，觀察了裴如昔幾天，沒有發(fā)現(xiàn)她為何開心，便放下疑惑，覺得裴如昔在逗他玩。
她每天不是在養(yǎng)魚，就是在家里修煉、學(xué)習(xí)、看書，生活單調(diào)，不會有危險，也不會能遇到什么好事的。
十一月到了，裴如昔抓了一條青花靈魚交給廚房，讓廚房把魚做給裴向榮吃。
裴向榮吃了這條魚，擦干凈嘴，對裴如昔說道：“昔昔能對阿爹好，阿爹舍不得讓昔昔做魚飼料了?！?p> 裴如昔不相信他，靜靜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