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正在胖女人哀嚎不止的時候,短寸女人手邊的電話忽然響起來,房車內(nèi)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接電話。”高煜淡淡地開口道。
“喂?”
短寸女人拿起聽筒,努力裝作一切正常的模樣,但聲音不自覺帶著些許的顫抖。
如同一灘肉堆在椅子上的胖女人,則是渾身劇烈顫抖著,哪怕兩只手鉆心的疼痛,她也不敢叫出聲來。
原因無他,高煜手里的尖刀正抵在她滿是贅肉的脖子上。
胖女人就如同演啞劇一般,五官扭曲地做出各種夸張的神情。
嘴巴張得足夠塞進(jìn)去個雞蛋,但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發(fā)出。
詭異中卻又帶著幾分滑稽....
“是我!”
電話那頭很快傳出了一個粗獷的男聲,“今天跑了兩個家伙,你見到?jīng)]有?”
短寸女人下意識地看了高煜一眼,高煜則是致以淡淡地微笑。
“沒有,我們這一切正常。”
“很好,如果他們到你那....你知道該怎么做的,還有,讓那該死的小孩別哭了!”
在罵罵咧咧中,電話那頭的男人很快掛斷了電話。
“現(xiàn)在煩請給我燒一壺水?!备哽蠈⒓獾稄呐峙松砩弦崎_,想了一下補充道:“別忘加點料?!?p> 頓時短寸女人和胖女人均是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這個陌生的老男人,怎么可能知道她們在茶水里下的那些藥?!
不情愿歸不情愿,但在高煜手里閃爍著寒光的尖刀威脅下,短寸女人還是乖乖地提起茶壺?zé)?p> “嗤嗤嗤——”
銅色茶壺的壺嘴很快噴出滾燙的白氣,在高煜的目光注視下,茶水沖入另一個小碗中。
“喝下去。”高煜淡淡地開口道。
短寸女人眉頭深深皺起,她知道喝了這碗茶水意味著什么,她怎么可能喝得下去。
“喝下去?!备哽现貜?fù)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短寸女人咬了咬嘴唇,在滿臉的不情愿表情下端起滾燙的小碗。
“這就對了,女士?!备哽下冻鲆唤z笑意,“今晚過得足夠糟糕了,喝下去...有助于放松神經(jīng)?!?p> 短寸女人猶豫了一下,最終端起小碗將里面的茶水一飲而盡。
她們兩個面對持刀的高煜毫無勝算,否則她們也不需要利用茶水將人藥倒。
茶水的藥效很快起了作用,整個車廂內(nèi)部在短寸女人的眼中開始逐漸模糊、扭曲。
耳邊傳來嬰兒的大哭聲,可哭聲卻又是那般不真切,就好像是從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飄來一般。
短寸女人跌跌撞撞地朝著臥室走了幾步,但眼前很快一黑,重重地砸在地上。
“好了,現(xiàn)在該輪到你了女士....”
高煜擺弄了一下尖刀,面帶著微笑地望向渾身劇烈顫抖的胖女人。
......
第二天一早。
在烏鴉難聽的呱噪聲中,雙眼緊閉的短寸女人眉頭皺了皺,緩緩睜開眼睛。
她這是在哪?
剛剛從昏迷中蘇醒的短寸女人流露出一絲迷茫,周圍都是樹木,不乏能看到幾只顏色艷麗的鳥兒在樹枝上嘰嘰喳喳。
“呃....”
短寸女人喉嚨里發(fā)出干澀的嘆息聲,她的腦袋疼的簡直快要炸開。
這是茶水殘留下的后遺癥。
“茶水?!”
短寸女人目光忽然一凝,發(fā)瘋般的從地上爬起來,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她渾身掛滿了露水。
捂著快要裂開的腦袋,短寸女人跌跌撞撞地跑到房車門前。
在拉開車門時,一股濃郁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從房車內(nèi)飄出,顯然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短寸女人強忍著血腥味走進(jìn)房車,在見到眼前的一幕時,睚眥欲裂。
她渾身顫抖著說不出來話,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場地獄般的噩夢。
她的摯友,無名之人,那個胖女人依舊如同一座肉山堆在椅子里。
只不過身上的碎花裙被染成了紅褐色,甚至就連附近的地毯都變得一片暗紅。
她的臉沒了....
那柄閃爍著寒光的尖刀,此刻牢牢地固定在她血肉模糊的腦袋上。
“啊啊啊——”
短寸女人爆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聲音中包含著恐懼、憤怒以及痛苦。
“孩子....孩子....”
忽然,短寸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跌跌撞撞沖進(jìn)臥室里,但床上早已經(jīng)沒了孩子的蹤影。
頓時,短發(fā)女人如同丟了主心骨一般,眼神空洞地跌坐在床上。
她的朋友被剝?nèi)チ四樒?,她的孩子也沒了....
“為什么....為什么要放過我!”短寸女人痛苦地揪扯自己的頭發(fā),無助地痛哭著。
過了許久,短寸女人目光呆滯地抬起腦袋,她的注意力被桌子上盛有果醬的鐵皮罐所吸引。
在鐵皮罐的下方,壓著一張從胖女人手中的筆記本里,撕下的一張泛黃的紙。
“有人說,把一個人逼得精神錯亂,就只需要那糟糕的一天。
我猜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糟糕女士,所以請給自己來上一杯茶,以助于放松神經(jīng)。
還有那個染上皮膚病的可憐乖巧男孩,請允許我和你那位胖胖的朋友,一同向他獻(xiàn)上我們的同情。
為此,我們替他準(zhǔn)備了一張新面具,就在冰箱的第二層里?!?p> 留言的最后,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笑臉,只是看起來和普通的笑臉有些不一樣。
那代表嘴角的弧線夸張的延伸到耳朵下,充斥著說不出的瘋狂。
短寸女人攥著高煜留下的紙,顫抖著打開只有半人高的小冰箱。
在冰箱第二層上,鋪著一張血淋淋的“面具”,上面甚至還惡趣味地壓著兩個發(fā)霉的馬鈴薯。
短寸女人腳步踉蹌地往后退了幾步,很快絆倒跌進(jìn)快要報廢的沙發(fā)內(nèi)。
孩子不知所蹤,旁邊是被剝了臉皮的摯友....
“糟糕一天,不是嗎?”
車廂內(nèi)到處貼著的泛黃報紙,上面模糊不清的字跡,好似全部排列組合成了這么一句話。
短寸女人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她的腦袋在狂笑之中痛的快要炸開,但她仍在狂笑著。
把一個人逼得精神錯亂,就只需要那糟糕的一天....不是嗎?
短寸女人狂笑著,深深凹陷進(jìn)去的眼窩一片鮮紅,笑聲中除了凄厲更有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