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廊處,小蘭所過之地跪倒一大片的太監(jiān)宮女,直到進了鳳儀殿,除了皇后那張笑的勉強的臉,就看不到其他人的表情,不由心中感慨封建王朝的規(guī)矩森嚴。
“陛下,您怎么想起來臣妾這里了?!被屎笫┒Y,語氣溫和的試探道。
小蘭斟酌一下用句,嘆道:“最近國事繁忙,很久沒來皇后你這里,今日朕好不容易空閑下來,特意來看看皇后?!?p> “皇后正在用午膳呀,朕還沒用膳,不如一起吃頓飯?!毙√m毫不客氣坐下。
皇后笑意盈盈道:“陛下能來,臣妾自是心里高興,來人再備一副碗筷?!?p> 終于可以吃飯了,小蘭真的餓壞了,這雪夜陛下應該是昏迷了不短時間,藥倒是吃了不少,肚子卻空空如也,他盡量克制著自己吃菜的速度,拒絕了宮女要布菜的舉動擺手道:“朕也是一個普通人,今日和皇后用餐,你等退下不許打擾?!?p> “陛下喜歡,臣妾日后多備幾道這樣的菜給您溫著,澤蒼那孩子做事魯莽沒有心機,如果他做錯了事,希望陛下能多多擔待。”皇后貌似隨意說道。
小蘭指著一盤空心竹筍道:“這竹筍做的火候剛好,皇后你也多吃些,挺好吃的。”
皇后若有所悟看向那盤竹筍,心中想到:莫不是陛下意有所指在敲打我,竹筍空心是為了更好適應環(huán)境,來年長得更高更快更挺拔,陛下的意思是澤蒼也該學空心竹,心莫要太滿。
“這蓮藕也不錯,皇后你也吃一些吧。”小蘭吃的高興,這御廚做的真不錯。
而且她還要多吃點,下頓還不知道在哪里解決,皇宮看似富麗堂皇,可任務資料中雪夜陛下又是被下毒,又是被刺殺的,一點也不安全,能活到年過半百真的很不容易呀。
一頓飯就小蘭吃的輕松,整個鳳儀殿的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連皇后都如坐針氈。
皇上每天的任務就是理理朝政,逛逛后宮,沒事再招個愛妃玩樂,教育皇子都是太學那幫老夫子的事情,至于天下大事,前面一群大臣幫他排憂解難。
小蘭覺得雪澤蒼敢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一部分是他的太學師傅教的不好,一部分是被雪夜陛下逼得,試問這雪澤蒼的身份有多尷尬,身為長子不是太子,手握兵權卻無頭銜,連個大將軍都不算。
去年雪澤蒼奉命帶兵平定邊境叛亂,回來就被罷免了將軍頭銜,重新認了一個文職,確實比大將軍官銜高,但只是雪夜想收回兵權的一個手段。
小蘭來到御書房,為首丞相,底下一群文武大臣都行禮拜見,文丞相說:陛下,您龍體可痊愈了,老臣就是來看看。
武丞相就比較直接了,鏗鏘道:“臣不相信陛下只是風寒入體,那黑血明明是中毒之兆?!?p> 這些老臣分為兩派,文丞相為首的皇后一派,武丞相為首的太子一派,還有一些墻頭草兩邊倒,真正保她這個皇帝的恐怕只有一人,那就是皇貴妃的哥哥,兵馬元帥:慕容風。
這慕容風驍勇善戰(zhàn),加之是草根出生,被皇帝一路提拔上來的,而他只有一個妹妹,還是皇上的皇貴妃,這往好里說大舅哥幫妹夫,這往壞里想就是慕容婉清為人質(zhì)。
“慕容風,你可有不一樣的說法?”小蘭端正坐姿問道。
慕容風目不斜視回道:“是中毒無疑,陛下該徹查此事,將一切可疑的人細細審問?!?p> 不愧是忠實的保皇黨,也不怕得罪了文武丞相,畢竟這兩個老家伙心思早就不在她這個快死了的老皇帝身上。
這皇帝能活到五十多已經(jīng)是不容易,歷朝歷代皇帝都死的早,最高也就六十歲左右。
“下毒一事,簸箕甚廣,要是查起來難免會有無辜之人被冤枉,朕不想因為此事搞得后宮腥風血雨,但此事確實又不能不查,眾愛卿不如出出主意?”小蘭暗呼了了一口氣,咬文嚼字真是累人。
幾個大臣立刻各種主意不斷,有的說只查御膳房,吃的就是從那里做出來的,哪怕是將御膳房的人拉出去全砍了,也沒什么大礙。
有的卻反駁,有可能是吃食在半路下毒,御膳房成了替罪羔羊,日后陛下還是會有危險。
“好了,朕覺得眾愛卿所言有理,日后御膳房的吃食要經(jīng)過十個人的試吃,才能端出來,宮中從今日起戒嚴,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足后宮,至于下毒之人,就從朕吃了什么毒開始查起,讓太醫(yī)院的人驗毒。”小蘭下完一系列命令,大步流星離去。
大家面面相覷,陛下,臣等不是這個意思啊,御膳房失職難道就一筆帶過了?戒嚴后宮,那也找不出真正的兇手,至于菜肴里面的毒,如果是鶴頂紅,豈不是人人可下毒?
小蘭壓根沒指望他們能查出什么證據(jù),就像巫蠱之術,人人可模仿,毒藥又不是特定某一個人才有,查來查去不過就是多幾個替死鬼。
這下好了,暫時戒嚴后宮,她頭頂?shù)拿弊訒簳r不會綠了,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
小蘭這幅身體畢竟中毒剛好,走了沒幾步就覺得胸悶,前面假山樓閣,再往前面便是瀟湘院,皇貴妃的園子。
“走,進去看看。”小蘭背著手,領著兩排宮女太監(jiān)走了進去。
這園子種滿了郁郁蔥蔥的竹子,一進來就覺得空氣清新,陰涼舒服,倒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一個身穿紫色裙衫的女子,如墜落凡塵的仙子,眉如遠山,眼如桃花瓣,小巧瓊鼻,櫻桃唇瓣,皓如凝脂,腰身不盈一握,走路間腳腕處兩個銀鈴鐺“叮當”作響。
“見過陛下?!迸佑桓┦┒Y,不卑不亢,聲音清透不夾雜任何感情。
小蘭覺得她好受打擊,這才叫傾國傾城,舉手投足間全是風情,難怪能成為皇貴妃,恐怕在雪夜帝心中,她才是那個能與他并駕齊驅(qū)的女人,皇后只是擺設。
“平身,婉清你今日很美?!毙√m學著雪夜帝的說話語氣。
慕容婉清起身淡淡道:“陛下說笑了,臣妾的打扮一直是這樣,并沒有覺得與往常有何區(qū)別。”
“愛妃的美麗不在于是否有華麗的衣裳,愛妃本身的出塵氣質(zhì)是與身俱來的?!毙√m從腦海里挖出一句贊美的詩詞,雖然她覺得挺肉麻的。
慕容婉清不為所動,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這也是她和雪夜帝的相處模式,一般都是她做冰美人,他為博美人一笑絞盡腦汁。
小蘭不明白她一個女的要為什么要和另一個美人去談人生,談理想,談風花雪月,覺得一切都好詭異。
“朕今天累了,在你這休息會?!毙√m覺得她一定是被雪夜帝影響了,這家伙可是很好色,自己還是睡會養(yǎng)養(yǎng)傷。
慕容婉清這下繃不住臉了,看著倒頭就睡的雪夜帝,她有些茫然,這個男人不是一向覬覦她的美貌,當初那么無禮蠻橫將她搶入宮中,現(xiàn)在卻視若無睹睡著了?
鳳儀殿內(nèi),皇后心中忐忑不安,澤蒼真是太胡鬧了,陛下能坐穩(wěn)江山,將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條,豈是他能搬倒的。
“怎么樣?”皇后詢問面前的小宮女。
小宮女磕頭回道:“娘娘,皇宮戒嚴了,奴婢也出不去。”
“這可怎么辦!”皇后急得團團轉(zhuǎn)。
陛下已經(jīng)有所懷疑了,她若是不提醒蒼兒,萬一他再輕舉妄動,豈不是撞到風口浪尖上。
“娘娘,陛下既然沒有直接興師問罪,便是沒有證據(jù),您一定要穩(wěn)住。”老嬤嬤提醒道。
皇后這才坐下深呼吸,對!既然那個男人沒有撕破臉,她就不能先亂了陣腳。
宜蘭園內(nèi),賢妃滿是落寞的望著明月喃喃道:“倚窗獨看月中天,月兒月兒何時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