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有些無語,不加修飾地問道:“你不是說安馨長相很一般,郭夢縈是一個大美女嗎?那你怎么會認錯人?”
沈從華一只撐額,不無懊惱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記得那天郭夢縈用的香水和安馨的香水是同一款。為什么認錯,我也不記得了?!?p> 沈從華看向?qū)ぃ骸澳阋灿X得這個理由很假對吧?我說的是實話?!?p> 尋沒有管他是不是說謊了,卻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疑問:“為什么沈宣然會這么恨你?她恨的不應(yīng)該是你的夫人嗎?”
這件事情按道理來說,沈從華出軌雖然做錯了,對沈宣然而言只算是失信、失格。害死她母親的罪魁禍首,是安馨。
“是我的錯。”
郭夢縈死后,沈宣然沒了依靠,保姆看她可憐帶了她一周。
沈從華出現(xiàn)了,把沈宣然接入了沈家。
“沈從華!你這個垃圾!你什么意思?居然把私生女接回家???”
透過書房門,沈宣然聽見了里面安馨歇斯底里的哭喊聲。
她看見安馨砸碎了書房里的所有花瓶,摔了滿地的書。
沈從華安撫著安馨,卻又堅定不移:“馨兒。她始終是我親生骨肉,我不管她她該怎么辦?”
安馨痛到極致的眼神盯著沈從華:“那我是什么?我們心凌又是什么?她是你的寶貝。那我們呢?”
沈從華心痛地抱著安馨,解釋著:“不。你和心凌才是我的寶貝。她,不過是一個累贅。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們養(yǎng)到18歲,我一定就不管了?!?p> 安馨頭發(fā)凌亂,衣衫不整。事到如今也只能接受現(xiàn)實:“真的?”
“真的!”沈從華忙不迭說道。
“那好。那她和心凌的待遇可不能一樣!心凌要穿奢侈品童裝,她就穿地攤貨。心凌要讀最好的學(xué)校,她就讀很一般的。心凌以后出國留學(xué),她就混個專科就行...”
“好好好!我善解人意的夫人,都聽你的!”
安馨并不是一個大壞人。話說得那么絕,事情沒有做得那么絕。
沈宣然沒有奢侈品,至少也是品質(zhì)不錯的童裝。
而沈宣然則記住了她說的,給她買地攤貨。沈宣然經(jīng)常剪碎安馨買的小裙子。
惹得安馨更加厭煩沈宣然。沈宣然逐漸成為了家里可有可無的存在。
在這樣冷漠的環(huán)境下長大,沈宣然對把自己接入沈家的沈從華充滿了仇視。
接了自己,而從不過問自己。自己除了活著,再也沒有任何關(guān)懷。
好在她智商奇高。讀不了貴族學(xué)校,也一步步地讀上了最好的公立學(xué)校,甚至還跳了三級。
16歲,她便考上了985大學(xué)的計算機系,全額獎學(xué)金。從此,她和沈家,分道揚鑣。
“小崔,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沈從華想起沈宣然的決絕,也有些后悔自己對她的漠不關(guān)心。
“有點?!睂ず苌僬f假話。
在沈從華講故事的時候,沈宣然已經(jīng)跑進了叢林深處。
依稀在睡夢間,聽見帳篷門口有人在說著話。
“請問你們有沒有見過我們沈總?”門口站著的是巔峰公司的人。
“沒有?!睆堈龣?quán)還有些沒清醒,但是沈宣然還是有印象的,那么一個大美女。
“沈宣然怎么了?”
兩個人都沒發(fā)現(xiàn),尋就出現(xiàn)在了他們后面,嚇了二人一跳。
巔峰的人說道:“沈總昨天進了叢林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我們想著會不會是來未來串門來了...”
他話音未落,一個快速的影子就從他身邊閃過。
“他...他...他是跑出去了?”巔峰的人傻傻地看著張正權(quán)。
張正權(quán)也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應(yīng),應(yīng)該是吧?!?p> 尋打開了助跑器,調(diào)速到50km/h。他迅速地往叢林方向而去。
可惜源計算機沒在,不然開上一個尋人系統(tǒng),直接就可以找到沈宣然了。
哪里還需要用這樣原始的方法?
這個綠洲極大,大約有五百公里。并不是一條道到黑,而是蜿蜒了許多道路。
尋跑了幾條道路,都只看見了無窮的植物動物,獨獨沒有見到人的身影。
單槍匹馬找人,是最不理智的。
怪也只能怪,關(guān)心則亂了。
沈宣然是尋在海藍星上唯一的朋友。
他對朋友的劃分非常明確。在博星,有一個北,海藍星,只有一個沈宣然。
而陳向東,宋松等人,都只能劃分為熟人。包括幫過他的徐美美,也只算熟人。
他的朋友觀就是:三觀與能力和自己匹敵,脾氣相投,才能算朋友。
有些后悔。昨天為什么會聽沈從華講過去的故事,而不去追回沈宣然。
這個念頭在尋腦海里,揮之不去。
一片霧氣之中。
沈宣然的脖子正被一條巨大的綠色藤蔓給捆住了。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已經(jīng)過了一夜了。這藤蔓是一株變異后的爬山虎。爬山虎這植物好歹是一個無害的生物。所以在變異后也沒有立刻傷害沈宣然。
只用它其中一根藤蔓纏住了沈宣然的脖子。也恰好是這根藤蔓,逐漸讓沈宣然呼吸困難起來。
“救...命...”
明知道這里不會有人出現(xiàn),沈宣然還是用盡力氣喊道。這是她唯一有可能活命的辦法。
尋若有若無地聽見了一聲求救聲,便往發(fā)聲處跑去。
那是一個有十幾米的崖谷。
尋沒有多加猶豫,跳了下去,他便站在了沈宣然面前。
“崔尋!”沈宣然驚喜地喊道。生死關(guān)頭,無論對方是誰,人都會激動,更何況是她現(xiàn)在最想見到的人。
“你怎么會在這里?”尋正要走上前來。
“等等!”沈宣然驚恐地制止了他,“別過來!你過來也要被它纏上!我就是這樣被纏住的?!?p> 尋腳步一頓。這才發(fā)現(xiàn)腳下有女人手臂粗細的爬山虎藤蔓,蠢蠢欲動。
“這些爬山虎不像一般的爬山虎。它們像動物一樣有靈性,會攻擊人?!鄙蛐粧暝艘幌拢弊由系奶俾屠@得更緊了,“就是你越逃脫,它就越收緊。我就是這樣跑不掉的?!?p> 沈宣然并不知道綠洲是因為源鐵的緣故生的變化,所以她只能覺得,這爬山虎很奇怪。
而尋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知道源鐵會和這些生物發(fā)生怎樣的反應(yīng)。他不敢輕舉妄動。
沈宣然感覺到生命不斷地流逝。她努力保持著面容不要太猙獰。
看著面前的尋,她心中泛起悲涼。她孤孤單單一世,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卻要以這種方式和他訣別。
“尋。我...”沈宣然想說卻又不敢說出自己心中的話。力氣一點一點被抽空。
她的臉上毫無血色...
“喝!”地一聲嬌喝。
一個敏捷的身影跳過,拿著一把小小的匕首,在爬山虎某一處刺了一刀。
爬山虎如臨大敵一般,全身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