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fēng)習(xí)習(xí),月色如銀。
二人臨河而坐,遠(yuǎn)離喧囂的篝火晚宴,伴隨著昆蟲的鳴叫,別有一番滋味。
接過溫婉兒遞過的一壇酒,上仙毫不猶豫地拔掉緊緊扣在上面的篩子,舉起酒壇,瞬間口腔里充滿濃郁甘甜的酒香。
“好酒!”對這甘醇毫不吝嗇地贊美。
看到上仙頗為滿意,溫婉兒忐忑的心也逐漸平靜下來:“嘿嘿,少爺滿意就好!”
手中的好酒令上仙好奇其來源:“這荒郊野嶺的,你在哪偷的?”臉上慣有的清冷夾雜著對酒來處的好奇。
“怎么能說是偷呢?這可是我?guī)蛣e人干活交換來的!少爺,我在您眼里人品有那么差嗎?”佯裝怒的樣子。
可不知,這副撅著嘴巴、瞪大雙眼的生氣面容在上仙的眼里認(rèn)為是在對他撒嬌,可愛到令那顆常年波動起伏小的心都要融化了。
“好好好,咱家溫盼是最有本領(lǐng)的!”非常自然地伸出骨節(jié)分明、有力的手掌憐惜地摸了摸溫婉兒的額頭,眼里充滿寵溺。
而正撅著嘴的溫婉兒在感受到上仙覆在自己腦袋上手掌的溫暖時,不自覺地愣了一愣,可嘴里卻冒出來一句:“那是必須的!”逗得上仙捧腹大笑。
“你啊你啊,真是個搗蛋鬼!”
無奈的笑容使上仙刻板的臉龐變得生動起來,原本俊俏無比的五官,在此刻被皎潔月光的照射下,更加顯得面如冠玉。
竟把溫婉兒看呆了。那一刻,溫婉兒甚至以為他已經(jīng)重返仙位,那周身的縹緲之氣令人沉迷。
不可否認(rèn),上仙無論是出身、能力還是容貌在三界之中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像這類不可多得的人物,溫婉兒在幼時也曾碰到過的,那時某神還為自己操碎了心。雖腦海中滿是兩人相處的生活片段,可那絕美的容顏卻在溫婉兒的記憶中變得越來越模糊。
而正在飲酒的上仙放下酒壇后,不經(jīng)意地注意到溫婉兒望向自己發(fā)愣的眼神,仔細(xì)琢磨那眼中充滿著寂寞、無助以及對某些事物深深的懷念。
不知為何,越是觀察的深刻,埋在自己胸膛中的跳動的心臟越是疼痛。
“不是說過來給我賠罪嗎?為何一言不發(fā)?難道就不怕罰你抄寫府規(guī)嗎?”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只希望那小腦袋里裝得全是自己。
“當(dāng)然害怕!但公子身為名流子弟,人品氣度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可不是因為一點(diǎn)小事而懲罰下人的!”聽到上仙的話,溫婉兒立即從記憶中掙脫出來,臉上瞬間堆滿討好的笑容。
雖心里對溫婉兒討好的話語甚是滿意,可這臉色仍是與平常一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令人溫婉兒看得心里犯嘀咕。
夜越來越深,不遠(yuǎn)處眾人吵鬧的聲音也漸漸變小,周圍越發(fā)顯得寂靜。
幾句話語過后,除了幾步外河水流動的聲音,二人之間變得安靜起來。
良久,待手中的酒飲下半數(shù)后,上仙終于開口道:“那日共處一室,你生氣了嗎?”
見上仙主動說起此事,溫婉兒一時沒有反應(yīng),磕磕巴巴得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出:“我..我..”
上仙看著溫婉兒慌張的表情,毫無猶豫地接著說道:“那日是我喝多了,你不必往心里去。你我二人同是世間頂天立地的男兒,我不會有傷你顏面的事?!碧拐\地面對溫婉兒投來的目光。
溫婉兒沒想到自己糾結(jié)多日的事情,竟被上仙如此坦坦蕩蕩地說了出來,為自己雞眼般的小心眼感到羞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主動認(rèn)錯。
“此事你不必自責(zé),是我做出令人誤會的舉動了。”回想起自己常年一個人獨(dú)自生活,上仙難得地嘆息了一聲:“從祖輩開始,家中突然變得人丁單薄,到我這輩,僅有我一個晚輩。溫盼,你可愿認(rèn)我為兄長?”眼里滿是真誠。
不用上仙解釋,作為地府的判官,溫婉兒也是知道在上仙投胎到丞相府至小過得多么寂寞,在親生母親去世后,與人交談的話語更是變得寥寥數(shù)句,甚至多日都不曾發(fā)出一個字。
等不到溫婉兒的回答,上仙的面容逐漸變得落寞。那一份被人拒絕的傷痛看得溫婉兒直心疼:“好的,大哥!”
聽到那出乎意料嘹亮清脆的聲音,把上仙震得心頭一顫,耷拉下來的嘴角瞬間上揚(yáng):“嗯!”二十年來,沒有一件事比此刻更令他歡喜。
不得不說,看見美人欣喜,自己也變得愉悅,連手中的酒都喝得痛快了些。
舉起酒壇,“咕咚咕咚”幾下就喝得見底,從壇中灑落的酒毫不意外地浸濕了身上的衣領(lǐng),略有些顯得狼狽。
看得上仙連連搖頭:“真是個冒失鬼?!?p> 而上仙不知溫婉兒是個給點(diǎn)洪水就泛濫的人,喝醉酒后,膽子更是變得尤其的大。
喝完酒后,醉醺醺地從平坦的石頭上站起了身,搖搖晃晃地走在上仙面前,在上仙詫異的目光下,伸出手竟死死地拽住胸前的衣襟。
“你這沒眼力見的,見到我走路都不穩(wěn),竟不來扶我一下!”語氣甚是霸道,說完還要伸出手去拽上仙的耳朵。
奈何身高差距,多次嘗試后都沒有得逞。
醉酒后的溫婉兒無賴至極,見上仙保持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內(nèi)心甚是不滿,握緊小拳就要往臉上回去。
上仙向來都是個反應(yīng)快的,一把拽住手腕就把人往懷里帶,使醉酒的溫婉兒掙脫不開。
天色越來越晚,懷中的人見掙脫不開,也逐漸地迷迷糊糊地睡了起來。面對沉睡在夢鄉(xiāng)中的人兒,上仙只得無奈地抱起懷中的小祖宗送回帳篷。
可懷中的人即使在睡夢中也改不了頑皮的本性。在上仙把她放到床鋪上蓋好薄被后,這不老實的家伙在上仙詫異的目光中從床上翻滾下來,額頭硬是撞出了一個大包,看得上仙既心疼又好笑。
次日,在外閑逛的大肥雞終于在勾搭小野母雞無數(shù)次失敗后,終于回到了帳篷里。滿心的不爽全都發(fā)泄在正在沉睡的溫婉兒身上。
雖看到溫婉兒光滑的額頭突起了一塊,可絲毫沒有激起憐憫心,雞眼對準(zhǔn)那鼓起的包塊,使勁地啄了上去。
雞嘴碰到的一瞬間,一聲慘叫迅速發(fā)出:“??!”劇烈的疼痛馬上使溫婉兒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可憐巴巴地摸著自己額頭上鼓起的包塊,一雙銳眼準(zhǔn)確地定位到始作俑者。
在溫婉兒惡狠狠的眼神中大肥雞炸毛了,生平第一次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后悔不已,立馬伏低做小。
可面對示弱的大肥雞,也沒有改變溫婉兒痛下黑手的決心。從床鋪上一拍而起,抓住大肥雞想要逃離撲通的雙翅扔到了床上。
在大肥雞絕望的目光中,雙手齊發(fā),毫不留情地快速把剩下的羽毛通通扒掉,瞬間變成一只沒毛雞
這下可就見不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