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看著曈曈遠去的背影,輕輕嘆了一口氣,順著山澗方向逆流而去。
秘密基地都離不開水,隱秘之處也不會顯眼,所以楊凡知道他要找的地方,多半是山谷的水源附近。
楊凡不想帶上曈曈,是因為他害怕她遇到危險,或者說,他覺得帶上她,她會有危險。
植被的傾斜方向會告訴你有沒有人從這里穿過,小路上的小草會告訴你有沒有人從這里踏過,樹杈上的光禿會告訴你有沒有人從這里飛過……
細節(jié)里中有很多線索,線索中藏著很多內(nèi)容,若不細心,便會瞎忙。
楊凡穿溪過林,九曲八彎,漸行漸偏,漸偏漸行。
山谷底下,楊凡在一塊大石前止住了腳步。
這塊大石前平坦無草,干凈無泥,顯然被很多人踩踏過。
楊凡仔細的打量著巨石,貼著大石看陽光在它身上的折射。如果有一處地方的反光較強,說明這個位置常常被人按。
楊凡輕輕一按,石頭應(yīng)聲而開。
一陣清爽的氣息撲面而來,可見山洞是中空的,入口還不至一處。
楊凡進洞不遠,兩只手就橫在了楊凡身前,“腰牌!”
楊凡掏出一塊從黑無常身上搜來的牌子,舉到兩人眼前。
兩人身形一正,對楊凡抱拳行禮,由此可見黑無常在閻王殿里還是有點身份的。
楊凡微微點頭,徑直入內(nèi)。
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掛滿懸賞牌的大廳。
懸賞榜第一的是禹王,兩億兩。
懸賞榜第二的是朱青山,一億五千萬兩。
懸賞第三的是太后,一億兩。
毒谷谷主顯然不在前十。
這世上最讓人忌憚的其實一直不是武力,而是權(quán)力。
楊凡自言自語道:“買頭條看來到哪都有啊?!?p> 旁邊一個少婦接口道:“怎么?有接頭條的想法?”
楊凡帶著斗笠轉(zhuǎn)向少婦,恕他臉盲,無法描述。
少婦笑道:“姐姐勸你還是不要冒進,人家的命能值這么多錢,不是沒有道理的?!?p> 楊凡點點頭,“我知道?!?p> 少婦:“知道就好?!?p> 楊凡好奇的問道:“哎,奇怪了,這上面怎么沒人開價要楊凡是命啊?”
少婦詫異的看了看楊凡,“你莫不是新人吧?”
楊凡點點頭。
少婦笑吟吟的說道:“怪不得聲音這么年輕動聽?!?p> 楊凡:“姐姐說笑了?!?p> 少婦說道:“在我們閻王殿,楊凡是特殊的存在,不是沒人買過他命,只不過買他命的人都會先死掉罷了?!?p> 楊凡:“為什么?”
少婦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上面的人認識并且和他關(guān)系匪淺吧?不過說實在話,人家堂堂的道教掌門,這樣一個又善良又英俊,武功還高強的人,那怕像我這樣的資深殺手,也不想做這生意。”
楊凡隨意道:“你知道上面的人是誰嗎?”
少婦嚴肅道:“小弟弟!你問的有些僭越了,小心引來殺身之禍哦?!?p> 楊凡:“那看來姐姐不是不知道了,而是不敢說啊?!?p> 少婦微笑了看了看楊凡,轉(zhuǎn)身離去。
楊凡跟上少婦,打算一探究竟。
少婦突然轉(zhuǎn)頭,風(fēng)情萬種的看了一眼楊凡,意味深長的一笑,擺胯扭腰,揚長而去。
兩人一前一后,越走越偏,越偏越慢。
楊凡見前后無人,抓住機會,沖到少婦跟前,直接反手將那少婦扣在墻上,來了一個大大的壁咚。
慌亂中斗笠掉下,露出那張清秀俊俏的臉。
少婦也不反抗,笑道:“長的可真??!”
被這么一調(diào)戲,楊凡突然不知道剛剛想說什么話了,傻愣愣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婦。
少婦吐氣如蘭道:“小哥哥!你想干什么?”
楊凡的身體往后縮了縮,“我想對閻羅殿一探究竟?!?p> 少婦嫵媚的笑道:“那你抓著我干嘛,貼這么近干嘛?哈哈……你不是想一探究竟的,告訴姐姐,你是不是想對我一探到底啊?”
楊凡身體一顫,感覺自己得罪錯了人,慌忙放下扣住人家的手,“不是的,我真沒有這個想法?!?p> 少婦嬌媚道:“看把你激動的,一看就知道你是初哥,不是什么不是,這個想法可以有哦。”
楊凡無語道:“你這是癩蛤蟆想青蛙?!?p> 少婦:“你想說半斤八兩是嗎?”
楊凡再也忍不住了,手刀落下,直接砍在少婦脖子上。
楊凡氣不打一處來,“半斤八兩你個頭?!闭f完徑直離去。
山中道路交錯,無人領(lǐng)路的楊凡終究還是迷了路。
不知過了多久,角落中那位被楊凡打暈的少婦緩緩睜眼,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扶著墻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施展輕功,疾速奔走。
出了山體,穿過一截城墻,來到一處花園,東一拐西一轉(zhuǎn),在一間屋子前恭恭敬敬站住了腳。
少婦正了正衣冠,敲響了房門。
房間里傳來銀鈴般的聲音,“誰?”
“殿主!是我,彼岸花!”
“進來吧!”
彼岸花微微低頭,推門而入,下跪行禮,不敢怠慢。
房間里有兩個帶著面紗的窈窕女子。
開口的自然是殿主,“有什么事嗎?”
彼岸花:“稟告殿主!我們總部混進了外人?!?p> 殿主詫異道:“哦?是誰這么厲害?找到我們已經(jīng)很難了,混進來那可是絕無僅有的事哦?!?p> 彼岸花:“我也沒見過這人,不過長的挺俊俏的,關(guān)鍵還不好色?!?p> 聽到這句“關(guān)鍵還不好色”,殿主就想起了屬下的尿性,笑道:“你倒是說說他的樣子?!?p> 彼岸花:“劍眉梅眼,唇紅齒白,棱角分明,氣宇軒昂,臉上有痣,年紀輕輕卻頭發(fā)花白。”
殿主后面的女子身形微顫,扯了扯聚精會神的殿主,她回身,對那女子點了點頭。
殿主認真道:“他帶著殺氣來的,還是臉色如常的?”
彼岸花:“說不上來。”
殿主:“你勾引他了?”
彼岸花:“不過是想套出他目的的逢場作戲罷了?!?p> 殿主哼道:“我看可以用出美人計你也是樂意之至的?!?p> 彼岸花紅著臉陪著笑。
殿主:“他為何沒殺你?”
彼岸花:“不知道!”
殿主:“你把見到他后細節(jié)與我從頭到尾說一遍?!?p> 彼岸花如實相告,不敢有絲毫隱瞞。
殿主聽后點點頭,“我知道了?!?p> 彼岸花誠懇的求教道:“殿主!癩蛤蟆睡青蛙是什么意思?”
這好像問到了殿主的知識盲區(qū),她求助般的看向后面那個女子。
只聽那女子說道:“意思就是,長的丑,玩的花?!?p> 說完,殿主和那女子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彼岸花大囧,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殿主笑道:“吩咐下去,不要對那男子動武,更不要傷害那男子?!?p> 彼岸花驚呀的抬起頭,“啊?”
殿主:“啊什么啊?你以為你們這種境界真要動其手來,你們能討到好處?!?p> 彼岸花:“我們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還有四大引渡使啊?!?p> 殿主搖搖頭,“沒用的,他可是楊凡啊?!?p> 彼岸花心中一凜,不再言語。
殿主:“下去吧!”
彼岸花:“是?!?p> 楊凡站在山谷中的一處城墻上,微微嘆氣,久久發(fā)呆。
一個女子從悄無聲息的后面走來。
殿主:“在一個陌生且危險的地方如此發(fā)呆,是一件很危險的事?!?p> 楊凡:“如果你讓我感覺到了危險,對我而言,那反而是一種踏實。”
殿主笑道:“所以你剛剛在等我偷襲你咯?”
楊凡避重就輕道:“這處城墻仿造的是蘭陵城的南大門?!?p> 殿主扯下面紗,露出了小閆那張?zhí)赜械那逍憧∶赖哪槨?p> “是的?!?p> 楊凡:“小閆,閻羅殿。恩,的確厲害,你明明站在我面前,我卻感覺不到你的真實實力。”
小閆:“實力并不關(guān)鍵,關(guān)鍵的是我這輩子都贏不了你?!?p> 楊凡問道:“為何?”
小閆:“因為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愛上了你?!?p> 楊凡:“你這樣說會不會太武斷?你這樣又算不算見色起意?”
小閆:“喜歡你的長相又不止我一個,我又有什么好難為情的?”
楊凡:“說的也是,你倒是坦蕩蕩啊。”
小閆:“難道你不會因為好看而很快喜歡上別人嗎?”
楊凡想了想,說道:“好像是沒有過,因為我是臉盲。臉盲你知道嗎?”
小閆詫異的看了看楊凡,點頭說道:“臉盲我知道,你臉盲我卻是才知道,難怪你對美女顯得這么隨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