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凡和曈曈你儂我儂之時,一只小手突然拍了拍楊凡的肩膀。
楊凡回頭,就見安心嚴肅的站在楊凡和曈曈身后。
安心兀自撥開兩人,夾坐在楊凡和曈曈中間。
楊凡問道:“你姐姐呢?”
安心胖嘟嘟的小臉,滿是男子氣概,嚴肅道:“我把她哄睡了?!?p> 楊凡看著自己的便宜兒子……你確定是你哄的?毛都沒有,你能哄誰?
安心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你是一個大人了,為何照顧不好一個小女孩?”
被訓的有點突然,“恩?”
安心說道:“為何我姐姐會這么疲累?是不是你沒照顧好她?如果你不會照顧人,我怎么放心讓你做她父親?”
楊凡心里泛著嘀咕:羊羊昨晚沒睡好,又早起勤學苦練,疲憊睡午覺不是正常的嗎?你一個半大孩子裝什么老子,說的古里古怪的。難道我撒的種都這么奇怪的嗎?
楊凡不動聲色道:“你多大了?”
安心認真道:“反正比你年輕。”
這話回的……無懈可擊。
曈曈接口道:“五歲了?!?p> 安心看了看曈曈,眼中寫滿了悲傷,“以前你不是這樣的姨媽?!?p> 楊凡:?
曈曈:?
安心嘆道:“以前你都會向著我的,現(xiàn)在卻替一個陌生的男人說話。”
曈曈哭笑不得道:“他是你父親?!?p> 安心問道:“怎么證明他是我父親?你又沒看到他生我,是不是?即使是我家里阿選的男人,也得經(jīng)過我同意啊?!保ɡ锇ⅲ好缱鍖寢尩姆Q呼。)
楊凡撐著額頭,有種“明明想打你的沖動,偏偏又覺得你好像說的合情合理”的無奈。
曈曈笑道:“安心寶貝!就算你不承認他是你父親,可他肯定也不是陌生人啊?!?p> 安心認真說道:“對你來說不是,對我來說是啊?!?p> 楊凡看著曈曈,壓低聲音問道:“他從小就這么假正經(jīng)的嗎?”
曈曈壓低聲音回道:“差不多吧。”
兩個人當著安心的面肆無忌憚的忽略安心,看的安心那個氣啊,氣鼓鼓道:“我在這呢?!?p> 楊凡裝模作樣的轉(zhuǎn)頭四下尋找,笑道:“誰在說話?誰在說話?”
安心恨的咬牙切齒。
楊凡漫不經(jīng)心的低頭一看,“咦!原來在這?。繉Σ黄?,你太瘦太小了,我沒有注意到。”
安心眼里噙著淚花,深吸一口氣,認真道:“我告訴你,姨媽是我的,只能是我抱她親她,你以后都不許抱她親她?!?p> 楊凡說道:“她是我媳婦!”
安心爭辯道:“我長大了她就是我媳婦?!?p> 大逆不道的逆子,你說該不該塞回娘胎里重造。
楊凡反擊道:“那是你長大以后的事,現(xiàn)在她就是我媳婦?!?p> 安心大聲道:“她不是!”
楊凡當著安心的面,親了一口曈曈,“她是我的?!?p> 安心也親了一口自己的姨媽,“她是我的?!?p> 楊凡:“雖然你是小孩子,可我是不可能讓你的,你不要媳婦她還是你姨媽,我媳婦要是讓你搶了,我就沒媳婦了?!?p> 安心大氣道:“我長大后給你三個媳婦,你不就有媳婦了嗎?她必須是我的。”
什么叫大孝子,這就是了。
曈曈笑容滿面的看著這對父子搶奪自己,不發(fā)言,不表態(tài),不笑場。
楊凡笑吟吟的諷刺道:“哼,一點武功都沒有的弱雞,連我都打不過,還想跟我搶姨媽,竟然大言不慚的說給我媳婦,還給三個?小小年紀,口氣不小啊。”
安心從來都是被人寵著疼著,哪里受過這種委屈,急火攻心,哇的一下哭了出來,跳下馬車,大聲道:“我一定要練武,長大后我要天天揍你?!闭f著便要離去。
曈曈忙想下車,卻被楊凡一把拉住,只聽他對安心說道:“你要干嘛?”
安心一邊走一邊說道:“我要離家出走?!?p> 楊凡哦了一聲,問道:“你嘴上說著要練武揍我,身體卻怕我的很,還知道躲避我,這不是一個男子漢應該做的事,離家出走是練武嗎?離家出走找誰教你?”
安心氣呼呼的說道:“我不是怕你,我是去找里阿教我武功?!?p> 楊凡道:“你說你知道你媽媽在哪嗎?你確定找的到嗎?你要是被壞人抱走,你現(xiàn)在打的過壞人嗎?”
安心站住了腳步。
楊凡說道:“想揍我就找你姨媽教你武功,我給你一個成為男子漢的機會,允許你隨時找我比武。”說著推開車門,走進了車廂帶上車門。
他知道現(xiàn)在礙了兒子的眼,肯定是火上澆油。
此時躺在女兒身前,翹起二郎腿,賤兮兮的笑著??梢悦皂樀钠圬撊?,真好,真幸福。
黑夜與白晝的銜接,天衣無縫;孩子與孩子的爭吵,莫名其妙。
是夜,晚飯之后,篝火之旁,羊羊和安心推著推著就打了起來。
起因很可愛。
兩個孩子久別重逢,感情升溫,你儂我儂。
安心認真道:“姐姐!你失蹤的這段時間,我想你肯定勝過你想我?!?p> 羊羊想起自己當初剛剛遇險的時刻,思念娘親和弟弟何曾停止過一刻,于是認真道:“我想你比你想我多多了?!?p> 安心不服道:“我比你多。”
羊羊據(jù)理力爭道:“我比你多?!?p> 安心推了一下羊羊,“我更想你?!?p> 羊羊推了一下安心,“我才想你?!?p> 你來我往,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打了起來。
聽了前因后果,兩人真的是哭笑不得,只好一個抱著女兒說悄悄話,一個抱著小子聽他講話,每人安慰一個,哄其睡下,塞進車廂。
兩人這才扭扭捏捏的坐到了一起,睡也睡不著,更不知怎么睡。
曈曈問道:“你打算給羊羊取個什么名字?”
楊凡笑道:“程醫(yī)楊。程是程青的程,醫(yī)是醫(yī)不思的醫(yī),楊是楊凡的楊,小名叫羊羊就行?!?p> 曈曈:“真好。那安心呢?”
楊凡說道:“安靜是苗族女子,她們是半母系半父系的社會制度,她既然給孩子取名叫安心,自然是想跟她姓了,跟她姓就跟她姓嘛,這事不打緊。”
曈曈笑道:“你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楊凡不置可否,頓了片刻說道:“木乃伊關(guān)著我,又讓我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你覺得他是為了什么?”
曈曈搖搖頭,“如果說你是和別人不一樣,那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和人不一樣?!?p> 楊凡咀嚼了一下,“和人不一樣?”
曈曈輕笑道:“他似乎把人不當人,又不把自己當人看?!?p> 楊凡想起老鼠實驗,笑道:“還真是這樣?!?p> 曈曈說道:“可他確確實實不是壞人,他救過我,聽羊羊的意思,好像也救過羊羊?!?p> 楊凡疑惑不解道:“那你說他為何把我當成一個繁衍的試驗品呢?”
曈曈突然問道:“你是不是從小無父無母?”
楊凡:“怎么了?”
曈曈認真道:“他會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父親?”
楊凡心中駭然,這個假設太雷,閃了楊凡的老腰,不過這樣的解釋確實符合邏輯……
楊凡道:“我們的年紀相差……”
曈曈:“我就是假設而已?!?p> 楊凡道:“媳婦!我毀了這么多女人,你不在意嗎?”
曈曈笑道:“我在意的是你在不在意我,不在意你曾經(jīng)有沒有我。”
楊凡笑笑,“這就是你的魅力了?!?p> 曈曈問道:“什么魅力?”
楊凡認真道:“有種可以治愈別人心傷的能力,有種想對你坦誠相待的吸引力,有種可以讓人在你面前放下偽裝、卸下防備的魅力?!?p> 曈曈靠著楊凡的胸膛上,“在別人面前我才不這樣呢。”
楊凡笑道:“別人面前是怎樣?”
曈曈道:“一個字,滾?!?p> 楊凡:“哦……對別人你是一個字,滾,對我你是三個字,對不對?”
曈曈想到那三個字,點點頭輕輕的“恩”了一聲。
楊凡笑道:“是‘滾床單’這三個字吧?”
曈曈大羞不已,捶著楊凡的胸膛就是不依。
楊凡問道:“那你說的三個字是什么啊?”
曈曈:“哼……我不告訴你?!?p> 楊凡哈哈一笑。
安心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背后傳來,“這么大年紀的人了,你們玩夠了沒?還讓不讓人睡了?你們明天還要不要給孩子做飯啊,還要不要教孩子練武了?。俊边@話說的很有羊羊的味道,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安心一邊說著一邊扒開褲子,站在車頭淅淅瀝瀝的放著童子尿。
兩個大人尷尬不已,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安心迷迷糊糊起夜,看著安心笨手笨腳提褲子,看著他用把尿的手打著哈欠回車廂。
楊凡無奈道:“子女都是債啊?!?p> 曈曈笑道:“那你欠的未免有點多啊。”
楊凡:“你進去睡吧,我睡車頂。”
曈曈:“外面冷,要不……還是一起進去睡吧?”
楊凡道:“開什么玩笑?那樣子你睡的著我也睡不著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