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什么地下的惡魔?”江揚讓王子沐說清楚些,可王子沐卻搖頭,說他們都沒有見過什么惡魔,這一切都是在那之后聽邱伶敘述的。
“我們都認為邱伶瘋了,太過害怕才產生了幻聽或者臆想,我們不相信宋玉潔還能說話,畢、畢竟……誰會相信有鬼啊……”
江揚讓他說一下這些人后來的下場。
王子沐眼神宛如一潭死水,他說因為夏冬的暴斃,還有邱伶突然變成了瘋子,整個學校人心惶惶,能走的都走了。
那些本來不想走的看到學校氛圍越來越奇怪,也都退學或是轉學,再不濟的也辦了休學。
當然會造成人員流失,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在夏冬暴斃的第二天,一封血書某天突然出現(xiàn)在學校的布告欄上。
血書上寫著學校已經被惡魔接手管轄,只能出,不能進。有些膽大的不信邪,出了校門就下山,可是他們都再也沒有回來。
學校里的每一個人都漸漸相信這封血書上寫的是真的。
一開始老師團隊還勸大家不要相信這些無稽之談,安心上學就可以??刹艣]過多久,老師們也一個個神經衰弱,紛紛逃離了學校。
整個半山師大,變成了死寂一片的鬼校園。
只有那天晚上參與了罪行的兄弟會的人,他們誰也無法離開學校。
他們每一個人都收到了一封額外的血書,上面寫明了,只要他們敢踏出校門一步,一定會死于非命。
會長不信這個邪,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邁了出去。
王子沐當時偷偷跟著去看,卻看到會長就在校門外不遠的地方突然倒地,慘狀和夏冬幾乎一樣,像是突發(fā)了心臟病,不一會兒就一動不動地躺在了那里。
王子沐手里拿的行李散落在地上。
他認命了,他知道,他們這些人,只能在這空寂的校園里為自己的罪行長久地贖罪。
周圍漸漸沒有人了。
只剩下他們在這里接受折磨。
不知這樣過去多少年,過程中有幾個受不了這種煎熬,也或許是已經瘋了,慘叫著沖出校門。
王子沐沒有再跟著去看,他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逃走了,還是和會長一樣的命運。
他是個懦弱的人,不敢出去,也不敢再看出去的人會遭遇什么。
……
……
“還剩幾個?邱伶還在不在?”江揚看著走廊對面的教學樓,不知那邊是不是英語系。
王子沐呆呆地笑著:“還剩幾個?五個?六個?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避開所有人,看到他們我就想起那晚上的場景。我想忘記啊……我很想忘記……”
白鹿嫌棄王子沐身上的一股臭味,遠遠站著,用哭喪棒將他撩起來:“帶我們去那個洞窟。”
看到王子沐臉色驟變,江揚反應過來了,這貨要是敢出校門也不會在這待到現(xiàn)在。
他和王子沐商量著:“你愿意以現(xiàn)在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活著,還是愿意冒一次險走出去,然后以魂魄的狀態(tài)活著?”
“你、你在說什么……”王子沐猛地甩頭,“我不出去,我不出去,我可以告訴你們怎么走,我絕不出去!”
白鹿收回哭喪棒,看著江揚:“我們自己去?”
“嗯,別勉強他了?!?p> “其實是你自己也不想看吧?”白鹿笑說,“應咒慘死什么的?!?p> “說得跟你想看似的,你不是潔癖?”
“我確實不想看。走吧?!?p> 二人在聽了王子沐說的路線之后,結伴離開教學樓,往校門走去。
沿著山路,他們彎進了一條小道上,這里已經不是鋪好的主路了,常年沒有人走,一些植物已經將小路覆蓋,而植物又已經死了很多,那些腐爛過后留下的植物尸骸堆填著路面,散發(fā)陣陣惡臭。
江揚和白鹿一人用武器切開一邊的阻攔物,走了沒多久,一個山洞出現(xiàn)在眼前。
白鹿把照片還給江揚,江揚看到照片上宋玉潔斯文羞澀的笑容,完全不想走進山洞去。
“別怕,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山上潮濕,尸身早已腐化,不會讓你見著的?!卑茁拐f道。
“怕是不怕,就是惋惜。”
白鹿點頭,繼續(xù)說:“不怕就好,一會兒見了骸骨,煩請江老板將它搬出來。我有潔癖嘛~”
“嘿你這小白,在這兒等著我呢?!苯瓝P一鋸子鋸斷了垂在洞窟門上的一些腐敗枝條,拿出了一盞油燈交給白鹿,然后自己率先走了進去。
山洞黑漆漆的,最令江揚感到欣慰的是,洞里已經沒有血腥味了,只有一股很濃重的霉味,在潮濕的空氣中尤為明顯。
突然一團黑影沖出,一只碩大的蝙蝠從他們頭頂飛過,沖出洞外去。
“還有蝙蝠,證明無毒?!苯瓝P說道。
白鹿走在他的身側,倒是平靜得很。作為勾魂的鬼差,多少死亡場面沒見過?有時得了閻王或者判官的命令,還會提前到即將有活人死亡的場景去等候。
殘酷的戰(zhàn)場,觸目驚心的兇案現(xiàn)場,可怕的車禍現(xiàn)場,他都和林驚墨一起,靜靜在旁目睹過。
見得多了,遇到什么都可以波瀾不驚。
所以他看到現(xiàn)下好像內心非常掙扎的江揚,還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江揚滿打滿算進入尖叫影視城不到一個月時間,雖然一直在刷新自己的承受力上限,可明知水泥板下有什么東西,還不得不去撬開,著實有點挑戰(zhàn)他的極限。
“有怪勿怪,我是來尋找真相,幫你鳴冤的。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永遠在這洞窟里吧?得罪了?!?p> 江揚雙手合十喃喃完畢,回頭看了白鹿一眼。
白鹿對江揚的脾性頓時理解得深刻了幾分。
現(xiàn)在說得畢恭畢敬,他在外面可不是這么說的。
進來之前他囑咐白鹿:“我要完成任務去幫她是不假,但小白你沒任務啊,你還是那個白無常,任何時候都不可瀆職知道不?如果一會兒有鬼魂要對我不利,哭喪棒狠狠招待它,不用給我面子。”
江揚深吸一口氣,拿著無堅不摧的摧魂鋸,直直朝那塊雕刻著星圖的水泥板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