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換個地方做苦力
德厚流光，豪骨丹心曠古今。
抱寶懷珍，明月秋水染紅塵。
不僅是那橫匾上的“德寶”二字，就連兩邊柱子上掛著的豎匾，李衛(wèi)真亦是覺得甚有意思?？瓷先ィ幌袷歉接癸L(fēng)雅那么簡單，而是有著特殊寓意的。
可眼見氣氛有所不妙，李衛(wèi)真卻只得連忙把手縮回，主動低頭認錯道：“是弟子沒能管好自己這張嘴，失了禮數(shù)，請金長老責罰。”
見得李衛(wèi)真認錯態(tài)度良好，金誠的臉色方才稍稍緩和了些，道：“少說話，多做事。等你有資格學(xué)習(xí)如何煉制一件法寶的時候，你自會知道這兩個字的分量?！?p> 出了祖師殿，金誠并沒有第一時間讓李衛(wèi)真到大鐵墩旁掄錘子。用他的原話來說，便是：“你小子不給我先干一個月的雜活，別指望能碰到錘把?！?p> 什么是雜活呢？那種類可就五花八門了。
先說挑水，也就是給鍛造臺的師兄們打下手，確保淬火池中有足夠的冷卻物。
鍛造武器離不開淬火，也就是把已經(jīng)鍛造成型且燒紅的半成品，放入冷水或是冷油中的一道工序。
有一些材料特殊的武器，用于淬火的甚至是靈獸的尿液，而油也大多都是以靈獸類體內(nèi)油脂，煉制成的冷油。
靈獸的尿液，在靈獸場任職的弟子自會幫忙收集，可這些大桶大桶的“靈尿”，就得李衛(wèi)真去負責搬運到器廬了。
至于冷油，幾大食堂會負責熬制，同樣是搬運過來便可。
那些靈獸油脂，有些是屠宰靈獸場內(nèi)，一些用于食用的獸類而產(chǎn)出的，有些甚至是在外頭購買回來的。
相比起前兩種冷卻物，需求最大的“清水”，李衛(wèi)真反倒是覺得最容易、最輕松對付的。
因為器廬的所在地是“杯渡山”，名字里的“渡”是和水有關(guān)的，附近也正好有一條河，甚至往上游，走個幾里路，還能看到一條壯麗的瀑布。
身為鐵匠之子，李衛(wèi)真知道，此處既然能被用于開爐鑄劍，那么此方的水土都必然是有過考究的。
但不知是否仙凡有異，為了論證猜想，李衛(wèi)真曾直接捧起過一把河水送到嘴里，發(fā)現(xiàn)無比的清甜甘冽，甚至還有著絲絲靈氣竄入到了氣海之中，頓時篤定了心中想法。
挑水擔尿都還不算什么，給熔爐鼓風(fēng)，才是真正能把人“榨干”的活。
世俗鋪子里，用于熔煉的火爐是靠拉扯風(fēng)箱，確保爐膛內(nèi)火苗直竄的。
而仙門器廬則不一樣，在這里熔煉的大多都不是凡鐵，需要更高的溫度，除了是靠燃燒青涅石外，還需要依靠陣法。
現(xiàn)如今，李衛(wèi)真便盤腿坐在熔爐旁的一個陣點上，通過他臀部下的那個法座，源源不斷的往熔爐里輸送自身靈力。
然而，因為此處陣點距離熔爐并不遠，所以仍能感受到無比酷熱的高溫。不稍半盞茶的時間，李衛(wèi)真已是渾身大汗淋漓了。
李衛(wèi)真甚至都不用睜眼去看，他都曉得現(xiàn)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是濕透了大半。
也難怪在器廬里待久了的人，都習(xí)慣袒露上身。那器廬長老金誠，便已是最佳表率了。
“不行，我的靈力已經(jīng)輸送得七七八八了。無名大哥，你說我該不該用那套聚靈口訣，繼續(xù)堅持下去？”感覺自身已是后繼無力，李衛(wèi)真只得分出心神，聯(lián)絡(luò)起意識空間里的白衣男子。
“長命功夫，長命做。我敢保證，這里的活，是永遠都干不完的。你才來第一天就這么拼，當心小命不保??！”白衣男子嗤笑道。
“干活和小命不保，有什么關(guān)系嗎？”李衛(wèi)真不解道。
“因為有些人是累死的，有些人是笨死的。如果你一直堅持下去，你哪有機會休息嘛？”白衣男子笑罵道。
“可是……不應(yīng)該盡力而為嗎？”李衛(wèi)真又是茫然道。
“你把現(xiàn)在的靈力用完了，那就盡力啦！聽我說，做好自己本職的工作就行啦！待會去休息室里，結(jié)識幾個師兄前輩什么的，積累些人脈，吸取點經(jīng)驗。比你耗在這里，有用多了！”白衣男子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
“無名大哥，你這么說，我怎么覺得好像很有心計的樣子?。俊崩钚l(wèi)真訝異道。
“你別好心當成驢肝肺了，我這是在教你如何在一個新環(huán)境里，生存下去的法則?！碧热衾钚l(wèi)真如今能夠進到意識空間當中，他必然能夠看到白衣男子高高翻起的白眼。
在白衣男子地指導(dǎo)下，李衛(wèi)真在器廬的小半個月里，基本都處在一種中規(guī)中矩的狀態(tài)。交代下的活必定會干好，不會多做，不會少做，總而言之便是不會出錯。
難得的閑暇光陰里，則會對一眾師兄前輩們，表現(xiàn)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偶爾拍上幾句恰到好處的馬屁，很快便融入到了圈子當中。
因為如此，李衛(wèi)真也很快地了解到，山麓下的“鍛造工坊”只是器廬的一部分，這里鍛造出的武器，其實都只是半成品。
在杯渡山的最高處，才是器廬的核心地帶，只有真正的煉器師，才能夠在山上工作。通過煉寶臺，把產(chǎn)自山下的半成品，煉制成真正的法寶。
在鍛造工坊里工作的，全都是和李衛(wèi)真一樣的外門弟子，只是資歷有所差異罷了。
往日，李衛(wèi)真曾羨慕他眼中看到的外門弟子，平日里活得甚為悠閑，也不用像新人那樣干什么苦活?，F(xiàn)在看來，只是職責不同罷了。
雖說如今看來，外門弟子也得干苦活，甚至比新人弟子所涉及的，更累、更危險。
但外門弟子是能夠領(lǐng)取月俸的，而且在器廬任職，還是月俸相對比較高的。
領(lǐng)取到的月俸，可以用來兌換許多與修煉相關(guān)的資源，例如：丹藥、功法、法寶器具......等等。
這一點，李衛(wèi)真還是很滿意的，畢竟付出就有回報，這是很值得的事情！干起活來，也精神爽利了許多。
這日，金誠循例在山下的工坊巡視。
突然，一名管事匆忙來報：“金長老，華音門先前訂購的那批“第三代赤魂劍”，交貨的日期如今縮短了十天，您看這……”
金誠怒喝道：“豈有此理，約定好的日期，白紙黑字，豈能說改就改？”
管事擦了把汗，繼而道：“我也是這么說的，可他們的人說，如今東海戰(zhàn)事吃緊，如果不能提前拿到這批飛劍，寧愿不要訂金，也會向別家求購。而且......”
金誠臉色一變：“說話別老是吞吞吐吐的，而且什么？”
管事嘆息道：“他們說，如果我們太一門不能滿足這個要求，他們?nèi)A音門，以后都不會向我們訂購制式飛劍了！”
金誠怒容一滯，許久方才咬牙道：“你容我先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