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傳說中的大師兄
昔日傲骨英姿,今朝誓不低頭。面對死亡與強(qiáng)敵,隋文煙從未退卻。雖是一介女流,但在那面如嬌花的絕色皮囊下,卻是遠(yuǎn)勝男兒的鐵骨錚錚。
然而,正當(dāng)隋文煙已經(jīng)做好坦然赴死的準(zhǔn)備時,天空中突然云海翻騰,傳來聲聲巨浪拍打礁石的怒濤聲。
“哪里來的海浪聲?”
袁奎心中一驚,話音剛落,云海之中又傳來一聲龍吟。
隨后,一條完全由水汽凝聚而成的水龍,自云海中探出真身,并以飛快的速度掠過隋文煙的頭頂。在寒玉鐘即將落下之際,水龍猛然回首翻轉(zhuǎn),擺動身軀撞向鐘壁,猶似神龍擺尾。
砰然一聲巨響過后,寒玉鐘被遠(yuǎn)遠(yuǎn)擊退。而那栩栩如生的水龍則盤旋在空中,張牙舞爪的凝視著袁奎,滿腔敵意表露無遺。
先是巨鶴,再來是水龍,事態(tài)的發(fā)展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袁奎的估計。
如果說那巨鶴還有幾分妖獸的樣子,那么這條水龍根本就算不得是生物,分明是人為所成。單單是從這條水龍身上所蘊(yùn)含的龐大靈力來看,對方的修為恐怕更是難以想象。
“金丹期,至少是金丹期的修士。但沒聽說過太一門里,有如此修為高深的水法修士啊?”
袁奎心中暗自推算,必定是有高人來了。他甚至猛然發(fā)現(xiàn),就連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雨,都摻雜著淡淡的靈力。
有些人大難臨頭,還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但袁奎不一樣,他眼中只有身家性命,他不想知道那來的人是誰,最好就是不要碰面。眼看著峽谷中已然處處透著詭異,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即使撈不著錢財,最起碼命得給保住。
事不宜遲,袁奎召回寒玉鐘,喚出飛劍,便想要破空逃走。其果斷程度,甚至連一眾手下都沒有喊上,獨自逃生。
“現(xiàn)在才想收手?已經(jīng)晚了!”云海中傳來一聲冰冷冷的話語,山谷內(nèi)的雨勢頓時急劇增大,如同暴雨傾盆。
而置身于暴雨之中的袁奎,頓時感覺渾身壓抑。他這才發(fā)現(xiàn),這雨水竟能極大的削弱他的行動力,使他施展不出身法,如同深陷泥潭,只得從空中緩緩墜落。
以袁奎的修為尚且如此,其他的人就更加不堪了,個個都形如木偶,呆立當(dāng)場。反倒是全無修為的李衛(wèi)真,絲毫感覺不出異樣,還能連忙跑到巨鶴的身軀下避雨。
同樣是在暴雨下,只見先前那條橫空出世的水龍,竟露出了歡愉的表情,一頭扎進(jìn)了人堆,瞬間化身為數(shù)十條小水龍,從所有的黑衣人身上穿透而過,帶走片片生機(jī)。最后再次匯聚之時,卻又不再是一條水龍,而是一把飛劍。
一把懸在袁奎脖子上的飛劍。
雨停了,這場說來就來的雨,也如同它的出現(xiàn)一般,毫無征兆的就停了。大雨過后,鎖云關(guān)內(nèi)的云霧,似乎像是被刮去一層的糖霜一樣,淡薄了許多。罕見的有縷縷陽光,自云霧的間隙中,透射進(jìn)來。
突然的放晴,也使得幸存下來的眾人,看清楚了方才隱藏在云海中的神秘來客,到底是何模樣。
如今,此人正正站在袁奎身前,從外表看上去是一名青年男子,長相只能說是普通,但衣著卻是不凡。
只見他頭束紫金冠,戴銀龍白玉簪,身著紫色云紋袍,系金絲腰帶,步紫云履。一身華貴的行頭,卻是把一個長相平凡之人,襯托得極為氣宇軒昂。
以袁奎的眼力勁,他自然能看出,這名修士身上穿戴的都不是凡物,而是上品的法寶器件,取下任何一件,都能足以換取他手中視若珍寶的寒玉鐘。此人肯定不會是太一門的人了,以太一門的底蘊(yùn),供養(yǎng)不起這樣的人物。
“在下袁奎,敢問閣下是?”袁奎摘下了他臉上的面具,任誰都難以想象,那鬼面之下竟長得一張正氣凜然的臉龐。只需稍微打扮一番,絕對比在場的眾人更像正道中人啊!
“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名作惡的散修,你是誰,我沒有興趣知道。但如果你想死得明白,你先回答我,為何要對太一門的人出手?”紫衣修士冷聲道。
“受人所托?!?p> “受何人所托?”紫衣修士竟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玄龜門的趙駿,不過他已經(jīng)死在太一門那姓隋的女娃手里了?!痹鐚嵉幕卮鸬馈?p> “哦,玄龜門的人?玄龜門份屬玄門,為何要對同道下此毒手?”紫衣修士的臉色變得更為陰沉了。
“這就不清楚了,他們的恩怨,恐怕是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我只知道受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我袁某人雖以劫掠為生,但極少對有名望的宗門下手。如果不是他們開的價格確實讓我動心,更是親身參與其中,我說什么也不會輕易被人利用的。如果不是你的出現(xiàn),這筆買賣已經(jīng)成了?!?p> 在雙方實力懸殊如此之大的情況下,袁奎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也沒想過要推卸責(zé)任,對方肯定是不會留他活口的。因為換做是他,也會這樣做。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還有什么遺言嗎?算是作為你坦誠的回報。”果不其然,紫衣修士開始下達(dá)最后的通牒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自行了斷?!痹蝗谎矍耙涣粒谕??;蛟S對他而言,即使死后不能延續(xù)生前的風(fēng)光,也是希望能夠死得有些尊嚴(yán)的。
“可以?!?p> 正如紫衣修士所言,袁奎的命,對于他而言,微不足道。所以是否要自己親自動手,他并不在乎。
“還有,我希望我所修習(xí)的《撼山訣》,能夠繼續(xù)傳承下去。我原本也是出身玄門,雖然那只是一個沒落的小宗門,后來更是在一夜之間被仇家給滅了門。之后淪為散修的我,之所以做起了劫殺的營生,是因為想走捷徑,更快的得到修煉所需的資源。一開始,我還只是想盡快修煉起功法,早日結(jié)成金丹為宗門報仇。但漸漸的,就在日復(fù)一日的殺戮中迷失了。報仇,不過是借口罷了?!痹鼡u頭苦笑道。
慨然長嘆過后,袁奎從自身儲物袋中取出一卷書簡,以及一塊玉符,對遠(yuǎn)處的長孫山大喊道:“大個子,接著?!闭f罷,便把東西拋了過去。
“大個子,先前我們是敵人,所以你不能怪我對你下狠手。但我現(xiàn)在快死了,咱也兩清了。這是半卷《撼山訣》,你根骨不錯,雖然已經(jīng)先行修煉過火系功法,但火能生土,所以并不會影響你修煉它。我把另外半卷藏在了三千里外的旗峰山洞府中,去到旗峰山后,這玉符能替你引路。答應(yīng)我,替我把它傳承下去!”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長孫山打開書簡,過了一眼當(dāng)中記載的內(nèi)容,便重重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下來。
“好了,你可以動手了。如果來生你想找我報仇,記住我,我乃紫霄宗門下,鐘離華?!弊弦滦奘垦壑虚W過一絲動容,報出了他的身份來歷,語氣中全無出身玄宗豪門的高傲輕蔑,只有對臨死之人的鄭重。
“鐘離華,我袁奎記住了!”
說罷,袁奎體內(nèi)突然爆發(fā)出一股強(qiáng)大的毀滅氣息,猛然吐出一口血霧,晃晃悠悠的便倒下了。
誤入歧途之人,最終以自毀功體的方式,替自己保留了一點僅有的尊嚴(yán)。
罪惡的過往,是否會隨著血霧的飄散而消失;輪回的路上,是否要先經(jīng)歷十八層地獄的磨難;一切的一切,無從得知。
只愿,他若能夠來生為人,切記要堅守正道,不要再走上舊路,不然此生的悔恨,就白白被辜負(fù)了。
回首劫后余生的太一門眾人,除去隋文煙、聞人玉、長孫山,這魁罡陣之外的三人。在破陣后殺戮最盛的地方,活下來的就只有五名太一門弟子,以及李衛(wèi)真和那聶家的少爺聶耿。
李衛(wèi)真有巨鶴保護(hù),得以幸存,倒是那聶耿能活下來,就真是相當(dāng)?shù)淖哌\(yùn)了。而那些珍貴的追風(fēng)吼,活下來的也只有三匹。
幸存下來的人,紛紛到來紫衣修士跟前致謝。
隋文煙首先開口說道:“多謝閣下的出手相處,不然我等必然在劫難逃。還請閣下能夠一同前往月輪山,正式接受敝派的致謝!”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紫衣修士的語氣倒是十分謙遜,以他的修為,本不用對太一門眾人如此平和的。
隋文煙認(rèn)為,對方是性格或許本就如此,或者是出身紫霄宗這樣的名門大派,自身修養(yǎng)極高的原因。但對方接下來說的話,她卻是萬萬沒能想到的。
“你們應(yīng)該在太一門修煉的時間還不算長吧!不知道我和你們宗門的淵源也很正常,但你們應(yīng)該聽說過我的師父,我的先師,夏慕真君-孟長夜?!弊弦滦奘磕樕下冻隽苏嬲\的笑容。
“我曾經(jīng)是太一門的第二十八代內(nèi)門弟子,按輩分的話,你們應(yīng)該喊我一聲大師兄?!?p> “什么?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大師兄?”隋文煙與聞人玉,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訝異道。
暴走的C君
差點斷更了一天,幸好最后幾分鐘給續(x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