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就到了五月初五,這一天正是李嗨正式拜張甲為義父的日子。
前幾日李嗨就托了徐九給自己從長安買食材,一些不能放的肉類自然是今天一大早才送來。于是李嗨今日也起了一個大早,和自己義父站在家門口巴望著眼等著。
此時站在門口,李嗨已經(jīng)看到街坊們開始從自己家里搬出家伙式,直接在巷子里擺起了長蛇一樣的流水席。各家拿出來的桌椅板凳其實大小不一,擺起來自然參差不齊,這條‘長蛇’看著也頗為滑稽。
稍等了片刻,張甲不安的問道:“都這個點了,怎么徐九還沒來?”
李嗨寬慰道:“父親不要心急,徐大哥做事還是穩(wěn)當(dāng)?shù)摹!?p> 張甲點了點頭,笑道:“那就我娃在這里盯著吧,為父回院子里看看那些老婆子把米面和綠菜收拾的怎么樣了?!?p> 這一會要請差不多一巷子的街坊吃席,家里的炊房自然是不夠的,所以李嗨一早就指揮著隔壁劉季家的兩個兒子幫忙,搭了幾個土灶。
炒菜一類的李嗨自然是不敢想,不說現(xiàn)在的鐵制品還不達(dá)標(biāo),而且必要的精煉油脂和調(diào)料也實在沒處找。能找到的八角大料一類的東西現(xiàn)在還是藥房里的玩意,那價錢算起來實在是太過昂貴。
好在那些胡族都喜歡食肉,所以現(xiàn)在長安城里的肉類價格都不算高,李嗨就決定拿這些東西好好給街坊們開開葷。
肉食雖然得先做,可大骨頭湯李嗨前幾日就開始準(zhǔn)備了,現(xiàn)在院子里的土灶上正煨著呢。至于主食自然是選面條了,到時候大骨湯配著面條滋味別說有多美了!
李嗨并沒有準(zhǔn)備蔬菜,這難得的日子就是大口吃肉喝酒的時候,就連面條也是李嗨怕婦人小孩不喝酒準(zhǔn)備的。
蔬菜之類的一方面是種類太少了,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黃瓜這種下酒神菜,可還是太稀少了,哪里是一般老百姓能弄得到的。而且這些街坊一年四季的主食就有野菜,這難得的好機(jī)會,李嗨自然也不會找些野菜糊弄人。
這一條巷子住著將近二百多號人,自己義父好友一些老友要來祝賀,這么多人吃飯李嗨自然不能包圓。還在自己義父人緣很好,早早就有街坊婆子們說好要幫忙,更難得的是這些婆子里還有一個原先在皇宮里負(fù)責(zé)膳房的宮女,李嗨只用教會這個老婆子就基本萬事大吉了。
徐九果然不負(fù)眾望,在街坊們的吆喝聲中趕著一整車的肉食回來了。
見萬事俱備,大家都是各司其職,等到中午的時候,這場張甲等待已久的大席就開始了。
手中端著酒杯,張甲站在巷子里,看著面前所有真摯地笑臉,還有身邊溫潤如玉的李嗨,不禁老淚縱橫,朗聲道:
“今日各街坊好友見證,我張甲收李嗨為義子,延繼香火,光大門楣,這一杯敬先人,敬在場諸位!”
說罷,張甲飲盡杯中酒,引得眾人喝彩不斷。
李嗨也端起一杯酒,說道:“諸位街坊,皇天后土作證。我李嗨今日拜張甲為義父,定盡心竭力,侍奉終老!”
在眾人浪潮般的喝彩中,李嗨喝干了杯中的美酒,和自己義父相視一笑,二人眼中具有淚花。
李嗨是孤獨的,他莫名其妙的被斬斷了自己前二十多年所有的人生,一夢千年降臨到了這個時代。
他就像一縷孤魂,漂浮在這個時代,沒有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何處,雖然腦海中掌握著無窮的知識,可李嗨沒那么天真,想著王侯霸業(yè)唾手可得,自己抖抖機(jī)靈這個時代的人們,就會在自己先進(jìn)的知識和文化下俯首稱臣。
也許曾經(jīng)那個叫王莽的人和自己來歷一樣,可李嗨卻不敢走他的老路。就算是自己苦心經(jīng)營,到時候拉出幾十萬大軍,可也說不好會有位面之子,大魔導(dǎo)師之類的人物召喚一個隕石就把自己團(tuán)滅了。
而張甲卻實實在在給了自己一個家,或許過幾年自己會娶一個妻子,生幾個孩子,然后憑借著對后來歷史走向的把握,大不了提前在秦嶺里找個隱蔽的地方,倒時候直接往上林里鉆幾年不就行了。
不過李嗨雖無心參與爭霸的事情,可他自信可以讓子午塢的管事人聽從自己的意見,將來保住這子午塢兩萬多人也不是難事。
跟著自己義父回到家里的正席上,李嗨發(fā)現(xiàn)顧主事和劉季等人已經(jīng)喝的面紅脖子粗了,大多數(shù)已經(jīng)把自己喝到了桌子底下,席上的肉食面條也吃的狼藉一片。
又和這些叔叔伯伯閑聊了兩句,李嗨返回自己屋中拿出蒲洪給的黃金,深深思考起來。
這些天李嗨已經(jīng)見識過這些黃金又怎樣的購買力,只是小小一塊就布置下了今天這樣的宴席,而且自家炊房里堆滿的酒肉和米面還能剩不少,少說也能吃上三兩個月。
李嗨并沒有直接用這些黃金購買食物,而是在徐九的建議下?lián)Q了一大堆銅錢,換來的銅錢現(xiàn)在還有三分之一。購買食材剩下的銅錢數(shù)目還是頗大,都被張甲找了罐子埋在了院子里,也讓李嗨知道后世是怎么挖出來這些數(shù)目旁多的銅錢。
稍微一計算,李嗨就知道光是憑著這些金子,自己這輩子恐怕是吃穿不愁了。
看著懷里金光燦燦的金塊,李嗨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止不住了。
“呦!我就說你怎么死活都不愿意聽我的,原來有這么多金子!”
這一句話就像一聲春雷炸在自己耳邊一樣,李嗨趕緊把金子藏到身后,而后抬頭看著一身男裝的張瑰傻笑著。
張瑰還是自己初見時的那身打扮,烏黑的秀發(fā)被木簪束起,修長的脖頸潔白無瑕,彎出一抹好看的弧線。而此刻細(xì)細(xì)一看,李嗨發(fā)現(xiàn)張瑰隨和自己的弟弟張夕長得一模一樣,可那嫵媚的眉眼只能是女子才有的。
于是李嗨心里開始唾棄起自己被那些‘嫵媚’的男孩子們轟炸的審美,覺得他們混淆了自己對于男女之別的敏感性。
瞧著對自己傻樂的李嗨,張瑰嗤笑道:“那日在倉樓上不是還口舌如簧么?今天是喝酒喝傻了?一直盯著我看是為何?”
“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