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蒲重怒吼一聲,見那寒光避無可避,直接伸出自己的左手擋向寒光來處,同時在剎那間向后挪了半步,可依舊逃不出那寒光的籠罩范圍。
寒劍入肉,卻聽不見半點聲音,直接削下了蒲重的幾節(jié)指骨,騰熱的鮮血飆了出來。
若不是蒲重在緊急中向后退了半步,怕是半個手掌都要被削掉!
蒲重拼的損失了幾根指頭,就是為了下一刻的反擊,立馬把右手的長刀用力向前一捅,將那偷襲者捅了個通透。順勢將那偷襲者尸首頂在自己身前,防止還有毒蛇般的弩箭襲來。
蒲重回頭一看,卻發(fā)現另一個同伴直接被偷襲的弩箭射中要害,倒在了地上。
顧不得自己左手的劇痛,蒲重連忙對李嗨喊道:
“快去看看孩子!”
李嗨被這血腥的場面震住了,他一個后世溫室里養(yǎng)出來的人,哪里見過這等景象,別說是殺人的場面,就是殺雞宰魚他都覺得血腥,此時兩股顫顫,雙耳開始鳴叫,哪里聽得到苻重的吼聲。
蒲重顧不得其它,直接用手上長刀拍向李嗨的臉頰,頓時在李嗨臉上留下了一片紅印子,再吼道:
“快去看雄兒??!”
李嗨這才驚醒,一邊顫巍巍地提起那已經死去氐人的長刀,一邊準備往帳篷外跑。
蒲重一腳踢向快超過自己的李嗨,把他踹了一個踉蹌,急迫的說道:“你用刀劃破帳篷去!”
此時又有幾道弩箭向帳篷里襲來,蒲重精神早已緊繃,用手中的尸首做盾牌替李嗨擋了幾箭,吩咐道:“賊人還沒完全進來,你快點去找姜女將兩個孩子帶走!”
李嗨依言用刀劃破帳篷從另一側走了出去,此時夜風吹得更加急了,受了這風一吹,他這才覺得靈臺清明,咬了咬牙貓著身子向姜女和兩個孩子休息的帳篷靠近。
趁著月光,李嗨清楚的看到有幾個黑影正在急速靠近蒲重的方向,他知自己現在沒有幾分戰(zhàn)斗力,只能在心里替蒲重祈禱個好運。
“誰!”帳篷里姜女也才剛被驚醒,就看到李嗨闖了進來,于是低聲問道,同時手里已經摸住了一把四寸見長的匕首。
“是我!有賊人來襲,蒲重大哥叫我們趕緊走!”李嗨立馬出聲,以免姜女緊張。
此時那十幾個蒙面賊人已經都殺進了營地,而氐人這邊除卻死掉的兩個人,還有五人隨著蒲重在和那伙賊人糾纏,既然已是貼身戰(zhàn),那伙賊人也不再使用弓弩??僧吘闺p拳難敵四手,若不是苻重這些人本是氐人精銳,怕是早就被格殺在當場,如此這幾人也是苦苦支撐,同時相互掩護著想要向拴馬處沖去。
姜女似乎早就對這場面見怪不怪,立馬將還在熟睡的小香兒塞在了李嗨的懷里,自己則抱著小雄兒向拴馬的地方跑去,李嗨抱緊了懷里還摟著貍花貓的小香兒,跟著姜女跑到了拴馬之處。
兩人跑的急促,各自懷里的小孩子縱然睡得再熟也已經被顛簸醒了。還沒等被吵醒的孩子叫喚,李嗨和姜女就緊緊地捂住了懷里孩子的嘴巴,同時用另一只手解開了拴馬的韁繩。
兩個孩子此時已經完全清醒,見抱著自己的大人神情急迫緊張,也都乖了下來,只是兩雙清澈的眼睛里卻寫滿了恐懼。
姜女蹭的一下就抱著小雄兒竄上了馬背,看見李嗨這個騎馬的門外漢還在和馬鐙較勁,就連忙策馬跑到李嗨身后托了他一把,這才將李嗨送上了馬背。
同時急迫地說道:“雙腿夾緊馬肚子,雙手抱緊馬脖子?!?p> 而姜女則直接把懷里的小雄兒放在了胸襟里,把最外層罩著的羊皮打了一個死結,小雄兒也像一個樹懶寶寶似的死死地抱住了姜女的腰。
李嗨有樣學樣,也將小香兒如法炮制,就是那貍花貓兒被擠得有些難受,不停撓著李嗨的胸膛,好在李嗨并沒有脫下那件異常堅韌的‘連衣裙’,那貍花貓的抓撓也只是隔靴搔癢一般。
姜女見李嗨已經抱緊了馬脖子,一只手牽起自己的韁繩,另一只手攥緊了李嗨這匹馬的韁繩,雙腿夾了夾馬腹,喝了一聲駕就帶著李嗨的馬快速奔忙起來。
兩人的馬匹剛剛跑動起來,身后就傳出了機弩的破空聲,一支弩箭擦著李嗨騎著的這匹馬的屁股扎進了地里。
姜女頭也不回,繼續(xù)駕馭著倆匹馬向遠方跑去。
李嗨死死的抱住馬脖子,衣裳和頭發(fā)被馬匹跑動帶來的勁風吹得亂抖,此時才有了亂世是什么感覺,人命如草芥是什么樣子的感受。
李嗨不清楚為什么那伙賊人要來襲擊這個氐人營地,但是他已經明白了在亂世生存的第一個法則究竟是什么。
若是不想被殺,那你就得殺人!
“桃寶!怎么騎馬?”李嗨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難看了,于是向桃寶求助。
“親親,這邊介意您使用其他交通工具的,要不我給親叫個車?”
李嗨惡狠狠地回道:“你就不能像剛才那樣一直靠譜起來么?我現在騎著馬所以才問你?!?p> “哦!檢測到親正在騎馬,桃寶將持續(xù)為您導航。錯誤提醒,gprs信號弱,導航無法進行?!?p> 李嗨聽的是滿頭的包,不過經過桃寶這么插科打諢,自己原本怦怦直跳的心臟確是慢慢恢復了正常,也在試著學習怎么和身下的馬匹配合,習慣這種顛簸中的高速移動。
騎馬這件事,本身先要克服的就是騎在這樣一個高大的生物身上所帶來的恐懼感,李嗨是趕鴨子上架,直接過掉了很多人都克服不了的一關。
再加上姜女這個騎了半輩子馬的草原人士的引領,李嗨漸漸也有了騎馬的感覺,只要習慣了這種節(jié)奏,騎馬也并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情。
就像好司機都是油燒出來的一樣,好騎手也都是馬蹄子磨出來的。
而此時營地處的蒲重也在身邊的兄弟拼死之下,終于搶出了一匹馬,掩著月色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