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過去的故事
葉塵在淺夢的示意下坐在了一張椅子上,靠著躺了下去。
淺夢伏在葉塵的耳邊,輕聲道:“記著,她認錯人了?!?p> 迷迷糊糊的葉塵,看著近在咫尺的佳人,下意識的伸出手,撫了下她的鬢角,應了聲:“記下了?!?p> 沒多久便重重的閉上了眼,昏睡過去。
身上道道紅色透明的絲線纏繞,貼得很近,但不挨著皮膚,若隱若現(xiàn)似有似無。
“都是上輩子的事了,何必要這般執(zhí)著。”
淺夢略有深意的看了葉塵一眼,走到了椅子后面,抱肘趴在了椅子上,眼睛望向校場的某處,喃喃道。
只是隨即自嘲的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自己不也是在執(zhí)著于上輩子的事嗎?!周圍的哪一個又不是在執(zhí)著于上輩子的事。
哎呀,這個世界,可真是不討喜。
想到這里,淺夢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被葉塵撫過的鬢角,面無表情的說道:
“倒是自己連這點肚量都沒有?可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卻說,校場上。
異瞳少女在看到落在桌子上的紅線后,下意識的握在了手里,好奇的打量了陣子,隨即也是昏昏沉沉。
這一幕落在了一直守在旁邊的絕陰崖的護法眼里,頓時大為惱怒!氣的是眼睛里都冒出了火來,鼻孔里冒著白煙。
“好家伙,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好苗子,你就這么給截胡了?!”
原來絕陰崖的帶隊仙長,早就注意到了這異瞳少女,在這一旁念叨了好久,真是個好苗子。
引得是周圍人的一陣羨慕。
念叨完了后,猛地的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來了什么,連忙捏了一個法決,在少女的周圍迅速的畫了一個光圈,將少女給圈了進去。
少女王古韶(shao)自然是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雖然她不是什么名門大派或是洞天福地的長老護法之女,但是該有的常識還是具備的,更何況,這種情況單是夫子便講了不下百遍,更別提她的哥哥還總是掛在嘴邊。
畫個圈,代表你已經是我們圈子的人了。
這是被福地或是名門大派給相中了的表現(xiàn),這時候,只要少女點頭,基本上接下來的武考以及天賦考就不用再考了,可以直接拜入絕陰崖門下。
不僅如此,不同于正常流程下被收走的仙苗,被相中的人可以直接被長老護法給收為真?zhèn)鞯茏?,有甚者還會拜師掌門或是太上長老。
不用擔心在一定年限內達不到指定的境界后,被強行畢業(yè),從此基本上與仙道絕緣。
若單是得兩句夸贊,周圍人還能接受,最多也只是羨慕一下。
可你畫個圈就有點過分了吧。
都是同樣得爹媽生爹媽養(yǎng)的,憑什么她能夠被直接破格錄取,我卻要走流程。
若王古韶優(yōu)秀一些,特殊一些也就罷了,這倒是沒什么好驚訝的,可是她明明和自己相差無幾。
抱著這樣的想法,周圍的人,眼里的羨慕漸漸的向著嫉妒轉變。
王古韶在注意到這些后,并沒有什么表示,只是聳了聳肩,滿不在乎的樣子。
講真,她還是比較向往青云派。
見少女無動于衷,絕陰崖的護法,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在她的周圍又轉了兩圈,還是沒有搭上話。
無奈之下,只得躲在一旁偷偷守著,想著將自己帶的幾個弟子招回來兩個機靈的。
讓弟子們去和她好好的溝通溝通,勸勸她,畢竟身為護法,又代表著絕陰崖,該有的矜持還是要有的,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急切表現(xiàn)得太沒有原則。
于是,就被見到了眼前的一幕,一來距離遠,二來紅線頗為神奇,想要攔截也不能,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看好得苗子被人給截胡。
若月老廟的人也來畫個圈子,兩者公平競爭,倒還說的過去,可是動用紅線,強改因果,就有點過分了。
這是什么行為?!
是作弊!
是犯規(guī)!
冷哼一聲,看著漸漸昏睡過去的王古韶,眼神也冷了下來,擼了擼袖子,便向著看臺走去。
邊走邊叫嚷:
“好??!你個紅鼻子老怪!還給我說只是走個過場,還說什么昨晚沒有睡好,要補個覺?!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
……
霧川域,聽其名字就知道,這個地方多霧。
一個白衣青年,衣衫帶血,身形狼狽,面色慘白,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臉色陰沉的可以擠出水來。
站在歲首山的山頂,用劍支撐著身體,大風刮過,卷起了地上的雪,平靜的向下望去。
密密麻麻的毒龍粘在山上,弓著丑陋的身子,睜著猩紅的眼眸,露出滿嘴猙獰的獠牙,貪婪的向著山頂吐著毒霧。
“哈哈哈,真是好大手筆,十萬毒龍,還真看得起我。
罷了,罷了,你們想要我的命,拿去就是,何必糟蹋這鐘秀之地?!?p> 言罷,將手中的靈劍舉起,慢慢的劈了下去。
自此歲首山變成了兩座山,歲山和首山。
等白衣青年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
撐起身子,卻是驚醒了趴在床上的少女。
“仙長你醒了?”
“這里是那里?”
環(huán)望四周,無論是桌椅或是墻上掛飾,處處流轉著專屬于女兒家的細膩溫婉,不必想自是眼前姑娘家的閨房,但是空間卻是出奇的狹小,可是觀其桌椅擺飾,也不像是什么貧苦之家。
桌椅是上好的紫檀木雕琢成的,細致的刻著不同的雅致花紋。
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臺上擱著幾只毛筆。
墻上還掛著一幅丹青,是客舟煙雨圖,略有意境。
“仙長,我能請你幫個忙嗎?”少女沒有回答,低著頭支吾道。
“姑娘你說……”
白衣青年一手捂著胸口,一手平托,示意她不要客氣。
“我……”
“姐姐”
門外有人輕喚,聲音有些稚嫩和怯懦,估摸著是丫鬟婢女之類的,年紀應該不大。
少女頓了一下,語氣有些憂傷的繼續(xù)說道,并沒有因為外面的聲音而停止。
“仙長,我有個弟弟,他也是山上的人?!?p> “嗯”
青年點了點頭。
“他……”少女猶豫了下,眼神有些黯淡,趴在手臂上,“他已經死了,可是我為什么偶爾還能在角落里或是什么水缸里看到他?那么的真實?!?p> 看著眼角逐漸濕潤的少女,白衣青年有些手足無措。
想來兩人的關系應該極好。
“姑娘你是想問什么?”
“我總覺得他還活著,可是他明明已經死了……”
“人死后,是會有可能變成鬼的。”白衣青年說到這里頓了一下,語氣有些不確定,“只是成了鬼族之后,按理說應該是性情大變,已經不能算是原來的人了,而且鬼族喜歡吃人,這……”
“鬼嗎?那仙長你……”
“姐姐?!闭f到關鍵,門外再次傳來了丫鬟或是婢女的聲音,“沒有時間了。”
“抱歉,仙長你好好休息?!?p> 說著少女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小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