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學期是一個敏感的時期,也是人生重要的一個轉折點。
班主任蘭姐依次找班級學習不好的同學談話,目的就是勸他們走藝術的道路。
藝考。
很顯然,對于常年吊車尾的我,藝考似乎是一個不錯的出路。
但我自己知道,我除了打游戲什么也不會。
唱歌、跳舞、體育、繪畫。
我樣樣不行。
即便這樣,蘭姐還是找到了我。她跟我說,我參加高考能考上學校的可能性為零。走藝術道路,突擊學習一年,還有一絲希望。
我想也是。
我總不能高中畢業(yè)就呆在家里啃老吧,怎么也要大學畢業(yè)再啃。今天我在客廳了等了很久,老媽終于回來了。她今天好像又喝了酒。
我跟老媽說我想去學美術,她先是一愣,旋即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本來以為她會很干脆的答應的,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反應。難道她認為自己的兒子能考上大學?
她攤倒在地上,突然哭了。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無非還是老生常談,哭訴自己的委屈和壓力。她說學美術太浪費錢了,考上的藝術院校,那花錢就更是如同流水。
這一點我倒是贊同的,我也沒多說什么,不學就不學唄,省事兒。
第二天回到學校,咱們班一共五個去學藝術了。
趙琦去當體育生了。我望著他空空的座位,心里略有失落。
上課的時候,我在紙上寫寫畫畫,畫完之后連我自己都覺得反胃。
果然,沒有選擇美術是正確的。姜還是老的辣,老媽大概知道我不是這塊料吧。
高二下學期很快就過去了,贏來了暑假。值得一提的是,學校本來也為我們安排了暑期學習小組,可是不知道被誰給舉報了,電話直接打到了省教育局。學校沒有辦法,也只能取消了暑期補課活動。
我在心里把那個無名英雄感謝了十八遍,他仿佛蕓蕓眾生之中的救世主一般。
我把成堆的暑假作業(yè)扔在床上,看著手中的小瓶。
小瓶里的靈魂液體已經(jīng)過了一半了。這一學期以來,我每天都堅持收集靈魂。
各種各樣的故事留在了我的腦海里,我望著小瓶子發(fā)呆。突然瞧見窗外有個人影。
我家在一樓,我的房間剛好正對著馬路。突然出現(xiàn)的人頭嚇了我一條,雖然拉著窗簾,我總感覺它在看著我。
“周一在家嗎?”人影說話了。
聽聲音有些耳熟,我拉開窗簾一角,是孫志豪的母親。
她怎么又來了。
我打開門,把她迎了進來。她手里又提著一籃點心,笑呵呵地遞給我。
“上次那點心味道怎么樣?”她問。
我臉一緊,趕緊道:“很...很好吃。”
“你是不是沒吃?!彼瓷先ビ行┥鷼獾臉幼?。
“沒...沒有啊?!?p> 上次那點心被周沫吃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沒吃的。我當著她的面答應一定會吃,她才滿意地走了。
無功不受祿,讓我十分不爽。我一口都不想吃這點心,感覺是自己偷來的。
我心煩意亂,牽著小花出門遛彎兒去了。
自從養(yǎng)了小花,我已經(jīng)習慣了出門。
正在這時,突然有一個人跌跌撞撞地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仔細一看,他的腹部竟然插著一把刀。
我嚇得站在了原地,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人扶著墻慢慢走來,跌倒在我的面前。我撞著膽子摸了摸他的鼻息,已經(jīng)死了。
天吶!
我趕緊報了警,不一會兒警察跟醫(yī)生就都來了。
“又是你???”邢警官看到我的時候,眼睛睜得老大,“你是死神嗎?”
我....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可這就是被我撞見了。因為馬路對面也有其他目擊證人,很快我就被洗清了嫌疑。
警察走后,我果然瞧見了那個人的靈魂。
他抱著頭,坐在自己死掉的地方,顯得十分痛苦。
我覺得這個時候應該讓他自己靜靜,畢竟面對死亡,誰的大腦一時間都是懵逼的。
過了很久,他總算是從震驚中回過了神,然而,就在我打算問他話時。他的靈魂突然劇烈地扭曲起來,化作一道光束。
我抬頭一看,那道光束匯入了一個少年的手中。
“你是誰?”我緊張地問。
少年用力一握,那靈魂化作水滴,收進了一個跟我一樣的小瓶子里。
我的天!
他...難道也是死神?
看到我的驚慌,少年慢慢走到我面前,禮節(jié)性地伸手。
“你好,我是死神阿努比?!?p> “死...死神???”
我嚇得趕緊往后一退,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突然出現(xiàn),攔在了我的身前。
“阿努比,你怎么在這兒,這片區(qū)域是我的?!?p> 望著身前長發(fā)飄飄的周沫,我一時間難以平復心情。
那個叫阿努比的死神輕輕一笑,道:“艾拉,不用對我有這么深的敵意,我只是碰巧路過這里,放心,我不會對他出手。”
“你最好別出手,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敝苣淅涞馈?p> “那么,有緣再會了?!卑⑴燃澥康鼐狭艘还D身離開了。
直到確定他完全走了,周沫才松了口氣。
她轉過身來,看著我,冷冷道:“沒事吧?!?p> “沒...沒事?!蔽已柿丝谕履?,“那個阿努比...他...那個靈魂還留有執(zhí)念啊?!?p> 周沫道:“阿努比是專門收集留有執(zhí)念的靈魂,他與我不同。以后你見了他,最好趕緊離開。”
我訥訥地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周沫怎么說,我就怎么做。
畢竟死神之間的事兒,我哪里清楚。
但是我不知道周沫為什么有這么大的反應,她在緊張什么呢?
不過出于感謝,我還是決定請她吃頓飯,可是她說她吃過了。
我到家一看,好嘛,孫志豪母親送來的點心又被她吃光了。
天氣熱了起來,春天過去了,迎來了蟬蟲的鳴叫。
我最討厭夏天,知了吱吱地叫個不停。不過周沫倒是挺喜歡,她換上了新買的超短裙,吃著巧克力冷飲,別提多開心了。
叮~
微信群響了,是學習小組的群。
我打開一看,是蘇遠發(fā)來的消息。群昵稱已經(jīng)被他改成了‘暑期夏令營’。
他提議我們一起去市區(qū)郊外的山上露營。
我剛準備說不想去,周沫忽然拿走了我的手機,替我回復了。
“好的!”
就這樣,在周沫的強行安排下,我被逼無奈地參加了為期兩天的月山露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