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恩一步步靠近甲板上那個熟悉的背影,腥咸的海風一直在吹,回憶一幕幕在陸淮恩腦海中翻滾,羅卡,你現(xiàn)在會在想什么?
軍靴站定,陸淮恩把胳膊搭在護欄上,擦兩下點燃了火柴,又被海風吹熄。
“用這個吧?!绷_卡把他的打火機遞給陸淮恩。
“謝了。”陸淮恩護著火點燃了香煙,吸了一口,把打火機還給羅卡。
“長官這么喜歡看大海嗎?每天的景色不都是一樣的?!?p> “不是的,我們每天航行在不同的位置,風景固然也是不同的,但是,你們護衛(wèi)隊的人不是應(yīng)該集體在吃飯嗎?,你怎么私自出來了?”
“是嗎,原來現(xiàn)在是吃飯的時間,比起飯來說,你跟能吸引我的注意力,好好看一看吧,我到底是誰?”
羅卡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陸淮恩,他每天見的人非常多,但是他對陸淮恩有印象,應(yīng)該以前是見過這個人的。
“你是……前幾天邱洹帶到我辦公室的那個人,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三十五軍的人嗎?”羅卡立馬警惕起來。
“你的記性不錯,但也不太好,你還是忘記了我是誰。”
“什么意思?”羅卡皺著眉頭,手已經(jīng)摸上了佩戴的手槍。
“是我啊,羅卡哥哥,我是楊淮恩?!?p> 羅卡的腦子閃過了這個名字,他想起來了當年在村子里的事情,但是對那個孩子的長相感覺非常模糊了,完全不能把那個孩子和面前這個男人聯(lián)系到一起。
“看來你還是對我有印象的,但是,你應(yīng)該對我母親印象更深刻吧,楊溫姝,她到最后還愚蠢地認為你會拿著黃金回來接她吧。”
“她現(xiàn)在在哪里?”
“死了,是我殺的,雖然他是我的母親,但是她做出了這個家里不可饒恕的事情,我父親活著的話,也不會原諒她?!?p> “你是畜生嗎?她可是你的母親!你怎么能殺死你的母親!”羅卡大喊大叫著,把護衛(wèi)隊的人引了過來,他心中對楊溫姝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是她給了自己溫暖的感覺,但是他并不想承擔一個真正丈夫需要履行的責任,所以以出海遠航為理由躲了,以后再也沒有回過村子。
“嘭??!”就在羅卡情緒失控、護衛(wèi)隊還沒有趕過來的時候,陸淮恩大衣下方的手槍已經(jīng)射出了子彈,這種貫穿性的子彈會直接穿過人的身體,留下一個彈孔。
“參謀長!”護衛(wèi)隊跑過來,羅卡已經(jīng)捂著傷口單膝跪地。
跟著護衛(wèi)隊跑過來的,還有邱洹,在大家的注意力全在羅卡這邊的時候,他出護衛(wèi)隊人群中跑了出去,直奔陸淮恩。
“邱少尉?你要去干什么?”
當護衛(wèi)隊注意到邱洹的時候,他已經(jīng)距離陸淮恩很近了。
“開槍,開槍打死他……”羅卡顫抖著說,胸腔疼痛難忍。
“砰砰砰砰砰砰。”步槍彈不停地射擊,但是那兩個人已經(jīng)跳到了大海里面,按照之前的計劃,陸淮恩邱洹都吃下了從老者那里敲詐來的“水息丸”,它可以讓人在水下三十分鐘,只要保持閉氣的狀態(tài),就一直不會缺氧,但是,一旦嗆水,藥效就會立馬消失掉。
曹將軍出來的時候,竟然出人意料地留下了淚水,他蹲下來,托著羅卡的頭,后者還在痛苦地叫喊。
“開炮,往水里打!!”曹將軍怒吼,炮兵們點燃火炮引信,那兩個人跳下去一定會在船的附近,火炮不可能調(diào)成那種角度,而且即便可以調(diào),也連自己一塊炸掉了。
水很涼,陸淮恩和邱洹把上衣都脫掉了,就潛在鐵甲艦的附近,等他們炮彈打光了再游走也不遲,反正有水息丸的作用在。
海上炮火連天,持續(xù)了五六分鐘,羅卡已經(jīng)被軍醫(yī)抬走救治了,曹將軍站在甲板上。
“將軍,炮彈所剩不多了,是不是停止……”
“停下炮擊,你們現(xiàn)在下海去找他們。”
“將軍……這里是大海,貿(mào)然下去的話可能有生命危險,何況他們已經(jīng)在水下這么長時間了,一直沒露頭,不是炸死了就是憋死了,不可能還……”
“嘭?!边€沒等這名士兵說完,他的眉心就多了一個彈孔。
曹將軍脫了上衣,露出結(jié)實的肌肉,直接跳到了海里,周圍實在太黑了,沒有光,什么都看不清,只有幾根飄著的水草,冰冷的海水包圍著他,他的心態(tài)也逐漸變冷。
“將軍!快拉住救生繩!”護衛(wèi)隊的人把救生繩扔了下去,但是水中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他們也顧不上給自己系救生繩了,一個個前赴后繼跳到海里,當他們把將軍托上來時,他們發(fā)現(xiàn)將軍正像一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大家都知道將軍和參謀長之間有很深的瓜葛,但是誰都不知道他們真正的關(guān)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