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孤松,他們是枯竹和寒梅。我歲寒三友向來同進同退,便是千軍萬馬我等三人聯(lián)手亦可破。閣下一人也敢擋我三人聯(lián)手?”為首的老者冷笑道,眼中露出高傲無比的神情。
“哦?你們?nèi)齻€聯(lián)手打得過玉羅剎嗎?”陸明隨口問道。
“放肆!教主名諱也是你可以說的?”寒梅勃然大怒道。
“哦,那看來不是打不過就是不敢說了?!标懨髂抗馑菩Ψ切?,視線所及,三個老者都感覺說不上來的難受。
“嗯,區(qū)區(qū)黃口小兒,大哥和三弟為何如此顧忌?難道這世上還能再出一個白小樓不成?小子,速速拔劍,老夫一人便足矣?!笨葜窭浜叩?。
“……”孤松和寒梅對視一眼,神色更是難看。
“再出一個白小樓?看來你們格局就是如此了。這樣吧,我也不對你用劍了,你隨意吧?!标懨饔X得有些好笑。
“好!”枯竹隨意揮了揮手,掌中便多了一把松紋古劍。
劍光破空,一飛數(shù)丈。
劍意孤峭奇拔,正如寒山絕頂上的一根萬年枯竹。
孤松微微點了點頭,他武功雖勝過枯竹一線,但三人之中卻是以枯竹劍術(shù)最精。
若是枯竹持劍全力出手,他反而得轉(zhuǎn)攻為守慢慢化去枯竹的劍意。
當(dāng)然,這一手劍法他相信遍數(shù)中原武林也沒幾個人接的下來。
魔教之中,也僅有教主和白小樓可以在對攻中勝過枯竹。
“尚可。”陸明微微點了點頭,舉起掌中酒杯,輕輕一潑。
酒水濺出,在空中化成一道筆直的酒劍,與枯竹的劍氣微一碰撞,便瞬間蒸騰無蹤。
枯竹卻猛地悶哼一聲,身體飛退而出,又晃了晃,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仰面倒了下去。
紅色的汁液從他身上飛濺而出,不知是陸明倒出的酒水還是枯竹的血水。
場上好幾名侍女發(fā)出壓抑的驚呼聲,隨后望向陸明的神色卻熱切無比。
“說了讓你們一起上吧,搞不好你們聯(lián)手還能接我一招?!标懨饕矝]管那幾名侍女的想法,只是淡淡道。
孤松急忙走到枯竹身邊,解開他的外袍,望見他從心臟處的血洞,面色便難看到了極點。
“怎么了?老二你逞強干嘛?大家一起上不是更穩(wěn)妥么?”寒梅皺了皺眉頭。
“他……死,死了?!惫滤晌⑽㈩澏镀饋恚曇舾珊灾畼O。
“……怎么可能?老二明明擋住了,這人有妖法不成?”寒梅面色扭曲起來,露出駭異的表情。
“你……你怎么做到的?”孤松面色僵硬的望向陸明。
“那杯酒水他能擋住又有何用?酒水之后附帶的無形的劍氣都足夠殺他十次了?!标懨鞯?。
“……好,很好,閣下今日之仇,來日必報,老三,我們走!”孤松冷哼一聲,抱著枯竹的尸體,便欲出去。
“慢著。”陸明搖了搖頭:“我同意讓你們出去了嗎?”
“你……你想干嘛?”孤松臉皮抽搐了一下。
“你們可以對我出手,然后去死,當(dāng)然你們也可以直接自盡?!标懨餍α诵Α?p> “……”
孤松和寒梅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底都看出一分懼意,場面又沉寂了下來。
“閣下武功通神,我二人自然不是對手,不過須知得饒人處且饒人。”孤松皺了皺眉頭,道。
“講道理么?如果你們一開始就講道理我還會聽兩句,不過現(xiàn)在就沒什么說服力了?!标懨餍α诵Α?p> 弱者沒有跟強者平等對話的權(quán)力,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
孤松和寒梅微微愣了愣,身體突然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起來。
兩個人都想不到自己還有這么一天,更沒想到自己剎那間離死亡這么接近。
枯竹跟他們的修為在五五之間,理論上,枯竹擋不住那年輕人的一杯酒,他們自然也擋不住。
想到這里,兩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慘白。
……
“人仙不可辱,你們兩個還不向陸先生賠罪?”片刻之后,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
“教主!”孤松精神一振,整個人輕松起來。
“教主,枯竹長老被這小子殺了,還請教主為枯竹報仇?!焙芬菜闪丝跉?,對空處拜了一拜,低下了頭。
“你們是以為區(qū)區(qū)玉羅剎來了,我就殺不得你們么?”陸明皺了皺眉頭,淡淡問道。
“你……”孤松猛然深吸了一口氣,這時候他才想起來玉羅剎剛剛對陸明的稱謂是人仙。
人仙?人仙!
寒梅似乎也才想到了這點,立時,脖子有點僵硬的扭了過來。
“我讓你們向陸先生賠罪,你們不愿意嗎?”
大廳的盡頭有濃霧涌動,一條淡淡的人影立在濃霧深處,仿佛比霧更淡,比霧更虛幻,更不可捉摸。
孤松和寒梅卻同時打了個冷顫。
“我等不知閣下是人仙,適才多有得罪,還請閣下恕罪?!惫滤晒傲斯笆郑瑥澫铝搜?。
“枯竹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向陸先生出手,死有應(yīng)得?!焙芬补傲斯笆?,彎了彎腰。
“我可沒讓你們道歉。你們現(xiàn)在是打算出手還是自裁了事?”陸明問道。
“你!……”孤松和寒梅微微一怔,神色卻變得有些扭曲。
“陸先生,你武道通神,已是人間謫仙,又何必和他們一般見識呢?”玉羅剎淡淡問道。
“我沒跟他們一般見識。”
“哦,那你為什么不放手?”玉羅剎問道。
“如果狗對我亂叫,你是隨手拍死它,還是跟狗慢慢講道理?”陸明笑了笑。
“有道理?!庇窳_剎嘆了口氣。
兩縷劍氣從陸明身上散發(fā)出來,靜靜懸在半空,卻鎖定住了孤松和寒梅。
幾名侍女輕輕掩住了小嘴,望著陸明的眼神已無比熾熱。
無關(guān)善惡,強者為尊,這才是江湖上的通用規(guī)矩。
孤松和寒梅面色則難堪之極,卻一動不敢動,他們已能隱隱感覺到,自己一動便有鮮血飛濺。
這時候他們才明白人仙面前,生死已經(jīng)不能由自己做主了。
場面又詭異的寂靜起來……
“陸先生想要什么才肯放過他們?”過來良久,玉羅剎終于又嘆了口氣。
以陸明的修為,真要一開始就殺了孤竹和寒梅,那也沒人能說上半句閑話。
但他如今親臨此處,孤竹和寒梅要是還死了,丟的就是他的面子了。
至于出手攔下陸明?玉羅剎猶豫了片刻,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人仙之戰(zhàn),只要有一絲余力溢出,也足夠斬殺這兩個天人都不算的蠢材了。
一時間,玉羅剎有點后悔來到這里。
“我要《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标懨魑⑽⒁恍?。
“可以,不過這功法不能外傳。你得到之后要不加入魔教,要不便跟我生死一戰(zhàn)?!庇窳_剎似乎反而松了口氣。
“正合我意?!标懨鼽c了點頭。
“那跟我來?!庇窳_剎似乎微微笑了笑。
似乎有光影一閃,下一瞬間,玉羅剎和陸明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殺意散去,孤松和寒梅活動了下有點僵硬的身體。
二人對視了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的臉頰上都布滿了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