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正氣堂內(nèi),封不平成不憂等人連番挑釁岳不群,已讓令狐沖動了真火。
當年華山劍氣之爭,平心而論也沒什么問題,大家都是為了各自的理念,這個哪怕是大學(xué)者之間也經(jīng)常有理念之爭,本也不足為奇。
可是作為一個門派,練劍還重要是練氣重要這種形而上學(xué)的問題,都能弄得滿門火拼,沒人推波助瀾應(yīng)該是沒人信的。
畢竟門派這么多,同室操戈也不足奇,但自盡的自盡,隱居的隱居,縱觀金書也就是華山派這一個奇葩了。
君不見,明教當年四分五裂,但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shù)臅r候,明教高手依舊紛紛回歸,與教同生共死。
華山派如今卻難看多了,岳不群視劍宗如仇敵,而劍宗目前第一高手封不平就更極品了,干脆直接找左冷禪撐腰。
若非左冷禪現(xiàn)在還有其他計劃,無暇顧及,只派了鐘鎮(zhèn)前來,否則恐怕肚子都要笑疼了。
堂堂出過風(fēng)清揚的華山派,后人竟然不肖至此。
在令狐沖的言語挑釁下,成不憂也火冒三丈,兩人便過起了招。
令狐沖獨孤九劍雖說不精,但成不憂也只算二流高手,令狐沖半吊子獨孤九劍依舊把他吃得死死的,不過數(shù)招便把他長劍打飛。
成不憂自然也很尷尬,如果輸給左冷禪那自然無礙,輸過岳不群便也罷了,但輸給華山的二代弟子可是丟人之極,基本上以后出門也惹人笑話了。
成不憂心中一急,又羞又怒,左掌疾翻便一掌拍向令狐沖胸口。
令狐沖也想不到成不憂這么小氣,自己更只是熟悉劍招變化,如今掌中無劍,面對他一掌便絲毫沒有辦法。
事發(fā)突然,成不憂武功也不低,在場眾人甚至還來不及反應(yīng)。
“丟人現(xiàn)眼!”似乎聽到有人輕輕哼了一聲,接著綠影一閃,成不憂整個身軀便飛出十余米,猛然噴出一口血水,暈死過去。
“……”在場的人都驚了。
“岳不群你什么意思?”鐘鎮(zhèn)眉頭皺了起來。
雖然成不憂確實很有些過分,但成不憂可是嵩山派帶來的,如今成不憂出事了,嵩山派到平白弱了威風(fēng)。
那成不憂武功不弱,即便分了心,在場眾人里能一招擊退他的恐怕也只有岳不群了。
鐘鎮(zhèn)想到這里,便火從心起。
“不是我出手的?!痹啦蝗赫苏闹幸灿悬c茫然。
“岳師兄,不必解釋,你氣宗功力確實深厚,我可沒這一手功力?!狈獠黄叫南码m怒,神情卻還算冷靜,走到成不憂身前,俯下身體卻從他懷里掏出一片柳葉。
“嗯?”封不平頓時呆住了,臉色難看起來。
雖然岳不群出名的內(nèi)功深厚,但這若是一粒飛蝗石之類的還好說,一片樹葉卻著實有點嚇人了。
鐘鎮(zhèn)臉色則更加難看,如果岳不群真有這一手功力,今天他們也只能怏怏而退了。
岳不群看到那柳葉,臉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去。
“你就是那天那個鐘鎮(zhèn)吧?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tǒng)?”淡淡的聲音傳來,這次清晰了許多。
眾人抬頭望去,一名白衣男子正從半空慢慢踏入院內(nèi)。
“你……你……”鐘鎮(zhèn)的表情一時間精彩無比。
“嗯,我就是那個陸明。”陸明點了點頭。
“晚輩不知前輩在此,多有得罪!”鐘鎮(zhèn)二話不說,跪下磕了個頭。
岳不群:“……”
封不平:“……”
令狐沖:“……”
場面頓時越發(fā)詭異了起來。
“還不滾?”陸明淡淡問道。
“遵命!”鐘鎮(zhèn)竟然就真的滾出了院子……
“閣下即便武功蓋世,卻也不可欺人太……”封不平似乎還想說幾句場面話。
然后,陸明揮了揮手……
于是封不平連帶成不憂直接撞開院門飛了出去。
“不知前輩親臨華山有何指教?”岳不群暗自嘆了口氣,恭敬問道。
他也是見識過陸明的談笑殺人,倒也不覺得這清秀年輕人就真的儒雅隨和了。
“令狐沖,風(fēng)清揚雖出自劍宗,但獨孤九劍卻與劍宗無關(guān),你既然得到了獨孤九劍,何去何從,可要慎重想好了?!标懨鞒蛄艘谎哿詈鼪_,道。
“獨孤九劍?”岳不群神情大變,望向令狐沖的眼光便有些異樣。
“陸前輩,你也知道風(fēng)太師叔?師父,非我故意欺瞞,實在是……”令狐沖自然也聽過陸明的名頭,如今神色一變,神情卻有點如釋重負。
不過為什么突然感覺似乎有些命中既定的東西與自己漸行漸遠?
令狐沖猛然搖了搖頭,打斷了紛亂的思維。
“風(fēng)清揚如今已逝,卻也沒什么能說不能說的?!标懨鞯馈?p> “什么?他怎么死的?”令狐沖大驚,臉色變得慘白。
“被人殺的?!?p> “太師叔武功通神,到底是誰?”令狐沖猛然一怔,面上自然而然露出些敵意。
“日月神教教主東方不敗,以你如今的武功還不是他三招之敵,若要報仇自己便好好練劍。”
“居然是他?”令狐沖臉色大變。
“東方不?。克尤粊淼轿胰A山?”岳不群冷汗潺潺而下。
不管如何,他只能選擇相信陸明的話。
新增一個敵對的天人強者,對于整個五岳劍派都是一場災(zāi)難。
“我心血來潮,正欲前去黑木崖一會,還請岳君子代為造勢?!标懨骺戳搜墼啦蝗海⑽⒁恍?。
“前輩為天下出手,岳某武功低微,自慚無比。區(qū)區(qū)小事,定不負所托。”岳不群正色道。
“岳君子,獨孤九劍以你的資質(zhì)未必練得出來,辟邪劍法對你更有害無益。振興華山,卻也未必只能靠這些外物。”陸明臉上似笑非笑。
岳不群聞言臉色時白時青,良久,方嘆了一口氣:“前輩教訓(xùn)的是,是不群心魔橫生了。”
“無妨,不過后山思過崖內(nèi)有個洞穴,有日月神教幾位長老破你五岳劍派的招式,華山上下努力學(xué)學(xué),招式雖說是死的,練好了還是有用的,便是將來遇到其他五岳劍派的高手,也能大增勝算?!?p> “嗯?多謝前輩相告?!痹啦蝗合肫痖T派舊時魔教十大長老圍攻華山,卻被本門高手殺盡的傳聞,微微皺了皺眉。
“我五岳劍派向來同氣連枝,怎么會和各位同門……”令狐沖似乎想到什么,臉色突然一變。
“有因必有果,萬事皆如此。”陸明也不爭辯,只是淡淡一笑,身影卻化為虛無。
陸明對岳不群本身并沒有什么惡感,相反,他覺得岳不群只是格局小了點,人還是很努力的。
為了振興門派本身沒有什么錯,無奈大弟子太不爭氣,華山派下一代又實在撐不起來。華山派岌岌可危,隨時可能被嵩山吞并。
岳不群身為掌門人,壓力實在太大,一時想不開,便走了極端。
如今岳不群還算是名副其實的君子劍,陸明也就順口提點幾句。
當然岳不群真要還是想不開去自宮練劍,陸明也無所謂。
自己改變了令狐沖的命運,便給些因緣補償,僅是不違本心而已,還要去當保姆就太過分了。
“弟子一會帶師父前去后山,我華山重氣而輕劍,弟子見那些專攻招式,已入邪道,怕師父見責而不敢相告?!绷詈鼪_忙道。
“一會叫上大家,都去看看吧?!痹啦蝗簢@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
“那陸前輩已經(jīng)離去了?”令狐沖語氣對陸明感覺很有點特殊,一時間不知道是敬還是疑。
“高人行事,若神龍見首不見尾。那陸前輩已至天人之境,自然更難揣測。”岳不群語氣中也帶著幾分高山仰止。
習(xí)武之人,生當如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