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天默默地帶著慕凌軒離去了,等慕府的家丁第二天醒來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逃到了靈州城城墻外。
靈州城的人們也相繼知道了這件事,一方面議論著任小天背叛靈族的行為,另一方面責(zé)怪慕府怎么連一個女孩子都看不住。就連靈州訓(xùn)練營內(nèi)部,也有不少人開始罵起任小天來,靈州訓(xùn)練營正值危急存亡的時刻,而任小天居然離開了師門帶著慕府的一個女孩子逃走了。
慕鼎天嘆了口氣,坐在馬車中向著靈州訓(xùn)練營行進(jìn),這件事最終還是需要給靈州城的人一個交代。等他到達(dá)靈州訓(xùn)練營的時候,眾人已經(jīng)在凌云宮內(nèi)等著他的到來。慕鼎天帶著一行人坐到了靠右的一排位置上,慕府這一輩的長老年輕的時候,本身都出自靈州訓(xùn)練營,訓(xùn)練營中也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喬千矢見眾人已經(jīng)坐定,便開口道:“這次我請諸位到來,是想商議一下任小天劫走慕凌軒的事,不知諸位有什么看法?!?p> 一位長老率先起身向喬千矢問道:“有一件事我要向掌門和慕府家主請教,前段時間有人傳言靈州地脈將要枯竭,慕凌軒能救地脈,不知是真是假?”眾人向他望去,發(fā)現(xiàn)是前代掌門慕愚還在時的一位長老,名為趙廣。
喬千矢向慕鼎天看了一眼,見他沒什么動靜,便回道:“這是真的,是慕凌軒親口告訴我和慕鼎天的。云中巫女的名號想必眾人都聽說過,她說的話不會錯的?!?p> “那為什么任小天要劫走慕凌軒?”
喬千矢回道:“因為慕凌軒必須犧牲自己才能穩(wěn)固靈州地脈十年。他可能不想讓慕凌軒去死。”
在座的人大多數(sh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一下子炸開了鍋。喬千矢聽著時不時傳入自己耳中的議論聲,咳了一聲,說道:“肅靜,我今天請諸位到此,就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p> 眾人安靜了下來,趙廣冷笑一聲,接著問道:“不知道我們說的話還算不算數(shù)。”
喬千矢回道:“長老何出此言,諸位長老這些年來幫助靈州訓(xùn)練營管理外門事務(wù),為訓(xùn)練營做出的貢獻(xiàn)喬某都看在眼里,是靈州訓(xùn)練營的棟梁支柱,諸位長老的話自然算數(shù)。”
另外一位長老說道:“掌門言重了,我等都是靈州之人,為靈州訓(xùn)練營效力自然是心甘情愿,不必談什么貢獻(xiàn)。只是我們都老了,處理的也都是外門事務(wù),想必在座的有很多人早就知道了慕凌軒的事情,就我們幾個老家伙還蒙在鼓里。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說的話掌門還能不能聽得進(jìn)去?!?p> 喬千矢說道:“這件事確實是我處理欠妥。長老們但說無妨。喬某洗耳恭聽?!?p> 趙廣說道:“依我看,慕凌軒如果真的能犧牲自己救靈州地脈,那就讓她去救吧。這話既然是她親口說的,她心中一定有了打算?!?p> 此話一出,殿堂之中瞬間安靜下來,慕鼎天盯著趙廣,趙廣好像什么都沒看見一樣,接著說道:“當(dāng)年慕愚掌門還在時,帶領(lǐng)我等與魔族對抗,慕愚掌門身先士卒,用自己的死換來了靈州這幾年的平安?,F(xiàn)在靈州面臨危機(jī),元素結(jié)界即將崩塌,我們要是讓靈州被毀了,有什么顏面面對先人?!?p> 凌月華在一旁說道:“那也不用一個小女孩去犧牲自己來拯救別人吧?!?p> 趙廣接著說道:“婦人之仁,和靈州千千萬萬的百姓比起來,一個女孩算得了什么。如果讓荒獸跑下來,靈州會有多少子女失去生命?!?p> 慕鼎天終于忍不住了,吼了聲:“趙廣!”
趙廣卻站了起來,直視著慕鼎天的眼睛走了過去。眾人正要阻止,卻看到趙廣向著慕鼎天拜了下去,口中說道:“慕府對我靈州的大恩大德,我趙某永世不忘。我這條命老了,如果我的死能救靈州,我死不足惜,但是我的死換不來任何東西,還望慕府家主救一救靈州城的百姓?!?p> 慕鼎天看著趙廣,握著拳頭的手漸漸松了開來,走上前去扶起了趙廣。
喬莊見眾人都沒有了異議,于是說道:“好,既然慕府家主也同意了,我作為靈州訓(xùn)練營第十四代掌門,現(xiàn)在宣布:任小天為我靈族叛徒,即刻派人前去捉拿,生擒慕凌軒,任小天生死無論。不知諸位有沒有異議?!眴糖傅恼Z氣十分嚴(yán)肅,但是誰都能聽出一絲悲哀。說完這句話之后,喬千矢仿佛老了很多,呆坐在掌門的座位上。
南明握緊了拳頭,終于忍不住說了一句:“是我讓任小天帶慕凌軒走的,請掌門治我的罪?!?p> 喬千矢震驚的向南明望去,說了聲:“南明,你這叫我如何是好啊。”
南明說道:“我就知道你們會讓慕凌軒去死,所以我讓任小天帶她走,靈州的安危怎么能讓慕凌軒一個人來承擔(dān),我看你們這些老家伙都老糊涂了,荒獸下來了,我第一個擋在前面!”
慕鼎天感激地看著南明,看著這個老不正經(jīng)的人,他仿佛看到了前代掌門慕愚,也就是自己那個嚴(yán)厲的父親,雖然平時嚴(yán)厲,但是敢作敢當(dāng)!
趙廣向南明責(zé)問道:“南明,你是在拿靈州百姓開玩笑嗎?”
南明說道:“你打的過我嗎?打不過你還和我說個屁。”
喬千矢呵斥道:“南明!住口!”然后又對著眾人說道,“先把南明關(guān)押起來,聽候發(fā)落,現(xiàn)在正值危急時刻,南明我拜托你,就別再搞事情了。(???????)”
南明聽了,向著掌門一拜,走向了靈州訓(xùn)練營的牢房。
喬千矢接著說道:“靈州子弟可有人愿意去追捕任小天?”
眾人沒有回話,喬千矢向著清風(fēng)堂看去,問道:“趙暮雁,你可愿意帶領(lǐng)清風(fēng)堂的人追任小天?”
趙暮雁輕聲回道:“弟子不愿意?!闭f完,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喬千矢嘆了一口氣,看向紫電宮的唐嘯,問道:“唐嘯,你可愿意?”
唐嘯猶豫了一下,回道:“我打不過他?!?p> 喬千矢再次看向了地靈宮,問道:“趙極,你呢?”
趙極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打不過他?!?p> 喬千矢看向了水澤宮,看了一眼凌晨,直接把他略過了,凌晨見了正要說什么。喬千矢說道:“凌晨你別說了,我知道你和任小天關(guān)系好,這次事件你不參與就不錯了。”
凌晨想著自己給任小天抓的那副藥,最終還是唯唯諾諾地縮了回去。
喬千矢最后把目光看向了喬莊,想著年輕一輩里如果有誰能抓住任小天,大概只有你了。于是問道:“莊兒,你可愿意?”
喬莊猶豫了很久,最終說道:“弟子愿意。任小天是我的師弟,他犯了什么錯,禮應(yīng)由我把他帶回來?!?p> 喬千矢接著說道:“這次事件,慕府也有一定責(zé)任,慕府方面也出兩個人手吧?!?p> 慕鼎天點(diǎn)了點(diǎn)頭。
喬莊接著向眾人說道:“我知道這樣的結(jié)果有的人一定不滿意,但是大敵當(dāng)前,靈州已經(jīng)再也不是以前的靈州了,總有人會犧牲。任小天的事這么處理也算對靈州的百姓有了交代?,F(xiàn)在諸位都應(yīng)該知道我們的處境了,喬某希望各位不計前嫌,為我靈州留下一點(diǎn)香火?!?p> 這次的大會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中結(jié)束了。大會幾天之后,喬莊去了關(guān)押南明的地方,其實沒人敢關(guān)南明,也沒人關(guān)的住他,只是南明自己一頭鉆進(jìn)了牢房不肯出來。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么,但是不久之后喬莊和南明一起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