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和先前在大堂里遇到的一樣,都隱隱能夠看到一個人形,分辨出四肢和腦袋。
胡語憬?jīng)]看到那只在她身后慢慢靠近的黑影,只覺得風(fēng)越來越大,還夾雜著陰冷腥濕之氣。
剛要回頭之際,忽然感覺有什么冰涼滑膩的東西搭在了自己裸露在外的頸脖上。
一瞬間,她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冒了出來。
終于來了。
胡語憬渾身僵硬的站著,不敢說話不敢回頭,心里還在疑惑這個玩意兒是怎么爬到她的身上的,她怎么才發(fā)覺?!
忽然,她的雙眼猛然瞪大,因?yàn)樗杏X到自己的腰部也被什么東西給纏繞住了,接著是整個上半身,她覺得自己好像被這個可怕的怪物摟在了懷里……
一個濕噠噠的東西貼到了她的脖子上,一直慢慢滑到鎖骨的位置。
胡語憬知道那是怪物的舌頭,她的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了,心里在不停的呼喊,該死的老頭怎么還沒動手!
“這么難得一遇的美食,吃了太可惜了。”那怪物突然開口,“比起食物,我還是更希望獲得新生——”
胡語憬還沒弄明白那怪物的意思,只感覺到自己胸口一痛,低頭看去,只見那怪物的一只黑手,已經(jīng)插入她的心臟位置。
與此同時,怪物的另一只手游移到她的頭部,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
胡語憬嘴角流出黑血,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胸口傳來的尖銳疼痛讓她差一點(diǎn)昏厥過去,同時,頭上的也慢慢傳來一陣遲鈍的痛楚,讓她的意識更加渙散。
腦袋里面好像有只手,一直攪得她的頭鈍鈍的痛。
不能死,她不能死!
“奇怪,怎么這么頑強(qiáng)?”那聲音又突然出現(xiàn),這次里面多了絲詫異。
胡語憬雙手捏的發(fā)疼,她想抽出青銅對劍,可惜全身無力,根本動彈不得。
“沒道理,這么弱的本體怎么無法成功?!”那聲音里滿是不可置信,然后愈發(fā)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就在胡語憬以為自己要嗝屁,心里痛罵老頭的時候,只聽到“啪”的一聲,身后怪物突然發(fā)出一聲慘叫。
身上的力道瞬間一輕,胡語憬終于雙眼一黑,軟軟的倒了下去。
一聲雞鳴悠長,胡語憬幽幽轉(zhuǎn)醒。
她盯著頭頂潔白無瑕的天花板和精致的雕花吊燈,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這是回來了。
某日早晨,南巖酒店某房間發(fā)出這么一個氣勢磅礴的聲音:“死老頭,我和你勢不兩立?。?!”
當(dāng)胡語憬仰天握拳發(fā)出心中的怒吼后,她的房門被敲響了。
剛還氣勢如虹的她瞬間慫了,該不會是她一大早晨吼太大聲,酒店工作人員過來找她麻煩吧……
“小語,你一大早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要是起來了就趕緊出來,我們?nèi)サ烙^里聽早課?!?p> “哦……”
當(dāng)胡語憬得知這次的上山之行對她的遭遇并無卵用后,參與活動的積極性降低了大半。
如果不是為了陪家人,她估計會當(dāng)即下山回家去。
洗漱完畢后,胡語憬站在洗手間鏡子前準(zhǔn)備給自己扎個馬尾辮。
只是梳子剛碰到頭皮,腦殼就一陣鈍痛,她忍不住呲牙歪嘴,又試了一下,依然痛得她臉都要變形。
不過她也沒太在意,每次回來以后都會這樣,似乎疼痛有慣性一樣,要緩一下才會消失。
實(shí)在太痛,她決定不梳頭了,反正頭發(fā)從小就是黑長直,隨便扒拉兩下也非常順滑,根本看不出來沒梳頭。
只是今天和以往不一樣,臉色太蒼白,嘴唇也是毫無血色。
剛出門的時候母親還抱怨她動作太慢,結(jié)果一抬頭看到胡語憬那幅樣子,差點(diǎn)沒認(rèn)出她來。
“你這臉是怎么了?!你晚上沒有好好睡覺嗎?”母親吃驚的抱著她的臉喊道,聲音之大絲毫不亞于胡語憬之前的叫喊。
父親也眉頭緊鎖的看著她,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昨天看了篇小說,太好看就一直看到了現(xiàn)在……”胡語憬隨便扯了個理由。
母親一聽恨不得伸手揪她耳朵:“你這是要死啊你,為了看小說覺都不睡了,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胡語憬趕緊躲開,然后跑到自己父親身后,冒出一顆腦袋對母親討好道:“媽,別生氣了,再晚點(diǎn)道士們的早課可就結(jié)束了?!?p> “你還去聽什么早課,趕緊回去睡覺!”母親氣道,“等我和你父親聽完了再過來找你?!?p> “那也行……”胡語憬說著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回屋,結(jié)果被母親的大力精鋼手一把扯住。
“媽……”
“你的護(hù)身符上哪兒去了?”
胡語憬低頭一看,自己脖子上確實(shí)沒有了護(hù)身符,仔細(xì)回想后想起來,她昨天晚上洗澡的時候把護(hù)身符取下來放進(jìn)包包里了。
“在包里?!彼贿呎f一邊低頭打開包包,從一個單獨(dú)小夾層里將護(hù)身符拿了出來。
不知什么原因,本來用紅色小香包包得好好的護(hù)身符,忽然從布里滑落出來,黃色的符紙飄落到地上。
胡語憬趕緊彎腰撿起來,剛要重新放進(jìn)香包里,忽然發(fā)現(xiàn)這護(hù)身符有些不對勁,于是將符紙拆開了來。
“不能拆,拆開就不靈了!”母親連忙喊道,還是晚了一步。
她剛要訓(xùn)斥女兒只會瞎搞時,忽然注意到黃色的符紙上什么都沒有!
“這是怎么回事?昨天明明看到大師有用朱砂畫符??!”母親驚訝的問。
胡語憬搖搖頭,嘴上說可能是洗澡的時候忘記取下來了,心里卻翻起驚濤駭浪。
“這種平安符洗澡肯定要取下來啊?!蹦赣H氣道,“現(xiàn)在好了,一晚上就沒用了?!?p> “媽,別郁悶了,我們先去聽早課,待會再去求一個。”胡語憬趕緊岔開話題。
他們所住的酒店離南巖宮很近,早晨山間還有些清冷,胡語憬一家三口都只穿了一套夏裝,沒有帶外套,路上被凍得抖啊抖。
“早知道要在山上留宿,就多帶一件衣服了?!蹦赣H抱著胳膊小聲嘀咕。
胡語憬抬頭看了眼母親,走過去默默抱住她的胳膊,然而后者十分嫌棄的開口道:“你這丫頭身上比我還冷?!?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