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宴誦起經(jīng)書,想著自己聽到的談話,心里久久不得平靜。
忽然,一個陰沉沉的笑聲在腦海中響起,“沒想到啊,以除妖為己任的你竟然也會信了妖的話?!?p> 長宴停住自己的動作,目光一凜,“你是何人?”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我本是一體?!?p> 長宴大驚,“心魔。”
腦海中的笑聲卻從未停止,“沒想到你自詡六根清凈,也會著了妖的道?!?p> “她不一樣。”
“你承認(rèn)了?又有哪里不一樣,終究是妖,是妖就會害人,別忘了你曾看到的一切?!?p> “可惡!”長宴連忙念咒施法,企圖將心魔壓制住。
“別白費苦心了,我就是你,我就是你心中所念、心中所想,趁現(xiàn)在,殺了她,殺了她你就能修成正果,趁現(xiàn)在,快,快動手啊。”
已是夜半,朦朧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合著周身的魔氣使他整個人半明半暗。
忽然,他施法舉起自己的雙手準(zhǔn)備朝清歌拍去,可是想著那抹如蝴蝶一般的倩影在他面前飛舞,時而調(diào)皮搗蛋,時而任性妄為,時而俏皮可愛,自己的心終究是狠不下去。
良久,空氣中余下一聲嘆息,“我明白了?!?p> “你明白了什么,回答我?!?p> 長宴身上的魔氣隨著那一聲嘆氣盡數(shù)散去,他連忙坐下,拿起佛珠,誦念心經(jīng)。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往日,只要他凝聚心力便可以很快入定,現(xiàn)在卻始終無法定下心來。
他眉頭越皺越深,撥弄念珠的手,動作越來越快,心里越來越急躁。
“啪嗒”一聲,隨著串繩的斷裂,念珠陡然散落,掉在地上發(fā)出聲聲叮嚀。
“怎么可能,到底是為什么?”
長宴看著自己的手心,竟然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自己心如止水那么多年,竟然也有慌神的那天。
“臭和尚,你...能不能別老是說個不停,好煩啊,我頭都大了...”
長宴聽著清歌的夢話,嘴角揚(yáng)起一抹無奈地笑,“若是不說,你又要闖禍?!?p> 一聲傾訴,可能連他自己都為覺察到話里隱藏的意味,心魔隱匿在旁邊看著,情根深種而不知,唯恐禍?zhǔn)逻B連,既然你不知其深意...呵
心魔飛去凌云山抓了不少作惡的妖怪殺掉,吸取他們的功力化了形,然后一直在藏在長宴的禪房,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清歌醒來已是第二日,日上三竿,酒醉之后,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此刻她的頭疼得倒是厲害。
長宴就在她身邊,默念心經(jīng),不發(fā)一言。
“臭和尚,你是不是對著我念了一宿的心經(jīng),本姑娘頭疼得要命。”
長宴看了她一眼,“佛門重地,肆意酗酒,你如此胡鬧...”
“打住,你師父都比你通透多了,你嘴里無非就是一些大道理,本姑娘比你明白,你那一套說給別人聽吧,少在我面前啰嗦?!?p> 心魔看著清歌毫不客氣地懟人,心里倒是開懷了不少,就是說嘛,看不透還非要深陷其中,自討苦吃。
清歌看著長宴歇了繼續(xù)念叨的心思,很是無趣,“再見啦,臭和尚,看著你還不如去和大師聊天?!?p> 長宴目送著她的身影,繼續(xù)思考昨晚發(fā)生的一切,依然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