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蘇湛之名起于吳越之地的騷亂,以及第二次垂沙之戰(zhàn)的表現(xiàn)。
那是約三年前的時候,齊秦合縱聯(lián)合進攻楚國,楚國兩面受敵的時候。
齊有伏龍,乃是成名已久的國士,天下間赫赫威名毋庸置疑。
而此次出征,伏龍更是為出征的齊國大將獻了五路大軍,作為大軍前進的驅使。
第一路為齊國上柱國田灃(feng )所直接帶領,走淮泗而南下,直取壽春。
齊上柱國田灃封君武成,是齊國一等一的大將,多次出征毫無敗績。
伏龍在東,向來被認為是四大策士之首更是智謀過人。
由他親領五萬大軍,輔以伏龍的計策,不說全取江東淮南,也差不了多少。
第二路為齊國水師大軍,由海路直入?yún)窃降墓锰K錢塘。
齊臨東海,更以大海為生。無論是曬鹽,還是捕魚,都離不開大海。相比危機重重的大海起來,楚人則更喜歡風險更小的江河。
況且,沿著海岸的,不是吳越故地,就是閩南蠻夷,對大海的理解難以比得上齊國。
因此,齊國的水師只要入了大海,便如同魚兒入水。
加之是偷襲,自然無往而不利,一舉可下。
第三路為吳越舊人,各路曾經(jīng)為楚國所滅掉的舊臣貴族。
這些國家滅亡而心有不甘的舊人,在過去的數(shù)十上百年內一直未曾忘掉家國破滅的恨,并一直從正面的反抗到成為龍蛇混雜的江湖刺客勢力。
一旦有機會,他們必將成為反楚的先鋒。
第四路為閩南的蠻人,以及山越人(逃遁入山林的曾經(jīng)越國子民,逐漸形成的特殊族人)。
楚國治蠻夷,剿滅大于安撫,早已經(jīng)使得蠻夷苦不堪言。
若有機會,他們自然也不例外。
而第五路,則是盯著南郡的秦國。
楚失去漢中郡之后,南郡則成為楚都湘城的江(大江分支,秦淮江之北)北的最大屏障。
楚若丟了,秦軍便可自漢中向東,直下荊湘。
這五路大軍,無論怎樣看,都一樣難以對付。
然而,齊國軍隊剛過邊境垂沙的,正準備再次在這里發(fā)動一場戰(zhàn)斗的時候。
楚軍也是得到消息,準備做好大戰(zhàn)的準備。
公子蘭主動請纓,為此次行軍的一位參軍。而蘇湛,也與他同行。
原本以為大戰(zhàn)一場在所難免,卻不料,參軍公子蘭只令人傳了一封信與田灃,并分往各處游說之間,便退了五路聯(lián)軍。
甚至,楚軍只知道田灃與秦軍這兩路,并不知道其他的情況下,就被楚軍已然破解。
第二次垂沙之戰(zhàn),并沒有真正的打響,可楚人卻固執(zhí)的以為這便是第二次垂沙之戰(zhàn)。
而且,是一場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大勝。
公子蘭也因此,第一次進入了楚皇的法眼。
而謀劃這些的,便是的蘇湛。更是因此,蘇湛聲名開始大漲。
奇兵如鬼,狡詐如狐。逆天改命,運籌如神。
這是麒麟閣對蘇湛的評語。
……
“些許薄名,不過是偶然間促成了些許事,又恰逢其會罷了”
“不!”焦晃堅決否決道:“先生之才,麒麟閣斷然不會低估”
“哦?是嗎?那倒承蒙夸獎了”蘇湛一笑,便轉移話題道:“冒昧問一句焦將軍,貴國最近風向如何?”
此次和談為主,卻不知道秦國君臣意思。
楚軍依舊在上庸一線的狀況,進退皆難。此次鎮(zhèn)守上庸,也完全在這焦晃的手中。
西線已經(jīng)丟失,東方如何悠然難料,進不得也退不得。
焦晃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朝廷如何想”
“沒有任何命令,也沒有任何風聲。不過上上下下呼戰(zhàn)的人卻是不小,都指望著反攻楚國復仇呢!怕是,戰(zhàn)事一時難以平息”
“不過……”
“哦?”聽了不過,蘇湛倒是泛起一絲好奇,焦晃也并未在意。
“聽說扶渠梁卻是勸陛下不要再動刀兵,最好止戰(zhàn)修整”
“屈沔戰(zhàn)死,侵入漢中的十余萬楚軍已然打破,進可得巴東楚地。這大好的機會,扶渠梁卻……”
“也許扶渠自有他的考慮,也是不好說”
可他內心里,卻是將這個人深深的記了下來。
他的眼光,可真不一般。
蘇湛又道:“既然未知情況,我等使團也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說來還得麻煩將軍,與我等遞交沿途通傳一聲。雖然已經(jīng)遞交了國書印信,但為防諸多不便,還請將軍相助”
……
齊國都城臨淄,大將軍田灃自然也是收到了秦楚交戰(zhàn)的事情。
甚至,交戰(zhàn)之初秦國希望齊軍能夠于東線發(fā)兵,來牽制楚國的進攻。
齊國顧慮秦國風頭日漸,越來越強大,而并未做出反應。
卻不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楚國便大敗的事實。
以至于,他驚惶的叫了一群部屬商議。
此時此刻,他卻正在見一個穿著黑子斗篷的神秘人。
“老實說,武成君三年前毅然放棄攻楚,得到的遠遠比失去的多的多???”
那神秘人道。
他們在后院的一處小園,亭臺樓閣之下飲著才收上來的新茶。
遠近并無侍奉的人,僅有他們兩人。而田灃,正用小爐煮著茶水,為那神秘人添上。
聽了神秘人的話,田灃為自己倒了一杯,放下了茶壺。自顧自的飲了一口,才道“是呀!如若不是那鬼狐的一句提醒,我怕是早已經(jīng)被誅九族了”
“縱然知道這是那鬼狐的計謀,還是不得不中計,做一些自己不情不愿的事”
“鬼狐???鬼狐,這名字還是我取的,當真是諷刺至極”
“呵……!這是陽謀,也是兩難之法,上柱國不得不接受,也無法拒絕”
神秘人不假思索的,淡然應答道。
田灃又問“說說看?你怎樣看這場秦楚之戰(zhàn)?”
“一場早已經(jīng)注定是無果的戰(zhàn)爭罷了!秦國風頭正緊,有實力贏,且想贏卻又不敢贏。楚國渴望贏,卻又沒有實力贏”
“相比戰(zhàn)爭,我卻更好奇楚國的敗績來的如此之快。聽說這屈沔本是沙場宿將,幾近無甚敗績,卻無緣無故的戰(zhàn)死沙場,倒是令人浮想聯(lián)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