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p> 陳曉每動一下,都會牽扯到渾身一陣巨痛。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血痕與淤青,所幸的是似乎并無大礙,也沒有傷到骨頭。
他掙扎了一下,還是沒能將卡在車子里的雙腿拔出來。
“該死!”
他重重的拿手砸了一下方向盤,旋即低下頭,有些無奈的苦笑。
來y城的一路上倒是非常順利,沒有魔族攔路,也沒有學(xué)員伏擊。就開了一個破車搖搖晃晃的來到了y城。
陳曉的警惕性還算不錯。
看著這一棟棟錯綜復(fù)雜被廢棄的樓房,總覺得很有可能在某一棟房子的某一個窗口,會有一個黑漆漆的槍口瞄準(zhǔn)了自己。
他盡可能的讓車子開出s型的路線——-雖然他本來差不多就是開成這樣的。
緊接著他看到了那棟最高的樓。
“這里不錯。”
他在心里慢慢盤算著,若是能以這里作為據(jù)點,應(yīng)該很不錯吧。
就是不知道里面會不會有人。
開著車招搖進城太危險了,一旦到了城中,汽車的轟鳴聲足以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給所有藏身在這座城里的人。
“得找個位置下車步行?!?p> “還得把車藏藏好,指不定去下個安全區(qū)的時候還要用上?!?p> 悲劇就是在這個時候發(fā)生的。
他本想一腳剎車,將車慢慢停在城邊一座不起眼的房屋旁邊,結(jié)果一緊張,居然直接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
“突突!”
這輛本來吭哧吭哧,慢慢吞吞的面包車,就像忽然間打了雞血一樣,如脫韁的野馬一般,猛地竄了出去。
陳曉一瞬間被嚇的面色慘白。
當(dāng)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徹底來不及了。面包車狠狠的撞在了那座本就已經(jīng)有些看似不太堅固的屋子上,那有些風(fēng)化的墻面在這沖擊之下直接四分五裂。車身也陷了進去。
隨著一陣劇烈的抖動,洋洋灑灑的落下一片塵灰。偶有砸落的石塊,將車頂砸出一塊塊的凹陷。
他甚至覺得要是傷再重一點,怕是要因為這一腳失誤浪費一個急救包了。
其實別說急救包了,要是一直卡在這,房子突然塌了,命都要留在這里了。
這也太憋屈了。
況且,自己本是打算偷偷摸摸進城的,結(jié)果一下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怕是只要是在這城內(nèi)的,基本是人盡皆知了。
說不定已經(jīng)有人鎖定我的位置了。
“再給我加把勁啊!”
...............
“又有人來了么?!?p> 弓羽良心下一陣不安。剛剛的心思全放在了那人的身上,居然都忽略了周邊的動向。
“這下可麻煩了。”
他緊緊的皺著眉。
光是那個人就夠他難受了,這回直接來了一個未知數(shù)。
而且,這么大的動靜,會是有人在戰(zhàn)斗嗎?
現(xiàn)在形勢一下變得有些被動了。
在不知道對方是否也有狙擊槍的情況下,他甚至有些不敢輕易露頭。
“先守住這棟樓再說吧?!?p> 弓羽良將槍收起,下了樓頂,回到了樓中。
“該布置一些防御措施了?!?p> 他心中暗暗盤算著。
“咚,咚,咚。”
樓下隱約傳來一陣腳步聲。
“是他么?!?p> 又不像。
如果是真的發(fā)現(xiàn)了自己———雖然他不太相信這種可能性。
那么,哪怕是最笨拙的軍人,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需要盡可能的隱匿自己的聲音。
錯綜復(fù)雜的樓道中,足以埋下不少陷阱,現(xiàn)在他在這棟樓中,他就掌握了主動權(quán)。
“不去想了?!?p> 他搖了搖頭。
無論來的是誰,什么時候來,他都需要讓自己保持在最警惕的狀態(tài)。
全獅博兔,尚全力以赴,何況是這種生死戰(zhàn)。
他雖然自負(fù),但也從不小瞧任何一個對手。
這也正是他的可怕之處。
沒有破綻,無懈可擊。
他也沒有做任何的布置。在現(xiàn)在資源有些匱乏的情況下,多余的布置不僅不能給對手造成什么麻煩,反而容易暴露自己。
他挑了一個角落,將自己完全隱匿在了陰影之中。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很難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而從下至上的樓梯——那個人的必經(jīng)之路,已經(jīng)完全暴露在了他的槍口之下。
“來吧,讓我瞧瞧,你究竟是誰?!?p> “咚,咚,咚?!?p>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沒有一絲慌亂,謹(jǐn)慎,始終保持著先前的節(jié)奏。
“難道說......這人.......是故意把這腳步聲露給我聽的?”
弓羽良面色微變。
“咚,咚,咚?!?p> 每一步,每一聲,都像是直接踏在了他的心口,死死的扼住他的心臟。
他忽然有一種感覺,這不像是即將冒冒失失闖入陷阱的小白兔,反倒像.....前來索命的......死神。
“這不可能?!?p> 他深呼吸,盡可能的調(diào)整著自己的狀態(tài)。
情緒的不穩(wěn)定對于狙擊手來說,是大忌。
“無論來的是誰,只需要穩(wěn)穩(wěn)的打出那一槍?!?p> 進了,他,就要到了。
光是讓自己的手指穩(wěn)穩(wěn)的扣在扳機上,就花費他不少精力,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鼻子上就已沁出了一層厚厚的汗滴。
“砰!”
在他看清楚這個上來的人影之前他就已經(jīng)開槍了。
他很確定,剛剛的一瞬間,會是最好的機會。
“吳辰么?”
槍口吐出火光的那一霎,那人的形象才在通過視線,在腦海中慢慢凝聚。
他心下不免流露出一絲興奮感。
“這一槍,沒有不中的道理!”
子彈撕裂空氣,穿過吳辰的身體,將他身后的墻面打的粉碎。
可弓羽良臉上竟沒有露出一絲笑容,面色慘白。
“不,不會的,這不可能!”
反倒是吳辰笑了,嘴角掛著鮮紅的血。
這一槍,偏了。
或者說,這致命的一槍,偏了。
本應(yīng)在他胸口開出一個血洞的子彈,卻只是穿破了他右側(cè)的衣服,并且僅僅是擦到一下,就直接卷起了他的一塊皮肉。
右側(cè)的身體看起來已是一片模糊的血肉,。
可他并沒有倒下。
身體有些微微搖晃,但握槍的手卻十分平穩(wěn)的端著,手槍的準(zhǔn)星已經(jīng)徹底鎖死了弓羽良的腦袋。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