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境界比郝白高多了,一時間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只知道一招一式很是玄妙。
那邊的打斗也進(jìn)入白熱化狀態(tài),周圍的黃土都被劍鋒與靈波犁出三尺深坑,觸目驚心。
十二人結(jié)陣的陣法,終歸有些車輪戰(zhàn)的影子,“師太”自然是不愿纏斗下去。
從一開始,她就在蓄力。
現(xiàn)在力也足了。
她退后三步,只劃了一劍。
此劍外泄出巨大能量,若要吞噬天地,而劍氣劃過之處散發(fā)灼熱,形成可怖的詭異色調(diào)。
“輪斷裂空斬!”
那十二人也覺察到氣勁的異動,空氣陷入恐怖亂流,此劍不可力敵,只能結(jié)盾。
一瞬間作出回應(yīng)。
厚重的靈盾凝聚在一起,將十二人包裹在里面。
從外面看,就像是多了一層黃色的蛋殼,凝實而又圓厚。
盾與劍氣相撞。
詭異的平靜。
片刻后相撞處震出光波,形成扁平的氣浪,大部分氣勁朝兩邊反震、后退,反噬眾人。
“師太”后退三步,屹立不倒!宛如九天下凡的神女,光彩逼人。
反觀那十二人,雖結(jié)了陣法卻統(tǒng)統(tǒng)肺臟受創(chuàng),嘴角溢血。
“師太”勝了一籌。
長臉壯漢露出憤恨的表情,氣道:“情報也不知道怎么收集的,這妖女實力明顯又精進(jìn)了不少!與事實嚴(yán)重不符,打不過,難道要咱們以命博命么?”
“大哥,還是退吧,大楚國內(nèi)時局繁亂,那狗官指不定在朝堂逼退寇準(zhǔn)后膨脹了,想來一出蛇吞象,派人在暗處盯著,假意排除隱患,然后來一出黃雀在后死無對證,傳回虛假情報,利用咱們的兵力侵入大楚漁翁得利!”
這時一個精瘦鼠眼的壯漢從后面探頭過來,吐出一口鮮血道。
“哼,喂不熟的白眼狼,也罷,咱們先回去再說?!?p> 長臉壯漢面色幾度變幻,心里仍有不甘心,可到了這個境界,沒有絕對優(yōu)勢,再打下去也討不到好處,只得厲聲喝退。
精瘦嘴角露出笑容,連忙招呼眾兄弟退后,將風(fēng)馬傳回來。
一眾十二人吹響口哨,風(fēng)馬從林中竄了出來,上馬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囂張無比。
他們是有后手的,所以不怕“千面嬌娃”過來追殺。
當(dāng)煙塵落地以后,“師太”憚去衣袖上的塵土,眼中多了些復(fù)雜之色。
她抿了抿嘴,“你隨我來吧,我知道的或者能告訴你的都會告訴你?!?p> 說完便留下一個欣長的背影。
神秘,而又妖嬈。
郝白尾隨跟上。
郝白現(xiàn)在一肚子的疑問要解決,自然得聽她解釋。
曾經(jīng)熟悉的都變得陌生,平白多了一層隔膜,在迷霧中的事情也就更加多了。
……
庵中后院。
燭光微明。
風(fēng)波全消,正是萬籟俱寂之際,一少年與一佳人相對而坐。
她眸子很好看,亮徹徹地,比起偽裝成老尼的時候多了許多明亮。
“我本名慕容小湮,你喚我湮姨好了,不過待我恢復(fù)“原貌”后,你別再叫了,免得我身份泄露?!?p> 她說著話,可嫩如細(xì)蔥的雙手沒有歇下,拔弄著細(xì)如蟬翼的皮質(zhì)軟面具。
手法快如閃電。
纖指化作抽絲,百轉(zhuǎn)千回。
郝白抱著學(xué)點皮毛的心態(tài),緊緊盯著,依舊瞧不真切。
人為制造的人老珠黃,在她手上展現(xiàn)地淋漓盡致。
“湮姨,你為何要偽裝這么久?是有什么苦衷么?”
慕容小湮雙手停住,臉上浮現(xiàn)回憶之色,“很久?對,快七年了,可是我依然不能釋懷。
至于苦衷,你就當(dāng)姨被人追殺,為避難沒辦法才隱藏自己吧!”
當(dāng)作?
會這么簡單么?
以為拍連續(xù)劇呢?
什么鬼老套橋段?
指不定還有什么心事呢。
郝白心里誹噫著。
“依我看,湮姨的武道境界該是很高的吧?那十二個人綁在一起可都是奈何不了你一個?!?p> 只手微翻,慕容小湮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枚繡花針,引一條透明的靈氣絲,御氣穿行,在皮質(zhì)面具上留下細(xì)小的皺紋。
一邊穿針引線,她一邊笑道:“境界倒是一直是進(jìn)步的,但那十二人與姨一樣,也是武道五境,姨就算再強(qiáng),同境界下,也沒實力以一敵十啊。
至于他們?yōu)槭裁创虿贿^姨,很簡單,因為他們之中有內(nèi)鬼?!?p> “內(nèi)鬼?”郝白詫異道。
怎么越來越復(fù)雜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江湖又是何等的繁亂如麻?
“這么說吧,我慕容小湮師出自歸元劍宗,并且在其中地位還不低。
眾所周知,天下共有四國,分別為金、遼、楚、元,這四國內(nèi)遍布?xì)w元劍宗的人,修行中人大多知道都這一點,歸元劍宗的名聲亦是傳遍大江南北。
而遼國的十二太保中,楚中元出自歸元劍宗這一點,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可問題就出在他們遼國的情報組織不怎么樣,他們只知“千面嬌娃”的名聲,卻不知我千面嬌娃是歸元劍宗的人。
所以他們之所以弱我一籌,就是因為我?guī)煹茉诟愎?,叫他們表面上陣法一體相連,實則從一開始就斷開了?!?p> 郝白恍然大悟,接著又問道:“他們?yōu)槭裁礇]發(fā)覺?”
放下皮質(zhì)面具,慕容小湮笑出淺淺酒窩,“我?guī)煹苌贂r有奇遇,會一門功夫,名為移花接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削弱一群人一成的功力,當(dāng)然只能作用于境界與他不相上下及以下的人。
那些人久居盛名,最怕被人笑話,不明白這一點,所以都以為是自已功力不濟(jì)掉鏈子了,怕說出來丟面子,也就狐假虎威一下,急著回去調(diào)養(yǎng)?!?p> “難怪他們走得那么急?!?p> 郝白忍俊不禁道。
“對了,你不問問你父親的事么?”慕容小湮朝郝白眨巴眨巴眼睛道。
眉眼彎彎,賞心悅目。
“剛才不是怕你嫌我急么?所以……現(xiàn)在你說吧!”
“你父親是被人誣陷的,莫須有的罪名是……通敵!”
“通敵?那……怎么我母親一直打探不到罪名?!?p> 將重新制好的面具貼在臉上,慕容小湮拿出一面小鏡子,照了照,又?jǐn)[弄了一下,直到看見鏡中浮現(xiàn)出溪航師太的模樣,這才心滿意足。
“都說了是莫須有的罪名嘛,他們找不到證據(jù)只胡謅了一個罪名,自然不會聲張出去,僅僅是留下卷宗檔案,直接抄家然后把人給關(guān)了,他們甚至用下手段,沒有讓皇帝過目,直接叫這甩手皇帝,不明所以地蓋上了玉璽?!?p> “這些你是從那里知道的?”
慕容小湮喝了口清茶,又接著道:“我給你解釋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吧,起初這源于一場斗法,是張山與那奸臣王欽若的斗法。
斗法正酣時,王欽若仗著受皇帝寵信,竟是起了勾通外敵入楚,再上演一出“澶淵之盟”的想法,以求達(dá)到寇準(zhǔn)的高度。
可惜消息泄露了,王欽若與遼國的私信被張山的人,也就是你父親給截了。
本來到這兒你父親是立了功的,可誰知王欽若倒打一耙,搶先偽造信件說你父親通敵,來了個賊喊抓賊。
皇城中王欽若勢力密布,加上張山疏于皇宮內(nèi)的交際,只在京城外門生遍布,手摸不進(jìn)里面,平白丟了你父親這枚“棋子”。
你父親截下的信件被他藏了起來,而王欽若得不到那份信件,也就一直吊著你父親這條命。
一年前,一個從天牢里走出的神秘人取走了那封信件,轉(zhuǎn)交給了我,讓我保管,還留下一句話。”
“什么話?”
“這句話是你父親說的,他說當(dāng)你實力足夠?qū)雇鯕J若時便把這信件取走,若沒實力,就忘了這件事,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