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血腥何處避春風
“本店贈送的西瓜果盤?!崩习迥镄σ庥刈叩叫鞚磉厡⒈P子放下,故意將臉湊到后者邊上說:“全都是最甜的、正中心的果肉?!?p> “咳,那個什么,謝謝啊,得好幾個西瓜吧。”徐濤喝得神志不清,抬頭小聲說:“我沒怎么喝……主要是他倆?!?p> “你喝出肝硬化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非親非故的?!崩习迥锱呐乃募绨?,對噤若寒蟬的其他一干人等笑了笑,這才悠然離去。
待她出門,大家齊刷刷出了口長氣,賈不必扶著桌子爬起來,挽著站不穩(wěn)的李軍,當即表示為了明天能夠高效工作,自己必須要立刻離開,順便把老李也送回家里去。
徐濤示意滾蛋,夾了塊西瓜問易安和柳青瑤:“吃不吃?挺甜的!”
“我……我對西瓜過敏?!币装策B連擺手。
“我也是!”柳青瑤鸚鵡學舌。
“哦,那挺可惜的,天也不早了,要不易安你把青瑤送回家里吧?我把剩下的菜打個包……”徐濤仍舊吃得開心。
兩人連連點頭,趕緊告辭溜走,發(fā)現(xiàn)老板娘正拎了件啤酒倚在門口,趕緊打個招呼,閃身到了外面,回頭卻發(fā)現(xiàn)包間處已是空無一人。
“我現(xiàn)在知道徐科長為什么每次都不用付賬了——肉償?!绷喱幧衩氐?。
“姑娘家家的說話文明點?!币装卜鲱~,“到底為啥離婚呢?”
“感覺到了,就結(jié)了,感覺又到了,就離了?!绷喱幧钣懈杏|一般,“我媽是這么說的?!?p> 柳青瑤的母親是專精離婚訴訟的律師,傳說從業(yè)至今手上沒出現(xiàn)一起和解的案子,幾乎可以說任何夫妻只要鬧到她那里,就已經(jīng)提前宣布了婚姻的死亡。某種意義上講,她和鄭大有的工作有異曲同工之妙。
易安不放心讓柳青瑤自己走夜路,本打算送她回去,卻沒成想碰上了另一位熟人。
一輛紅色的卡宴緩緩??吭诼愤叄嚧皳u下后露出戴著墨鏡的蘇依,她跟易安打了個招呼:“我來接青瑤回家?!?p> 原來摩托只是代步工具之一,不過這輛車貌似不是年輕教師負擔得起的。
“蘇依姐,你把我和易安送到學校吧?!绷喱帗u頭,“反正回家也沒別人在。”
“喲,那我晚上陪你嘛~”蘇依下來勾著柳青瑤的下巴,攻氣十足地把她送上副駕,轉(zhuǎn)頭對易安說:“去,坐后面?!?p> “謝謝關(guān)心哈……我聽說后座最安全來著。”易安樂得做順風車。
蘇依翻白眼:“要是你倆都坐后面,我就感覺自己是被雇來的司機。”
“司機開保時捷啊?!币装矅K嘖稱奇,“豪車也是燒汽油的嗎?”
“燒八二年拉菲的,貧什么呢?!?p> 蘇依不會翻白眼,結(jié)果看起來反倒是風情萬種。
從宗教局到K大最近的路需要經(jīng)過一條被當?shù)厝朔Q作“幸福大街”的昏暗巷子,其官方名稱恐怕只有市政或者城建的人才會關(guān)心。而之所以被人起了諢號主要是因為這條街神乎其神地聚集了十多家成人用品商店,相互之間又和諧共處,優(yōu)勢互補。
你賣神油,我賣偉哥,一個占據(jù)傳統(tǒng)市場,一個掌握新興科技,過年還能串個門交流下經(jīng)驗。
途徑幸福大街時,蘇依脖子僵硬,目不斜視,專心盯著前面的路。柳青瑤干脆掏出手機,刷著毫無意義的新聞。只有易安光明正大地左右掃視,一副領(lǐng)導外出視察,俯瞰兩側(cè)蒼生的樣子。
毫無預兆地,蘇依突然踩下剎車,沒系安全帶的易安直接側(cè)臉撞到了她的座位上。
“怎么了???”你騎摩托車的時候不這樣啊,區(qū)別對待!
“前路被堵了?!碧K依語氣陰沉,“后面也是?!?p> 從幸福大街的營業(yè)模式看,這里的晚上十點當然不會行人如織,確切地說連路燈都半死不活。
易安忙轉(zhuǎn)頭,果然發(fā)現(xiàn)一輛白色的面包車正橫在后面,由于幾乎不怎么有行人,倒也沒妨礙交通。幾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手里拿著長短兵刃正陸續(xù)下車,隱約向這邊包抄過來。
“我下車去看看?!币装矎暮笱纬?**,打開保險。
“我跟著你——放心,不會拖后腿的?!碧K依安撫驚恐的柳青瑤,“事情不對你就開車沖出去,記住了嗎?”
“蘇依姐,我沒有駕……”柳青瑤話還沒說完就被孤身一人丟在了車上,連忙顫抖著挪去了駕駛位,“照啊?!?p> 易安下車環(huán)視一圈,前方有四人,后方有五人,兩個帶刀的都在前面,其中還有個老朋友。
居然是當初綁架吳優(yōu)被打斷手腕那位。
“挺面熟的,咱倆是不是最近見過?”易安對著斷腕哥問。
“貴人多忘事?我這手腕,你打折的,哦,你還搶了我兩千塊錢?!睌嗤蟾鐚⑺髟谑掷锏鄟淼嗳ィ罢伊四阃﹂L時間的啊,今天怎么穿上褲子啦?”
“……”包括蘇依在內(nèi)的眾人忍不住用異樣目光看向易安。
你這貨濃眉大眼口花花,沒想到居然還是個彎的?
“妖言惑眾??!”易安大怒,“明明是你勾引我!還不死心一直尾行!”
“尾行你MB!”斷腕哥額頭青筋乍起。
“同志們,不要聽他胡說,快動手吧?!?p> 易安揮起手來,嘲諷的范圍遍布整個地圖,仿佛法國名畫自由領(lǐng)導人民,只是沒把前胸露出來。
“這是我的臺詞!”斷腕哥看了看敵我人數(shù)對比,不知道易安作死的理由,“把錢……還有你旁邊的妞交出來,加上老子的精神損失費,一共十萬塊錢!”
“你是放校園貸的嗎?其實后面跟著的都是被拍了裸照的大學生?”易安好奇問,“這利率你自己算算?”
這招可就是群體AOE了,斷腕哥的手下們慘遭嘴仗波及,一時間群情鼎沸,躍躍欲試地要封了易安的嘴子。
“呸!動手,別打死人了??!那小妞給我留著!”斷腕哥懶得廢話,下令后自己沒動身,笑盈盈地看著小弟們怪叫著沖出去,眼睛直勾勾盯著蘇依。
怎么這么漂亮的?好白菜都TM……
還沒等他感慨完,就當場目睹了一個靠近了蘇依的手下就被活活丟出三米多,狠狠砸在了墻上,落地后生死不知,將后半句話活活堵回了嗓子里。
易安只感覺背后傳來一陣推力,緊接著蘇依的聲音傳來:“你去對付后面那些人,拿刀的交給我?!边€沒等他表示反對,蘇依已經(jīng)一陣風般沖出去,將迎面而來的混混掐著脖子砸在地面上。
“綠巨人?。俊币装策粕?,雖然早就知道蘇依有怪力,但還是看得人心驚肉跳。他彈起一腳踢中接近敵人的膝蓋,奪下對方手中鐵管,舞起來虎虎生風。
結(jié)合了愛德華戰(zhàn)斗力的他早已今非昔比,只覺得無論什么拿在手里都能取人性命,手中鐵管遠劈近砸,只要在他的攻擊下失去重心便難逃腦震蕩的下場。
對易安來說,唯一的難點是怎么避免下意識把人給殺掉……。
而蘇依那邊更是驚人,她戰(zhàn)斗起來不像易安這么華麗,躲不開的攻擊干脆硬挨,然后拉近距離就是一番瘋狂連擊,打得對方骨頭都刺穿皮膚。
這絕對防衛(wèi)過當了。
易安沒想到蘇依這么強悍,略顯意外地打碎了最后一人的膝蓋,克制住來自本能的終結(jié)技。他正欲看第二戰(zhàn)場的進展,卻聽蘇依驚訝地“誒”了一下,連貫而迅猛的動作戛然而止。
只見原本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打成二級傷殘的一個混混突然仿佛變了個人,迅雷不及掩耳地從地上爬起,從后方將一根足有拇指粗、鉛筆長,閃著銀光的錐形釘子刺入蘇依肩部,直接貫穿身體,從鎖骨上方露了出來。
仿佛熱鐵塊扔進涼水,蘇依的傷口當即冒出白色蒸汽,同時鮮血也不要錢似的飆射而出。姑娘本人仿佛承受了難以忍受的劇痛,雙眼的紅色瞬間從瞳孔蔓延到了結(jié)膜,黑色長發(fā)無風自動。
“啊啊??!”蘇依帶起氣浪。
刺傷她的混混被一巴掌甩飛了七八米,居然在半空中前滾翻又落回地面,毫發(fā)無損般再度襲來,像是真人魂斗羅。
而他正被蘇依壓制的同伴也當即暴起,動作節(jié)奏瞬間快了幾倍,從褲管中掏出兩把半米多長、閃著白光的短劍便向蘇依刺去。
一時間形式急劇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