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除夕
2009年1月25日，星期天，除夕。
周家和何家有一個約定——年數(shù)為奇數(shù)時在周笑笑家吃年夜飯，年數(shù)為偶數(shù)時在何歡家吃年夜飯。
2009年，奇數(shù)，年夜飯擺在周笑笑家。
周媽媽和何媽媽在廚房里忙里忙外；周爸爸和何爸爸雖說是在客廳里看電視，但實則是時時刻刻準備著聽自家媳婦兒的吩咐。
而周笑笑和何歡正在忙著貼春聯(lián)。
“何歡，歪了，歪了。”
“何歡，往左?！?p> “何歡，往右一點點?！?p> “何歡，往左往左?！?p> “到底往左還是往右？”
“往右，哦不，往左?！?p> “這邊？是這邊嗎？”
“何歡你是不是傻，左右不分啊?！?p> “明明是你好不好?！?p> “是你，是你，就是你！”
……
兩人的吵鬧聲傳進客廳去，兩家爸爸對看一眼，然后大笑起來。
“這兩孩子，每年除夕貼春聯(lián)都要吵，真是一點沒變。”何爸爸笑著說。
周爸爸點點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長大?！?p> “唉，快了，我們都要老了?！焙伟职謩倻蕚浜椭馨职指锌环?，廚房里就傳來自家媳婦兒的聲音。
“老何，來端菜。”
何爸爸應了一聲，用手對著周爸爸做了一個“走吧”的動作，兩人就急忙走進廚房。
每一年的年夜飯都很豐盛。何歡和周笑笑洗好手的時候，所有的菜都已經(jīng)上齊了，各色各樣的菜擺了整整一大桌。
有羊肉、魚肉、牛肉，還有大蝦、年糕……
何媽媽和周媽媽說：羊肉代表喜氣洋洋，魚肉代表年年有余，牛肉代表牛氣沖天，蝦代表蝦跳龍門，年糕代表一年比一年高……
周笑笑聽著兩家媽媽開心地解說每一道菜代表的含義，心想，如果陸缺在就好了。
雖說在新鎮(zhèn)陸缺家跟他們兩家走得算近了，可陸缺家卻從未跟他們兩家一起吃過年夜飯。
不過好在吃過年夜飯后陸缺能來和他們一起守歲。
周媽媽拿了杯子到了四杯橙汁和兩杯啤酒，正準備舉杯時門鈴突然響了。
“不會是陸缺吧？”
周笑笑想著，大步流星地跑去開了門。
“除夕快樂！”站在門口的黃佳佳提著禮物開心地說。
看到是黃佳佳，周笑笑有一秒鐘的失落，但一秒鐘后就變成了驚喜。她急忙把黃佳佳領進屋。
兩家家長見黃佳佳來了，也開心得不得了。
周媽媽急忙添了一副碗筷：“佳佳，還沒吃飯吧？”
不等黃佳佳回答，周媽媽又說：“不管你吃沒吃，反正來了就得陪我們吃點。”
黃佳佳挨著何歡坐下，她掃了一眼桌上的菜，笑著說：“阿姨，我還沒吃呢，隔老遠就聞到阿姨家的菜香了，本來不好意思來的，但實在抵制不了這誘惑，就跟著菜香來了?！?p> “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原來阿姨是這世間的食神啊?！?p> 黃佳佳說完，周媽媽和何媽媽開心地笑起來。
“這菜可不是我一個人做的，真正的食神不是我，是何阿姨。”周媽媽謙虛到。
何媽媽一聽，也趕緊謙虛起來：“哪里哪里，都是周媽媽的功勞?！?p> “干媽，您就別謙虛了?！敝苄πφf著，舉起杯來，對和媽媽說：“這第一杯，我得敬干媽您，要不是您傳授我媽媽廚藝，于水火中拯救了我和我爸爸，我們現(xiàn)在哪有這樣的好日子。”
周笑笑說完，像電視劇里的女俠一樣抬頭將杯中的橙汁一飲而盡。喝完后還不忘模仿那些人，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下嘴角。
“周笑笑你是不是皮癢了，詆毀我也就算了，還這么不衛(wèi)生，居然用袖子擦嘴。”周媽媽說著，給周笑笑遞過來一張紙巾。
周笑笑接住紙巾擦了擦嘴角，然后說：“媽媽，我可沒詆毀您。您還記得我小學三年級那年，您做的那紅繞肉不？”
聽到周笑笑說這事，何歡噗地一聲笑出來。
“什么這么好笑？”黃佳佳好奇地問何歡和周笑笑。
周笑笑捅了何歡一下：“你說?！?p> 何歡看了看自家父母，又看了看自己的干爸干媽，見大家都一副愉悅的樣子，他才松了一口氣，緩緩道：“那年笑笑嚷著要吃紅繞肉，干媽就做了。剛好那天我爸媽不在家，就來干媽家吃飯?！?p> 何歡說到這里，再次忍不住笑起來：“結果，我被干媽做的紅繞肉嚇了一跳?！?p> “為什么？”黃佳佳不解了，一盤紅繞肉而已，有那么恐怖嗎？
“人家做紅繞肉是先熬糖水，我媽可厲害了，人家是生放白糖?！敝苄πρa充道：“何歡看到那白糖，還以為是肉上長了毛，嚇得他許久都不敢吃紅繞肉了。”
周笑笑說完，大家都笑起來。
“今天除夕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以后可不許再提啊?！?p> 周媽媽說完，對著大家舉起杯來：“來，我們碰一個?！?p> “哎，等等等等，我的喝完了還沒倒上呢?！敝苄πχ钡卣f，手忙腳亂地急忙倒了點橙汁就趕緊舉杯跟大家碰了。
那天的年夜飯，何歡由以往的跟周笑笑拌嘴，變成了被周笑笑和黃佳佳兩人欺負。應付一個會在家長面前撒嬌賣乖的周笑笑已經(jīng)讓他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這下多了個更厲害的黃佳佳，何歡只能自認倒霉。
剛開始他還逞強回擊一下，后來漸漸看清了自己的處境，于是索性安靜地吃飯，放任周笑笑和黃佳佳各種打趣他。
吃過年夜飯后，兩家父母開始發(fā)壓歲錢了。
黃佳佳本來不好意思收的，但周媽媽和何媽媽的熱情讓她拒絕不了，她只能紅著眼收下了紅包。
這是黃佳佳，第一次跟這么多人一起吃年夜飯，這也是她第一次在除夕夜收到紅包。
認識周笑笑們以后，黃佳佳，才有了許多第一次。
周媽媽和何媽媽像往常一樣，將給陸缺的紅包放在了周笑笑那里。一切安排妥當后，兩家父母就出門了。
在出門以后，周媽媽還不忘回來在門口囑咐一聲：“記得把碗洗了。”
“你們倆，洗碗？”黃佳佳不敢相信地問。
周笑笑無奈地點點頭：“自從我們上了初中，每年除夕都是我跟何歡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