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四章 顏淵的符箓
然而,司朔他們花費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在山體的另一側,發(fā)現(xiàn)了第二幅壁畫。
第二幅畫和第一幅畫的畫面截然不同,上面既沒有扭曲,也沒有恐怖。
第二幅畫的畫面同樣要比第一幅畫面要精致的多,恢宏的廟宇,絡繹僧侶,威嚴大佛,要司朔說,這和他上輩子所瞧見的那些地兒幾乎找不出什么區(qū)別。
司朔撓了撓頭,沒有從這幅畫上得知什么有用的訊息這讓他有些失望,但這時候,他注意到顏淵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勁,于是他連忙扯了把他的衣袖,低聲問道,“顏兄,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經他這么一問,周圍幾雙眼睛也齊刷刷的集中在這個眉頭緊鎖的俊俏少年身上,只見他用手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拓印,嘴唇緊閉,臉色蒼白,“我或許知道這些僧人的來歷?!?p> “師傅曾經教過我一種很詭異的符箓畫法,你們看——”只見他取出一張畫符用的黃紙,還有一根毛筆,筆走龍蛇,幾息時間,一張花紋復雜多變的符箓便畫好了。
他左手持符,右手拿著第二幅圖的拓印,然后將符挪到拓印之上,某個正面對大佛閉眼打坐的僧侶旁邊,“你們看這道符和這名僧人身上穿的僧衣的裝飾?!?p> 那刻在石壁上的畫,說到底,再怎么精致,受限于作畫的條件還有篇幅限制,上面所繪的人物已經很簡陋了,打個不太恰當?shù)谋确剑秃退舅吠陼r唱的兒歌一樣,一個丁老頭兒,欠我倆石榴——這樣的人物,衣服上的花紋,就更是簡單粗暴了。
但越是簡單粗暴的畫面,其中的符號也就越是明顯,他們可以清楚的看見,這些僧人的僧衣上,畫著一個長而扁的橢圓,中間點了一筆,如同一枚倒豎的眼睛,而在“眼睛”周圍,還有幾根波浪線環(huán)繞,像是睫毛。而顏淵所繪的符箓正中央,同樣有一個類似的符號,只不過要比它精美的多。
司朔對此道只是略懂皮毛,但他明白,符箓在某種程度上是修士手中的畫卷,想要描畫一張符箓,其最中央是修士對于天地間某種實物的抽象化理解,旁邊的其它花紋和線條則是激發(fā)實物和修士聯(lián)系的橋梁。
換而言之,符箓修士若繪制出一張沒用的符箓,要么是旁邊的“橋梁”出現(xiàn)了問題,要么是,天地間不存在實物。
所以說,這只眼睛在天地間,又代表著什么?一想到這個問題,司朔有些不寒而栗。
“顏淵,我問你,這張符箓的效果是什么?”
顏淵搖了搖頭,十分苦惱的回答道,“如果說我不知道,你信么?”
“怎么會?”眾人大吃一驚,蔡決滿眼懷疑,“顏師弟,莫說你還沒用過這張符?”
顏淵又聳了聳肩,“蔡師兄,你還真說對了?!?p> “那還是我剛剛開啟丹田,連登樓境還沒到的事情了。師傅看我天賦絕倫,就悄咪咪的把我?guī)У椒块g里,將這道符畫給我看,并讓我記住。當確認我已經牢記于心后,他立刻將自己畫的那張給銷毀掉了,表情還十分慌張——當時我還小,不太明白那副驚恐的表情意味著什么,但現(xiàn)在我似乎有些懂了,”顏淵停了停,似乎在醞釀情緒,“他就像是在害怕,符箓里會跑出什么吃人怪物似的?!?p> 他這番話搞得幾位師兄弟滿腦子霧水,“什么叫會跑出吃人怪物?難不成這符箓還是道門?是個封???那未免太可笑了!”
蔡決抱著耳聽為虛的態(tài)度,堅定的認為顏淵是看錯了,韓洪和左榮也這樣以為,就連白淺淺這次,也露出為難的神色,“師兄,不是我們不信,而是這太過于天方夜譚?!?p> 即便是面對眾多懷疑,顏淵并沒有著急為自己解釋,只是淡淡說道,“無所謂你們信不信,反正至少我認為是這樣就足夠了。而且之后我多方打聽,發(fā)現(xiàn)其他弟子并不知道有這么一道符箓存在?!彼麧u漸露出疑惑的表情,“同樣都是親傳,為何只傳給我?我不太懂,師傅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有一天他拐著彎跟我講,曾經他有位師弟使用了這道符箓,發(fā)生了很可怕的事情,最后下場也無比凄慘,所以他才絕不外傳,只是見我天賦異稟,才先告訴我符箓的樣子,但我境界未到,他是不會告訴我使用方法的?!?p> 既然是長老所言,那么顏淵這番話的可信度就無形中上升了不少,但還是沒達到讓所有人都相信的地步,至少蔡決臉上還掛著半信半疑,“既然他沒告訴你,咱們就不在上面多浪費時間了,此地已經沒什么值得探索的,直接上山吧?!?p> 蔡決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身后跟著韓洪,左榮這無所事事的弟兄倆,白淺淺則回頭看了一眼最后面的司朔和顏淵,確認無誤后,也跟上他們的腳步。
顏淵收起來符箓,慢悠悠的踱步上山,心里正打算找個沒人的地兒將那張符箓給銷毀,畢竟他師傅曾強調過此物不足為外人道也,破天荒給他們看就已經很出格了,再繼續(xù)留在身上,恐怕夜長夢多,尤其是在浮島這么個神秘的地方,卻不想耳邊突然傳來司朔的聲音,“顏淵,能給我一張符箓嗎?”
顏淵撇過腦袋,看見司朔正若無其事的看著前面的人,嘴里還在跟白淺淺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你想要做什么?那符箓可不是善物?!鳖仠Y傳音回復道。
“還記得在棲梧城的事嗎?”
顏淵心中一驚,那時候司朔如一只籠中困獸,暴怒卻無可奈何的樣子他至今依舊歷歷在目。那件事只有他,司朔本人,還有那只總愛黏著司朔的小狐貍精知道,他原以為司朔會把這件事當成黑歷史永久性封存,沒想到在這里居然被他自己主動揭發(fā)。
“你是說,太虛?”
“沒那么簡單,顏淵,實不相瞞,這個眼睛符號,我已經見過數(shù)次,光是太虛,還不配被它所象征。”
“你的意思是——?”
司朔沒有回答,只是憨憨一笑,用手指戳了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