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春雨
“我們宗門的人,你也配侮辱?”黑袍少年巨劍上傳來的遠(yuǎn)古兇獸的氣息讓藍(lán)月華雙腿打顫,若巨劍再往前抵一寸,他怕是要當(dāng)場下的尿褲子。
“額……”看到同伴這個樣子,白袍少年頭疼的捂住臉,他當(dāng)然不會以為黑袍少年是因為自己被羞辱而挺身而出,而是因為他羞辱了自己的宗門,云天宗。
沒錯,他們就是宇文武一直等待的云天宗使者,司朔和尤星河。
“那啥,沒必要,真的沒必要?!彼舅芬砸桓眲窦艿淖藙葑邅恚瑓s被他冷冷的一瞪,“離我遠(yuǎn)些!”
剛剛那些行為全是出自尤星河的本意,但當(dāng)司朔一靠近,那股惡意又翻涌上來,為了防止事情失去控制,他只好用這種方式讓司朔與他保持距離。
被喝退的司朔并不覺得多丟人,只是訕訕的摸著鼻子,退回人群之中。
尤星河也收起了劍沒有和藍(lán)月華這個跳梁小丑再多做糾纏,將劍放下,打算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xù)觀望。
被兇獸鎖定的感覺消失了,藍(lán)月華用雙眼死死盯住尤星河,那股野獸的氣息,實在是太過駭人!
“你小子,也是妖獸?”
藍(lán)月華聲音之大,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包括在臺上觀望的三位大師,尤星河瞬間成為場上的焦點。
他的目的達(dá)到了。
“一派胡言?!庇刃呛右谎劬涂创┧{(lán)月華的目的,無非是像借輿論之力,挑撥離間,讓自己成為矛盾的中心,可他又覺得和這種小人爭論實在是太過掉價,并未選擇回答,而是用冰冷的眼神睹了他一眼。
“我可沒有胡說,各位道友請聽我一言,方才這小子用劍指著我的時候,我分明感受到和侯玉身上一模一樣的妖族的味道,若有人覺得我說的有假,不妨可以親自試一試。”
藍(lán)月華的話引起一陣騷動,臺下賓客議論紛紛,就連三位大師也用不信任的眼光注視著尤星河。藍(lán)月華這人雖說有時候喜歡瞎引導(dǎo)輿論走勢,但至少是建立在固有事實上的,從不會無中生有,所以他說尤星河身上有妖獸的氣味兒,那就一定是有的!
“諸位,這家伙怕不是一頭想要趁我們天南國修士勢力薄弱之際暗中作亂的化形妖獸,可不要遂了他的意!”藍(lán)月華話音剛落,就一腳將身邊看熱鬧的老頭兒給踹了出去,踉踉蹌蹌的來到尤星河面前。
“左老兒,就麻煩你為大家揭開這頭妖獸的真面目!”藍(lán)月華神情激昂的說道,而這被稱為左老兒的老頭心里卻滿是媽賣批。
“你這家伙這么喜歡逞英雄為啥不自己上?!”
但若在這個場合拂了自己宗主的面子,回望月宗后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不管如何,也得硬著頭皮上了!
“這位小道友,老夫左堂,前來領(lǐng)教……”
“滾!”尤星河徹底失去了耐心,大罵一句,提起巨劍虛空一揮,一頭青色巨狼的虛影咆哮著將老頭兒摁倒在地。
“嘿,大家伙兒看到?jīng)]有,我說的可沒錯吧!”自那頭青色巨狼出現(xiàn)后,濃郁的妖氣彌漫在廣場之中,所有人的脊梁骨都散發(fā)著涼氣。
“魂力化形?這妖怪的境界起碼在遠(yuǎn)眺境之上!”
“天吶,那頭巨狼要對左老兒做什么!”
“左老兒加油??!”
左堂被巨狼壓在身子下,動彈不得,血盆大口更是在他頭頂,那鋒利的牙齒,撲面而來的腥臭氣味兒,更是讓他整個身體僵持??!
“我乃云天宗之人!”尤星河不是個鐵憨憨,知道現(xiàn)在的狀況是有嘴也說不清,擺出自己的身份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只見他從儲物戒指里掏出一面做工樸素的木牌,上面用篆體刻著“云天宗”三個大字,隨后舉著木牌向周圍展示了一圈。
“你騙鬼呢!”誰知藍(lán)月華惡狠狠的說道,“隨便拿塊木牌就能冒充人家云天宗?那我拿你家人的棺材板刻個真仙帶著我是不是真仙呢?”
“.…..”這話讓一旁的司朔眉頭不斷抽搐,這藍(lán)月華還真是個嘴臭小王子。不過有一說一,這樸素的一塊兒木牌確實和云天宗那么高大上的名頭有些不符合,雖然木牌內(nèi)部有些可以證明身份的小法術(shù),非云天宗弟子又感應(yīng)不出真?zhèn)危@才是最頭疼的。
原本被尤星河鎮(zhèn)住的賓客們因藍(lán)月華的一番話又露出懷疑的神色,“就是啊,拿一塊兒小木牌就想忽悠咱們?真當(dāng)我們蠢??!”有人在人群**火道。
“你們不是蠢,是真的蠢?。”毁u了還幫別人數(shù)錢的那種!”司朔在心里吐槽道,眼看著尤星河已經(jīng)處在暴走的邊緣,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還得我上?!?p> 尤星河這家伙八歲被他師傅從凡間的馬房里帶回來,然后在山里自閉到大,和人打交道的經(jīng)驗幾乎為零,修道一途上又奇遇連連,自視甚高,同輩里就沒幾個打得過他的,面對藍(lán)月華如同蚊子一般的嗡嗡騷擾,怕是會選擇最簡單的方式——打就完事了!
司朔可不想事情鬧太大,只得硬著頭皮走出來,好聲好語的勸說道,“那個…師弟,讓我來和他們交涉吧!”
“我不是叫你滾嗎!”當(dāng)司朔再度上前時,本就心情煩躁的尤星河在被心中的惡意一激,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雙眼變的血紅,呼吸也粗重起來,“還是說,你又想來礙我的事?”
巨狼離開左堂的身子,回到尤星河身邊,兩排獠牙,對準(zhǔn)了司朔!
“果然,那家伙還是按捺不住了!”司朔心里傳來荒興奮的聲音,“我這老對頭,怎么混成這幅德行了?神魂居然被鎮(zhèn)壓住了,只剩點兒執(zhí)念可以逞威風(fēng)!”荒的聲音聽起來好不得意,雖然好像透露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但司朔現(xiàn)在可沒這個時間發(fā)問。
“你們倆還不是五十步笑百步!都是你特喵的惹的禍,現(xiàn)在報應(yīng)到我頭上來了,快給我想個辦法!”
“打就完事了!”荒直截了當(dāng)?shù)慕o出建議,“像我當(dāng)年,打的這家伙不敢露頭,你就不能學(xué)學(xué)我?”
“.…..”還真是簡單粗暴,符合荒一貫的作風(fēng)。
“打可以,充電寶給我開起來!”
“不開!但年我可是赤手空拳將這家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你就不能學(xué)著點?真當(dāng)我是系統(tǒng)啊,有求必應(yīng)?”
“你小子還磨嘰個啥玩意兒,他要攻過來了!”
荒的話音剛剛在司朔心頭落幕,只看見那頭青色巨狼以極快的速度向自己撲來,司朔躲閃不及,只能以長劍招架。
“咯嘣咯嘣——”這只是一把普通的長劍,抵御不住巨狼的撕咬,眼看即將碎裂之時,司朔果斷棄劍,向后方閃去,同時又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一把新的長劍。
“春雨!”既然要打,正好可以試試自己新領(lǐng)悟出的招式。
空氣變的清醒而濕潤,還帶著些迷醉的味道。
青草在破土,枯枝在發(fā)芽,土壤里的也傳來躁動的聲音,那是經(jīng)歷過隆冬后僥幸不死的小蟲子從卵中鉆出來的聲音。
劍法,大多是以對手的死亡為結(jié)果,而司朔這一劍,卻充滿盎然生機(jī)!
“去!”伴隨司朔輕輕揮動劍柄,那只第二次向司朔撲來的巨狼仿佛被什么纏住,困在空中,動彈不得。
是柔和的春風(fēng)。
“正是好時節(jié),何不踏青賞花共飲一壺?”司朔微微一笑,又掏出一個酒葫蘆,學(xué)著印象中那些劍仙的模樣崩開塞子,可是一滴水都未曾倒出。
“額…”有些尷尬的收起葫蘆,司朔再刺一劍!
漫山桃花灼如火,一襲紅衣下江南。
尤星河仿佛見到了一位極美的女子身穿大紅長裙出現(xiàn)在他面前,捧一籃野花,盈盈一笑。
“靡靡之音!”尤星河巨劍再砍,一切裊娜皆煙消云散,“你就只會這些嗎?靈竹峰弟子不擅劍術(shù)擅幻術(shù)?”尤星河調(diào)笑道。
可當(dāng)他抬首之際,一柄長劍,卻悄無聲息的停在他背后。
“師弟,是我贏了哦!”司朔笑道,春雨一共三式,被他分別命名為“草長鶯飛”,“春風(fēng)綿”還有方才讓尤星河出現(xiàn)幻覺的“下江南”,都是沒有什么殺傷力的招式,卻可以迷惑對方,真正的殺招是他隱藏起來的另一式劍法——“蝮蛇隱”。
也就是那把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他背后的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