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入府中,藺守之便聽到了早已心心念了很久的那句,
“夫君,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我都等候你幾多時了?!笨粗x兒興奮地挽著自己胳膊,藺守之迫切地想要感受到她的溫度,
還有那飛揚(yáng)的鬢角,他的心終于似陽春三月忽然回暖了。
嘴角殘留著笑容。莫離兒看著他并沒有打算回答的意思。便松開了他的胳膊,隨后頭往右肩一撇,右手伸到藺守之的胸前似乎在索要什么。
藺守之不解用疑惑的眼神溫情地看著她。
“怎么夫君,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節(jié)日么?”莫離兒帶著期待有些興奮。
“什么節(jié)日?!币荒樏H坏奶A守之顯然被問住了。
“紅豆節(jié),就是伉儷之間互表愛意的節(jié)日。你沒有什么要對我表示的么?”拋卻羞怯,莫離兒帶著最后一絲渴望。
“你想要什么表示?!碧A守之鮮有的溫柔。他突然有些慌張。
“什么叫我想要,是你有沒有想過要。”莫離兒欲哭無淚語速加快的說道。
聽此,藺守之也有些生氣了。他不知是什么讓她如此生氣。至少不至于這般生氣。
“沒有?!?p> 此話剛一出,藺守之便后悔了,他明顯的看到失落從她的眼角滑過。似乎還有一絲隱藏的淚水。
莫離兒忍著心痛失望的說道:“好吧,也許就是我奢望了?!?p> 隨后她便轉(zhuǎn)身落荒向靜水軒走去,她的手中還握著未送出去的香囊。她本想到過他是一個男人粗枝大葉或許想不到這些小女人才會記得的節(jié)日。
縱使這般只要他有一絲的尷尬或者當(dāng)從自己口中知道紅豆節(jié)后再向她表示,她也能夠理解并會把這個香囊送出去,好讓以后都讓他記得。
可是她沒想到,他是這般的無所謂甚至是理所當(dāng)然。那么這個香囊送出去又有什么意義呢?或許還會遭了他的嫌棄,那么那時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她累了,真的累了。她不想再去爭取這份不屬于她的幸福。先這樣吧!她掏出備在衣袖中的香囊,順手把它扔進(jìn)了叢林里,帶著決絕沒有一絲留戀。
就讓這一切都如同這般結(jié)束吧,她不要再忍受冷漠,忍受無視,忍受所有的冷情冷暖。
她受夠了,只是還沒來得及爆發(fā)而已。
而這一切都看在了隨之而來藺守之的眼里。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心會這般疼痛好像數(shù)萬只螞蟻啃咬過一般。
看著她絕望的眼神,他的心似千斤頂一般喘不過氣來。他小心翼翼地拾起了她丟落的香囊,他清楚地看到上面繡了一對似像似不像的鴛鴦,右下角還刺了一個清晰可見的藺字。
他的心濕潤了直達(dá)眼底。
他神情恍惚地走在通往書房的路上,經(jīng)過一座假山,他看到一位年輕的理事正在修理著一個五彩繽紛的風(fēng)箏,想必這是送給他心愛女子的禮物吧。
這一幕是多么的溫馨可是在他的眼里又是多么的諷刺。
他加快了腳步,穿過叢林,經(jīng)過冷幽閣時,他隱約地察覺出有人來過這里。
立馬,他變得警覺起來,迅速打開房門,突兀的看到莫離兒正在癡癡地望著冰棺里的女子。
“誰讓你進(jìn)來的?”帶著一向的冷情,藺守之收起了那份快要掩飾不住的心痛。
“怎么,我不可以進(jìn)來么?”莫離兒并沒有回頭去看,只是失魂落魄的說道。原來他可以愛一個死人,愛他的表妹。卻唯獨不會愛上自己,那么自己到底在強(qiáng)求什么。
“出去?!碧A守之強(qiáng)忍著怒氣。
莫離兒察覺出這已經(jīng)是他的忍耐極限了,若放在平時的她早已退出他的視線。
可是這次不同,她似乎無所顧忌了。
“怎么,動怒了,接受不了你心愛的女人已死的事實吧!哈哈?!蹦x兒失控的笑了起來。
藺守之最恨別人提起他娘奮力向前突然掐住莫離兒的脖頸,
“你再說一遍。”
莫離兒雙手使勁掙脫出他的束縛。
“怎么,被我說中了。你看這女人長得多好看,就是死的太慘了,死了好啊,死了就不用再承受你的冷漠你的無情了。她一定是被你的無情冷漠害死的?!蹦x兒越說越快。
“你給我閉嘴,速度滾?!?p> 眼看著藺守之快要吼出來了,眼白里繃著血絲。但是莫離兒并沒有停止,
“怎么,我是你妻子還說不得么?”
莫離兒也大聲起來。
“妻子,你還不配,這個世上所有人都配做我的妻子,唯獨你沒這個資格?!碧A守之失控的低沉嘶啞起來。此時的他似乎失去了思考。無所顧忌的胡言亂語。
“哼,不配,沒資格,那她就配就有資格。那你娶她啊,娶她啊,她還不是被你害死了?!蹦x兒一時情急控制不住直接一腳踢上冰棺。忍著疼痛,她憤恨的說道??墒窃掃€未盡,一個清晰的五指印已經(jīng)深深的烙在了她的臉上。她被巴掌扇落在地。
這是莫離兒自出生以來第一次嘗到了巴掌的味道。
她不能自控。
“藺守之,我詛咒你永遠(yuǎn)得不到你心愛的女人。我詛咒你,詛咒你?!?p> 隨后莫離兒艱難的爬起沖出門外,外面下起了中雨,窸窸窣窣,莫離兒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在雨中零落,她的頭因摔落在地被冰棺的底腳磕破了,血無聲地流了出來混著雨水。
她看著手上的鮮血突發(fā)的覺得有些昏厥,隨后便無息的暈倒在草叢旁。
而還立在冷幽閣的藺守之此時麻木地看著自己的右手,他不敢相信自己打了她。
自己居然打了她,為什么此時的他心如刀絞,為什么她要頂撞自己。為什么為什么她不像從前一般不發(fā)言語轉(zhuǎn)身離去。為什么,她要說出這么決絕的咒語。
他輕輕的挪步到冰棺前,這是她娘冷婉心。手掌杵著冰棺的溫度,一直向下。突然他看到冰棺的底角處留有一絲血跡,他的心突然慌了起來。
這是誰的,會是她的么?不會的不會的。他飛快地踏出房門,此時的雨已停。他快步來到靜水軒前,卻聽繡云說她還未回來。
她會去那里,是出府了么?他還來不及細(xì)想便聽到宮里的理事傳他快速進(jìn)宮,鳳皇有事相商。無奈之下他只得先行進(jìn)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