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湛看著蘇小妹進了屋后,便去往了父親喜歡待的洞內(nèi)。
天早就黑了下來。
此時蘇長卿與蘇湛之間的氣氛,并不那么輕松。父子兩人,都在思考著一些東西。
蘇湛打破了這沉默,道:“父親,最近,六族似乎越來越不太平了?!?p> 聽到這話,蘇長卿不免疑惑又嚴肅地看向蘇湛,“六族?我妖族不是……”
蘇湛打斷了自己父親的話,把今天去尋蘇小妹時發(fā)生的事仔細地說了一遍。又大致說了一下自己在外辦事時所見的東西。
此時,在魔族地盤上最陰暗的角落,有一部分魔族人,正悄悄地聚在一起。
一個似是打探消息的魔族人走上前來,對著其中領(lǐng)頭的說道:“稟告尊主,消息已經(jīng)打探到了,據(jù)妖界的灰耳來報,是在涂山桃林?!?p> “原來,竟是在妖族的地盤上,看來,一切都是時候了,不久的將來,一切都會是我們的了。”那所謂的“尊主”對著一眾魔族人說完這話后,便在心里想著:渠玥,你懦弱,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懦弱。你一定會后悔的!接下來的一切,就簡單了。
姬言之是顏如玉最小的弟子,所以顏如玉和姬言之的師兄師姐們都很疼愛他。雖然十年過去了,姬言之也不像小時候那么調(diào)皮,但顏如玉還是在自己即將離世之前,將姬言之“趕”出了昆侖山。
姬言之出了昆侖山之后,便見到了比以前更加混亂的場面。再加上所知道的其他各族發(fā)生的怪事,姬言之知道師父這是在保護自己。于是,姬言之便踏上了去往涂山的路,卻在路途行至一半時,感受到師父的氣息已經(jīng)慢慢淡去。
有一瞬間,姬言之不知該如何是好,糾結(jié)了幾天后,他還是繼續(xù)前往涂山。
離涂山越近,姬言之心中的那個穿藕荷色衣裳,總拉著她問東問西的小姑娘的形象越來越清晰。一時間,他心中的悲楚竟也平衡了些許,縹色的衣裳也漸漸飄逸。
正如顏如玉所說,他們是人,除了有一點特別的能力外,他們與平常人一樣也沒有什么分別。姬言之與他們不太一樣,除了一些師父傳授的小術(shù)法,其他的無論他怎么努力,除了記住以外,始終難以為自己所用。大概,正是因為這樣,他長大后便沒有小時候那般活潑了。
但他沒想到,剛到涂山時,想象中那只傻狐貍拽著自己胳膊的畫面沒有出現(xiàn)。一切似乎變得有些槽糕。
涂山似乎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因為有不少小妖都朝著自己熟悉的那一個方向而去。姬言之混在中間,悄悄跟著前去。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些以前相處得像一家人的小妖,有的竟敢對著身為妖族尊主的蘇長卿大聲叫喊。
有妖帶頭說:“尊主大人,您不能因為蘇小妹是您女兒就姑息她呀?!?p> 眾妖瞬間議論紛紛。
這時,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還是不知從哪里撿來的野狐貍呢。”
又是一陣躁動,這時,有的小妖竟然由這句話得出了“蘇小妹同魔族勾結(jié)”的說法。
姬言之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剛想站出來為蘇小妹說話,一個聲音卻“阻止”了他。
“蘇氏何曾對不起你們?先不說長卿一直竭盡心力,維護人和妖之間的和諧。即使小妹不是我所生,她情智也并未打開,但她平日里待你們?nèi)绾?,難道你們自己不知道嗎?是誰家狐貍想吃的東西她沒給?還是誰家小妖走丟了她沒去找?又是誰給你們的膽子來鬧事?”面對一切,姬瑤痛心地說道。
“那……那……桃林……燒毀的地方,確……實是,小妹的法……術(shù),留下的痕跡啊?!?p> 聽到這話,姬言之悄然退出去,前往了桃林。
按照姬瑤以前“搶狐貍”的脾氣,無論說什么,她定是會讓那些鬧事的先嘗嘗苦頭。按她的實力,她也確實可以輕松地做到讓這些小妖永遠閉嘴??伤矝]忘,蘇長卿是應(yīng)該護著他們的。所以,盡管袖中的拳頭攥得很緊,臉上的怒意難以平復,她還是極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靈力,以免傷及“無辜”。
姬言之到桃林時,才明白涂山的小妖為什么會那么激動。
昔日桃花終年不謝的桃林,此時已是寸草不見。桃林連同那一片樹林,連成黑黝黝的一片,看不出一絲分別。
姬言之每往里走一步,腳下黑色的灰燼上便現(xiàn)出一個他的腳印。姬言之不得不承認,好像真如那些小妖所說,是蘇小妹……
姬言之沒有再想下去。
他繼續(xù)謹慎地往里走著,就連衣角沾了灰燼也沒在意。
過了沒多久,他隱約聽到一個低聲抽泣的聲音。循著這微弱的聲音前去,姬言之看到了一個山洞。正在他高興地往里走時,面前卻出現(xiàn)了一把充滿殺意的劍。
“不要……”蘇小妹叫住了蘇湛,蘇湛的劍隨即在姬言之面前停了下來。
蘇小妹捂住了嘴巴,可憐巴巴地問已經(jīng)走進洞里的姬言之和蘇湛:“我是不是喊得太大聲了???”說完還吸了一下鼻子。
進入洞內(nèi)后,姬言之才看清楚蘇小妹的樣子。和十年前相比,她變了不少,但清激的眼神卻是跟以前一樣。此時她的衣裳沾上了一層灰,頭發(fā)也有些亂。姬言之靠近,看到她胳膊上,臉上有些擦傷時,更是心疼。
“這是怎么了,?。俊奔а灾穆曇糁袔е稽c微不可察的哽咽。蘇小妹沒回答,只是淚眼汪汪地看著他那張好看的臉。
姬言之伸手,整理了一下蘇小妹的頭發(fā),摸摸她的頭。
“小妹說,有一伙人想騙她進入桃林,小妹發(fā)現(xiàn)氣息不對就不帶,沒想到他們竟對小妹下手,小妹還手,這才失手燒了……”
“他們?yōu)楹螆?zhí)意要進這桃林呢?”姬言之一邊思索,一邊發(fā)出了這樣的疑問。
“許是……”
許是這里面有什么連我們都不知道的東西。
話還沒說完,蘇湛就感覺到一絲異常的氣息,三人瞬間安靜下來。蘇小妹有些害怕,于是變成一只沾了一層灰的九尾白狐,鉆進了姬言之的懷里。
看到蘇小妹的反應(yīng),蘇湛用靈力術(shù)法在洞口結(jié)了一層屏障,隱藏了山洞。他也隨即走到洞口查看。他本以為和蘇小妹暫時待在這里,蘇小妹就不用面對那些無謂的指責。但在他走到洞口,看清洞外情況的瞬間,他卻不得不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將一切都傳送給了父親。
也就是他將消息傳送出去的時候,外面的那一行――魔族人便朝山洞的方向走來。蘇湛快速地對姬言之說了一句“照顧好她!”,還來不及等姬言之點完頭就現(xiàn)出長劍,變幻了一身銀色鱗甲閃身往外而去。
還沒等魔族人動手,蘇湛已沖上前,提起長劍徑直往其中一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