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葬武(地下宮的秘密)
“塵雪，別擔(dān)心。有惠賢、惠明在跟前照顧，你大哥不會有事的。你應(yīng)該相信老納的醫(yī)術(shù)?！?p> 方丈師父安慰蔣蔣道:
“大師，可我心里還是不踏實，現(xiàn)在寺內(nèi)的大火已經(jīng)滅得差不多了，我得下密室看看大哥?！?p> 蔣蔣心里忐忑不安地說道:
“傻丫頭，那老納就讓智賢帶你下去吧!智賢，你帶塵雪下去看看他哥醒了嗎?阿彌陀佛一一，善哉!善哉!無量我佛請保佑孩子平安無事?！?p> 老方丈一邊左手作著揖，一邊心里沒底地說道:
“師父，那我們?nèi)チ??！?p> 智賢說道:
隨后智賢帶著蔣塵雪離開了大殿。
初夏的天氣，本來就熱，眾僧不斷地奔跑救火，他們的僧袍早就濕透了，微微的火光照得眾僧個個滿頭大汗?？諝饫锏教幧l(fā)著焦灼味，讓大家感到呼吸都有點難受。在眾多弟子的努力下寺內(nèi)的大火很快就被撲滅了。
老方丈看到四處燒壞的朱漆圓木柱，看見大殿里燒毀的木地板和紅地毯，寺內(nèi)一片狼藉，破爛不堪。他的額頭掛滿了汗珠，傷心地說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官家簡直是在作孽啊!無量我佛，請懲罰他們所犯下的罪惡吧!”
蔣蔣跟著智賢打著火把，從垂花門附近向南下到天井，她們走進(jìn)花園，繞過被兩個半弧形翠竹林包圍的池塘，沿著竹林庇護(hù)的碎石小道向走去，花園中央草木叢生、百花競相開放，桃樹、海棠、石榴樹參差交錯，紅的海棠落灑得四處清靜，火紅的石榴漸漸蓓蕾綻放。
她倆在石榴花包圍的假山旁止住了腳步。智賢急忙躬下身，右手伸進(jìn)被毛竹半掩著的高約三尺的三疊石背后搬動機(jī)關(guān)，隨著咯吱咯吱機(jī)械的響動聲隱隱傳來，高約一丈的假山中間忽現(xiàn)一拱形小門，他們打著火把向西南方向沒走幾步，他們進(jìn)了漆黑的通道，智賢在石門左下側(cè)關(guān)上門后，他倆沿著彎彎曲曲的石道走了不到半里，被強(qiáng)光引導(dǎo)，下到了密室。
他們穿過塑有十八金身銅人庇護(hù)的圓形寬敞地段，朝西南走了不到百步，地下藏經(jīng)閣浮現(xiàn)在他們面前。藏經(jīng)閣周圍有誦經(jīng)房、佛堂、方丈房和僧房。他們把火把插在了佛堂前的圓形大銅鼎里，隨后進(jìn)了方丈房。
藏經(jīng)閣門朝東，誦經(jīng)房和佛堂分別在它的左右兩側(cè)，僧房緊貼誦經(jīng)房，在誦經(jīng)房的南面。方丈房在藏經(jīng)閣的東面，門朝南。站在方丈房門口環(huán)顧四周，石壁上開有許多小洞;寬闊地段從東到西依次是十八銅人陣(羅漢陣)、鐵塔堂和四方混元鼎(仿商周青銅器設(shè)置)。其實混元鼎與鐵塔堂(鐵塔群)中間的一大段平緩地段地下設(shè)有柵欄刀堤。這些布局都有玄機(jī)，是甘露寺的機(jī)關(guān)秘密，寺里只有方丈和其傳人(智賢)知道，只有在甘露寺面臨危難時才會啟用。
“兩位大師，陳武哥哥現(xiàn)在怎樣呢?”
蔣蔣走近僧床看見陳武額頭掛滿了汗珠，安靜地躺在床上。她帶著哭腔著急地問道:
“塵雪，呶一一，你瞧瞧，他滿額頭是汗珠，還是昏迷不醒，剛才全身發(fā)燙，倒虛汗，大喊大叫。小僧按師父的吩咐用了冰服法，他這才安靜了下來?！?p> 惠賢師傅說道:
“方丈師傅是怎么說得呢?惠賢師傅，你就直說，我能承受得住?！?p> 蔣蔣難受地說道:
“師父說了，陳武血流過多，他已經(jīng)竭盡全力了。要想讓陳武醒過來就看他的造化了?！?p> 身穿僧袍身材瘦小的惠明說道:
“兩位師傅，有勞你們了。你們回房歇一歇，讓塵雪再多陪哥哥一會兒。塵雪讓大家受連累了，對不起一一對不起?！?p> 蔣蔣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冷靜地低聲說道:
“塵雪，你們蔣家對寺院有恩，這點操勞又算什么呢?”
惠明聲音低沉地說道:
“惠明，還是讓蔣姑娘多陪陪陳武吧!我們就別一一?！?p> 惠賢一邊在下面用右手扯著他的衣角，一邊向他搖搖頭說道:
“塵雪，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那我們走了?！?p> 惠明說道:
隨后他們仨離開了方丈房，房間里昏黃的青油燈照射著悲傷和思念。
地下方丈房和甘露寺的方丈房格局大致相似。
“哇哇哇一一，老天啊!這倒是為啥呢?為啥你們不肯放過哥哥，要從我身邊把他帶走呢?無量我佛啊!你們終究還是不肯渡他啊!這讓我以后該怎么活呢?”
蔣蔣的淚水忽然奪眶而出，她帶著沙啞的聲音放聲大哭道:
而后她緊握著陳武的右手，守在床邊不停地自責(zé)著。后來她大爬在床沿邊，眼角掛滿了淚珠睡了過去。
甘露寺眾僧連續(xù)兩天來一直忙碌著修繕工作，在大家的努力下很快完成了寺院的修繕。第三天下午地下方丈房里惠明、惠賢忽然發(fā)現(xiàn)陳武沒了脈搏，惠明急忙跑去叫來了老方丈，老方丈檢查了陳武的傷口，傷口有愈合的跡象，可他替陳武把了把脈，發(fā)現(xiàn)搏脈不再跳動，而且手腳溫涼，隨后他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地說道:
“惠明、惠賢，你倆還是替他準(zhǔn)備后事吧!記住用上好的棺木葬了他。切記別驚動塵雪，這幾天她實在太累了，就讓她多休息一陣子吧!哎一一，塵雪太命苦了?！?p> “知道了，師父?！?p> 惠賢低聲說道:
“師父，我們應(yīng)該把陳武葬在哪里呢?”
“就葬在后山吧!那里依山傍水，風(fēng)景旖旎，是個好去處。哎一一，這孩子生前吃了那么多苦頭，死后希望他不要被惡鬼打憂，盡快投胎個好人家。”
老方丈聲音低沉地說道:
隨后惠賢背著陳武出了方丈房，惠明拿著鐵锨帶著四個小僧緊跟其后。他們?nèi)チ撕笊健?p> “哎一一，多好的小伙子啊!卻怎么一一就一一?！?p> 惠賢一邊替陳武用衣袖擦著手腳上的泥沙，一邊聲音低沉地喃喃道:
“可不嘛?這讓塵雪以后可怎么活呢?”
惠明一邊幫他脫著衣服，一邊難受地說道:
四位小僧在郁郁蔥蔥、野花遍地的北山坡上不斷地輪動镢頭，發(fā)出釘釘錚錚地響聲，這似乎在為陳武喊叫著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