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許是嫌我擋著他看書了,抬眼望了我一眼,很是嫌棄的呵斥,“滾開!”
我被嚇到立即縮走,轉而心中一想,抬手扯掉抹額,又將腦袋湊上去,驚嚇一般喊道,“喂,看我。”
不料穆斯林眼皮子都不抬了,冷聲厲喝道,“滾!”
“穆斯林!”我憤憤的吼著,將他手中的書扯掉,狠狠地瞪著他。
穆斯林被我搶走了書,果然煩躁了,抬頭狠狠地瞪著我,瞬間驚愕了,轉而卻是一掌將我拍開。
我突然受他一掌,生生退了兩步,被君以陌攔住才未摔倒。
“嵐宇棠,你竟然沒死!”穆斯林狠戾的說道,奪步飛上前來,似要抓我泄恨。
我生怕穆斯林再拍我?guī)渍?,頗為絕望的閉眼,急急吼道,“別打臉?!?p> 穆斯林掌風襲來,我只覺面前似有阻擋,預料之中的一掌沒有落下,心中好奇,頓時半瞇著眼查看。
君以陌擋在了我的身前,抬手扣住了穆斯林的手,神色冷漠,身形端正,不置一詞。
簡直帥氣!
我瞬間心態(tài)爆炸,利索的后退了兩步,張牙舞爪,得瑟叫囂,“哼,有本事你來揍我呀?!?p> “嵐宇棠!”穆斯林雙目噴火,咬牙切齒,看起來很是兇狠。
“吼什么吼,我告訴你,老子今天是來挑你手筋的!”我呲牙咧嘴的叫囂著,見君以陌抓住了穆斯林的手,仿佛自己很牛逼一樣。
剛叫囂完,君以陌竟然松開了穆斯林。
我靠,什么意思?!
“欠揍?!本又裨谝慌钥磻?,悠悠的贊嘆道。
穆斯林黑著臉,似乎打算繞過君以陌,直接沖我來。
穆石英眼疾手快,竟然反手死死抱住了穆斯林。
兒子抱老子的戲碼,嘖嘖,起碼我是第一次見。
“父親。”穆石英急聲呼道。
“嵐宇棠,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穆斯林狠戾的說道。
“好哇,來啊,看是你先殺了我,還是我先殺了你!”我滿不在乎的說道,腳下卻是往君子竹一側挪動。
畢竟這個錦瑟公子,我是搞不懂他又想干啥子了。
仇人就在眼前,他都幫我抓住了,卻又將人放開了,簡直不把流殤煙主放在眼里。
穆斯林果然被我給刺激到了,一把將穆石英給撂倒了,大步流星的沖我走開,掌心蓄力,似乎不打我一掌誓不罷休。
我努力的躲閃著,猝不及防的一個白影就竄了過來,穆蘭竟然是主動攔在了我的身前。
“父親,收手吧?!蹦绿m平靜的說道。
見到穆蘭,穆斯林似有觸動,停滯了一瞬,冷聲道,“讓開!”
“您要殺就先殺了我?!蹦绿m竟然大膽喊道,雙臂大張將我護了個徹底。
穆斯林顯然沒有想到穆蘭會如此說,略微有些回神,沉聲道,“穆蘭,你從不會管閑事?!?p> “正因為我不管閑事,懷仁他才會死!”穆蘭冷靜的說道,若有所思,輕聲祈求一般,“爹,收手吧。”
“懷仁是被嵐宇棠害死的?!蹦滤沽謪s黑著臉,一字一句的反駁。
“懷仁是我交給嵐宇棠的,是我求她帶懷仁去落紙煙的?!蹦率⒐麛嘧吡诉^來,也攔在了我的身前。
看來這兄妹兩個,還不錯嘛。
“懷仁他不是魔童,他去了落紙煙才三個月就死了,他是被魔氣吞噬致死的?!蹦率⒄J真的敘述著,頗為傷神,“小姑將懷仁托付給我們,是我們害死他的。”
“父親心里很清楚,嵐宇棠無錯。”穆蘭淡然的說道。
“滾!都給我滾!”穆斯林似乎煩躁得很,順手一掌竟摧毀了屋外小樹,抱頭抓狂,轉身咆哮。
我是真不知道,我死之后,這老頭混成這樣了。
就因為我死了,他再也找不到他心心念念的穆氏古書,就把自己逼成了這般模樣,也太……太大快人心了!
“穆斯林我告訴你,穆氏古書就在我手里,有本事你來搶??!”我憤憤的說著,反而將穆石英和穆蘭推開,光明正大的盯著穆斯林。
聞言,穆斯林果然轉身了,雙目噴火般盯著我。
“把書交出來!”穆斯林狠戾的說道,企圖用眼神來恐嚇我。
“不可能?!蔽逸p輕的吐出幾個字。
“找死!”穆斯林又一步一步的走過來,竟是捏緊了拳頭。
“老子最會找死!”我沒有再躲避,干脆沖上去,袖手取出了流殤劍芒,抬手翻轉,直接和穆斯林對掌。
穆斯林的一掌很是強硬,我生生接下,震得手發(fā)麻,也全然不顧其他,念訣將流殤劍芒飛出,直接刺中他的手掌。
我本想飛身再與他打斗,穆斯林竟然握住流殤劍芒,厲聲發(fā)笑,“古書上的禁術,你掌握得不少啊?!?p> “總有一天,我會要了你的命!”我冷聲喝道,念訣將劍芒強行收回,主動欺身上前,與穆斯林痛打一頓。
穆斯林的手中盡是鮮血流出,也全然不顧,似發(fā)泄心中不快一般,很為老不尊,與我打上了一通,連草屋都給摧毀了。
良久,我與穆斯林相視而望,互相不屑,撐著地喘氣。
我不由得感嘆,君以陌還真是頗有見地,我的體力真的不怎么過關吶。
唉,都是飄久了惹的禍。
“嵐宇棠,你說,如果不是嵐如沁,伯輕他不會叛族逃跑的。”穆斯林許是打得暢快了,竟然輕笑著同我搭話。
我才沒興趣跟一個白頭發(fā)老頭,探討父母往事好吧。
“如果不是穆伯輕,嵐如沁才不會棄族逃跑?!蔽液莺輵坏?。
“分明是清河居覬覦穆家的禁術,惡意蠱惑?!蹦滤沽植恍挤瘩g。
“分明是星川落的禁術有錯,穆伯輕才會去求助。”我一本正經的說道。
“錯?何錯之有?!”穆斯林似被戳到痛處,怒吼道。
“我就不告訴你!”我惡意的說道。
此時我卻是放松了,緩緩的站起身來,盯著穆斯林,嘲諷之極,“二叔,你也會有今天,把自己逼成一個瘋子,就為了知道哪錯了,真是活該?!?p> “書沒錯,術也沒錯,伯輕他為何會說古書有錯,為何要攜書棄族?!蹦滤沽謪s是低頭無視,呢喃道。
“因為穆氏古書,記載的是魔道?!蔽业坏恼f道,“尊書者為魔,與穆氏有悖,所以錯了。”
穆氏長輩尊書,將穆懷仁批作了魔,其實不過是批書之人,尊書為魔。
穆氏的古書,都是圣人道,會出現魔道之書,只能說明穆氏先祖曾狂躁過。
而穆伯輕無法解釋穆氏魔書,又不甘心毀了先祖心血,只得攜書而逃,企圖將古書找個地方永久安放。
而這個地方,便是嵐如沁造出來了儲物戒指,肆魂。
嵐如沁不愧是嵐氏天才,竟能造出認靈魂為主的寶物。
肆魂,和肆魂里儲藏的魔書,或許就是他二人的定情信物,我心中頗覺好笑,簡直比我和君以陌的定情信物還夸張。
只不過,兩人愛得明目張膽,卻被惡意認為是居心叵測,明明都是天之驕子,卻只能做逃命鴛鴦。
“把書交出來。”穆斯林似有掙扎,仍執(zhí)著的說道。
“絕不可能?!蔽液V定道。
“還是那么犟?!蹦滤沽志谷恍α?。
“你管的著嗎。”我隨口譏諷道。
“棠被星川落視作禁忌之花,穆氏古簡禁書上刻的,正是棠?!蹦滤沽蛛y得云淡風輕,幽幽開口,盯著我意味不明。
“是么,看來我命還真好?!蔽覞M不在乎的說道。
穆斯林站起了身,也不管自己的傷口是否在流血,抬手虛空一拂,只見外面白霧散盡。
我不禁感嘆,真不愧是穆氏家主,禁術修行就是高,抬手迷幻陣就解了。
“嵐宇棠,我依舊厭你,像厭你母親一樣厭你?!蹦滤沽趾翢o長者姿態(tài),一字一句的說道,轉身拂袖,獨自走了。
我靠,簡直跟小朋友說,我討厭你我不跟你玩,一個模樣。
不就是覺得自家好哥哥被別人給搶了么,這也太毀形象了。
“我遲早要弄死你!”我咬牙切齒,跳腳大罵。
“多謝?!蹦率⑼蝗粶惤⑽㈩h首揖手,輕聲說道。
呃,他這個多謝說得,不覺得很不是時候么。
“咦?!蔽翌H為嫌棄的咋舌,心里暗嘆,某人不孝啊。
“迷幻陣也解了,我們也沒必要待在這了?!本又褫p松的說道,簡直就是全程看戲,白白浪費一身修為。
水掩如繭,入似口,出……
我站在水掩出口,頗為感嘆,感覺自己并不是徒步走出來的,更像是被這只繭給排泄出來的,萬惡的大自然吶。
在穆石英的熱情邀請下,君子竹作為帶頭人,毫不猶豫的接受了穆石英的感謝宴,徒留我和穆斯林大眼瞪小眼。
要不是被他揍了還覺得疼,我怎么也得再揍他一次,怎么可能跟穆斯林同桌吃飯。
顯然,穆斯林也是同樣的想法。
估計他是在憤恨,他死得早的大哥,究竟留了個多上不得臺面的野丫頭啊,看著就想替兄教訓。
只可惜,君以陌全程陪護,讓穆斯林拉不下臉來揍我。
“君以陌,你為什么要放開他?”我突然想起,質問道。
君以陌連看都不看我,卻很淡然的說道,“我以為,你找抽?!?p> “我那叫挑釁?!蔽曳薹薜?。
“對長者和強者叫囂,叫欠揍?!本阅坝朴崎_口,面色極其平淡。
敢情他也覺得我太過狂躁,很是欠抽呢。
我抱著久違的瑯月,非常自得的東拉西扯,給大家獻上了一曲不聽也得聽的自由之樂。
終于,在穆斯林的極其不滿中,我被趕出了星川落。
君子竹和君以陌卻萬分淡定,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穆家兄妹的熱情道別后,才不情不愿的來追趕我和小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