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guān)一過,時間匆匆如同流水一般,正月一出,整個文遠伯府便開始緊鑼密鼓的張羅起沈家三姑娘的親事來。
沈芳是嫁到魏國公府上,所以嫁妝上面,沈景嵐和王氏操了不少的心。
沈凌也出了一分力,畢竟要不是他這邊買個莊子,那邊買個院子的,沈景嵐也不會這么頭疼。
王氏本來沒想到沈凌從來不愛揮霍的性格一口氣買了這么些產(chǎn)業(yè)。
自從過年之后,沈景嵐就讓沈凌不要操心府上的事情,專心備考,沈凌也開始進行最后的沖刺。
西跨院中,蒙舍快步跑來。
“少爺,少爺,那邊過來了,說是今天過三禮,還提到了少爺呢?!?p> 沈凌可沒有復(fù)習,正在畫著一張圖紙,蒙舍看不懂,也不問,顯然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
“那邊問我做什么?”沈凌奇怪問道。
蒙舍把自己的手穿插放在袖子里,好像以前北方穿軍大衣的方法,天氣還涼。
“還不是大娘子把你會試的事情與這些個武官說了,說是,凌哥你這次已經(jīng)穩(wěn)操勝券了,少爺,這穩(wěn)操勝券是啥意思,那鄭大娘子說出來,咱也不明白啊。”
沈凌繼續(xù)畫著,“你管那些干什么?大娘子愿意說什么就說什么。你操那個心?”
沈凌放下筆,看著蒙舍:“難道你不相信你家少爺考不過這會試?”
蒙舍忙解釋:“小的怎么敢,對了,那邊院子的房契都已經(jīng)過來了少爺,這次吳大娘子也拿了不少銀子?!?p> “你懂什么,這些保證以后會升值,馬上就是二月初八了?!?p> 蒙舍跟著說道:“是呀,馬上二月初八了。”
沈凌瞇著眼睛看著他:“墨水都給我倒掉,等考試的時候給我換過來,你去說了么?”
“都告訴韓公子了,韓公子說這件事他來辦?!?p> 二月初八早上。
沈凌破天荒的早起了,沈景嵐也早早告了假。
“今天可是會試的第一場,極為重要的,流程我還得再和你說一遍?!?p> 說完開始嘰嘰喳喳說了一通。
沈凌邊聽邊整理考籃里的東西。望著那筆墨紙硯。
“父親,東西都準備好了?!?p> 沈景嵐點了點頭,他已經(jīng)提前一天將這些東西叫下人備了兩份帶到考場,一套備用。
“這次考試可不如鄉(xiāng)試,要嚴格不少,切記,不可抄襲,大明律法你也懂?!?p> 沈凌抖了抖,“知道,孩兒已經(jīng)準備妥當了?!?p> 沈景嵐站起身來,送沈凌到門口,“你年紀不小,但是大道理還是要說一下,每次會試都有人因病去世,在考場不要硬撐,我已經(jīng)向那邊打好招呼,有什么問題可以告訴我?!?p> 沈凌隨便應(yīng)付了幾句就要上車。
沈景嵐一把攔下,“這次的主考官可是內(nèi)閣大學士蔣冕蔣大人和都察御史韓大人?!?p> 說完就馬上回過頭去。
沈凌則是呆住了,這不是鬧著玩呢么。
自己想不到也有這運氣?
路上,韓宇與張璁正好在等他。
三人輕車熟路,坐在一輛馬車上。
“韓兄,沈兄,這次主考官聽說是蔣大人和韓大人,韓大人就不說了,蔣大人的文章偏好大開大合那種,我們的文章也得偏向于這種?!?p> 看著張璁分析著種種利弊,韓宇可不耐煩了。
“你是不是傻,蔣大人是沈凌的師叔,他和我爹能為難咱們,用得著你在這說這說那?!?p> 韓宇可不會給張璁面子,畢竟在他眼里張璁在他家白吃白喝,就是個寄生蟲。
沈凌這時候只能順著說:“張璁,你這人可真是啰嗦,現(xiàn)在你知道了吧,是韓大人會為難你還是蔣大人會為難你?”
張璁默默不做聲。
看著沈凌的眼神,韓宇不情愿的說:“以后多半咱們?nèi)艘癁楣?,你就跟著我們兩個走,沒有你沾不上的光。”
張璁傻樂樂半天。
他們?nèi)齻€人就有說有笑的來到考場。
上次鄉(xiāng)試的流程已經(jīng)有了經(jīng)驗,這次也是一樣。
韓宇在排隊進場時小聲說道:“我叫人將我們分在一個考場了,咱們?nèi)齻€在一排?!?p> 沈凌點點頭,張璁則是一臉感激的望著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性取向有問題。
“這南方的天是濕冷,北方是真冷啊?!?p> 聽見張璁發(fā)著牢騷,沈凌撇了撇嘴。
“你可是考了七次,算上今年已經(jīng)是八次,哪里會不習慣北方?!?p> 說完,三個人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懟中,漸漸步入考場。
領(lǐng)了被子,張璁看著三個人挨著的號房,心里面漸漸有了底氣,畢竟陰差陽錯交上了這樣兩個在他看來手眼通天的朋友,實在是自己的榮幸。
張璁骨子里是一種不想欠人情的人,這種人性格是極為護短的。
“這被子怎么濕濕的,你是不是給我換的差的被子?!?p> 韓宇直接就怒了,軍士剛想發(fā)作,旁邊的人告訴他一聲,那軍士馬上找了一張干被子。
沈凌還好,畢竟時間長,張璁可是驚呆了,有一次同樣的問題可換來的是一頓毒打。
在號房,沈凌披著被子烤火,韓宇在那邊說著話,這邊的號房正好是三個一排,旁邊的軍士盯著他們敢怒不敢言。
剛才自己小聲提醒他們?nèi)齻€小點聲還被韓宇罵了。
沈凌和張璁才真是見到了貨真價實的韓大少。
“沈凌,你的墨水我給你換過了,說回來,你那墨水還真是有問題?!?p> 在其他考生緊張的晾著被子的時候,這邊三個人開始嘮起了家常。
張璁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沈兄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沈凌說道:“這天下有幾個人能事事順心?!?p> 韓宇大聲喊到:“就你們兩個人矯情,能混得出來的有幾個是小角色,你看什么看?”
那軍士從來沒在號房中這么憋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