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奉陽候府,慕棲去墨韻堂給慕老太太請過安后便回了棲霞居。
糖葫蘆好像買的有些太多了,于是慕棲便讓阿奈分一些給院子里的丫鬟,然后還留了一些給姐姐和父親。
將阿奈和程霏霏送給自己的首飾放進匣子里,慕棲打開放銀錢的匣子盤算了一下數(shù)量然后有了個主意。
慕研那廂還沒等到慕棲的糖葫蘆送過去就自己過來了。
“以前別人是怎么叫你你也不出去,整日就知道在屋里躲著,現(xiàn)在可好,三天兩頭的就要往外跑,今天祖母還問我你最近在干什么呢?”
慕棲笑著拉著慕研坐了,一邊吩咐讓阿奈把糖葫蘆拿來,“姐姐怎么給祖母說的?”
要是旁人慕棲肯定會覺得此人說話不懷好意,話里話外都在指責她在府里待不住,性子輕浮,但說這話的人是慕研,慕棲便知道慕研話雖這么說卻不是這個意思,而且這話也只是在她面前這么說罷了。
“我就說你比以前是開朗了不少,謝家小姐邀你,你也不能不去,說明你長大了,懂事了知禮了?!闭f著阿奈拿著糖葫蘆進來了,慕研無奈一笑,又用手指推了推慕棲的額頭,搖頭道:“還說你長大了呢,沒想到你還買了這些零嘴!”
慕棲將糖葫蘆親手遞給慕研,義正言辭的辯解道:“我沒吃過啊,所以便想嘗嘗,而且這糖葫蘆也沒有規(guī)定幾歲的人能吃,幾歲的人不能吃,阿奈和阿霏都吃了?!?p> 被突然點到的阿奈和阿霏縮了縮脖子,目視前方,假裝她們什么都沒有聽到。
“還越來越伶牙俐齒了?!蹦窖薪舆^糖葫蘆,一雙水眸瞥了慕棲一眼,不過她倒是吃過糖葫蘆的,以前父親給她買過,不過當時慕棲還小,所以也沒敢給她吃。
慕棲嬌俏一笑,不再反駁。
慕研坐了一會兒,該用晚膳了,慕棲本想讓她留在這里一起吃,可是話還沒說出口慕老太太那邊就打發(fā)人過來讓慕研去她院兒里用飯。
最近慕研經(jīng)常被慕老太太叫去說話,她已是十五歲了,正是議親的年紀,慕研樣貌艷麗,是奉陽候府的嫡長女,還是將軍府的外孫女,記得上一世的這個時候,上門提親相看的人可謂是踏破了門檻。
慕棲一邊心不在焉的用著晚膳,一邊覺得奇怪,慕老太太雖然不是她們姐妹二人的親祖母,但卻一心想讓她們嫁個好婆家,以此作為家族繁榮久昌的助力,當年上門提親的人那么多,為何卻選了爵位比奉陽候府還要低一階的安平伯府呢?
安平伯府如今只有兩房嫡系,長房兩子一女,大少爺廖君逸常年臥病在床,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其余一子一女尚未婚配,二房僅有一子一女,都尚未婚配。后輩人丁日趨衰敗,而且在讀書仕途上也毫無建樹,大少爺廖君逸不說,另外兩個少爺在京城才子圈也都沒什么名氣,就靠著祖輩沿襲下來的爵位享這一世富貴也就罷了,不過這爵位世襲也僅有五代,在廖君遠這一代已是第四代了,若是此后的子孫們都這般不知進取,那么祖輩用功勞換來的爵位就不可能守得住,安平伯府很快就會淡出京城的貴族圈子,貶為平民。
那當時為什么慕老太太就同意了與安平伯府的婚事呢,而且連慕研也沒有任何不愿意的情緒,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思索片刻后仍無什么頭緒,慕棲決定還是先按照她計劃好的辦,無論如何這一世她都不會讓慕棲嫁給廖君遠的!
天已經(jīng)黑透,外面廊檐下已是亮起了燈,慕棲拎著食盒帶著阿奈出了院子。
慕衡正在書房里看著一局殘棋持子琢磨,毫無思路之時書房的門被輕輕叩響,熟悉的頻率,慕衡無聲一笑,朗聲道:
“進來吧?!?p> 慕棲笑盈盈的走了進來,“爹爹這是在做什么呢?”
慕衡讓慕棲坐在棋盤的對面,溫和一笑:“既然來了就跑不了了,自從你二哥受傷后,這府里連個陪我下棋的人都沒了,你跟你二哥學了點本事,剛好今晚就陪我好好琢磨琢磨這局殘棋。”
“???”今日可真是巧......慕棲垂眸苦笑,她那點兒本事哪能參破這種殘棋啊,平時打發(fā)時間下著玩玩還差不多,慕棲看著棋盤上殘的讓她看不出所以然的棋局暗暗叫苦。真是后悔今天晚上過來找他,現(xiàn)在可好了,她想跑也跑不掉了,更何況她還有事要找父親幫忙呢!
想清楚形勢后,慕棲適才還有些不情愿的語調(diào)一轉(zhuǎn),一邊吩咐阿奈將食盒里的茶點和糖葫蘆拿出來,一邊說道:“那女兒便陪爹爹琢磨琢磨吧?!?p> 接著又恢復了一室的靜謐,阿奈在一旁看著低頭研究棋局的父女兩人早已敵不住朝她襲來的陣陣困意,這會兒她眼睛也濕漉漉的,已經(jīng)數(shù)不清自己打了多少個哈欠了。
阿奈以為慕棲在專心的研究棋局,其實她也快差不多了。慕棲撐著下巴還在勉強保持清醒,她的眼神已經(jīng)逐漸迷離,眼前的黑子和白子在棋盤上轉(zhuǎn)圈圈,慕衡的手持著一顆黑子半天落不下去,這里試一下那里試一下,晃得慕棲一陣頭暈,她連忙又拿起旁邊的糕點吃了,提提神,明明是給慕衡端來的點心卻被她吃了大半,而慕衡倒是目光炯炯的研究棋局,連口茶都沒想起來喝。
“成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父親興奮的聲音,慕棲連忙眨了眨馬上就要闔上的眼睛,努力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清澈明亮。
“恭喜爹爹!”終于結(jié)束了,不容易。
“哈哈,多虧有阿棲陪我一起琢磨,不然今天晚上哪里能破了此局?”慕衡這才端起茶杯牛飲一口已經(jīng)涼透的茶水,神清氣爽的說道。
“女兒慚愧?!蹦綏勓阅樕衔⑽⒁患t,她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坐在地面打瞌睡罷了。
“這本棋譜你拿回去,好好學,改日我會考你?!蹦胶馄鹕韽臅苌夏贸鲆槐酒遄V,遞給慕棲,看著她正色道。
慕棲這才明白剛剛父親是在取笑她,她全程都在打瞌睡肯定被父親看在眼里,只好懨懨的接過棋譜,乖乖的應了聲“是。”
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慕衡便讓慕棲趕緊回去休息,但是慕棲卻定定的站著,好像有什么為難的事要說。
“怎么了?”
“爹爹,最近女兒手頭偏窮,您能否......”慕棲戳著手指頭,小小聲的說道。
還以為怎么了呢,慕衡松了一口氣,聽說只是錢的問題,慕棲話音未落慕衡就從抽屜里拿出了幾張銀票,數(shù)也沒數(shù)就塞進了慕棲的手里,“沒錢了就只管問爹爹要,快回去休息吧?!?p> “謝謝爹爹!爹爹也快早點休息,女兒告退?!蹦綏笾种械你y票歡喜的說道,然后帶著阿奈心情雀躍的走了。
回到棲霞居一數(shù),竟然給了她五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