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家,那個才五歲大的娃娃時常被大人們戲弄,說隔壁那陳家小姑娘是他媳婦兒,他被戲弄的次數(shù)多了,懵懵懂懂跑去問自己父親什么是媳婦兒?
媳婦兒是什么何意?
父親看著自己這個小崽子,隨意道,“媳婦兒,就是像你母親那般是要和你為父我琴瑟和諧,恩愛兩不疑,然后給為父生下你這個小兔崽子!”
他聽著父親的話,一張圓潤可愛包子臉上似懂非懂,重重的點了頭。
林父見他這般,大笑兩聲,抱起他,往自己媳婦兒院中走去。
而那個被父親抱在懷中的小小林葉,從此把陳家那個媳婦兒牽掛于心頭。
他每日的生活,除去習(xí)武讀書還有了另一件重要事情,就是學(xué)著自家父親每日去看母親那般去陳家看那個小姑娘。
不僅如此,他還學(xué)著父親那樣,一到晚間賴在他媳婦兒閨房中不走了。
賴了好幾回,惹著陳家一家老小無奈好笑。
陳家那位夫人,沒忍住捏了他白嫩包子臉好幾回。
等陳家那個小姑娘5歲時,能記事了。
林葉已經(jīng)十歲了,早已經(jīng)明白了媳婦兒真正意思,也明白了男女之別。
可笑當(dāng)年他童真,經(jīng)常賴在惠仙的閨房不走,還要和她睡一個房中,惹的陳家老小無奈,某日他還喃喃道,自家父親不就是這樣和母親天黑以后睡在一個房中的嗎?
此話一出可慘了他,他被父親捉回去狠狠打了屁股。
那時他覺得自己冤枉的很,為何要打他屁股?
母親又為何躲著他?還整整半月未出門?
后來他算是明白了。
他那母親是覺得被他的話弄羞了臉面。
可他卻明明記得是他那父親坑害了他啊。
他太冤枉了。
好生和他解釋“媳婦兒”的意思不成嗎?
偏要那般說?
父親那日打他屁股還打那般兇。
他心里實在冤枉的很。
他10歲時,惠仙5歲,他懂了禮,知了男女有別,他約束了些,心里把她當(dāng)作妹妹疼。
他一有空會就去陳府親自教她寫字念書,給她做飛不起來的風(fēng)箏,教她折極丑的紙鴦,她小小的,傻傻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不知道他做的風(fēng)箏不好,也不知道他折的紙鴦四不像~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單純活波,無憂無慮,好不快活。
而陳家和林家兩家,直接放縱他們。
看著兩個孩子這般默許了,兩位母親還高興調(diào)侃,陳夫人時不時和自己好姐妹調(diào)笑道:“你們家那臭小子啊,真夠賴皮,整日想來拐走我家惠仙~”
“不過他有幾分顏色,我也勉強莫許了他~”
陳夫人嬌笑道,“他們兩人從小一塊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到時候男俊女美,再給我生幾個可愛至極的外孫、外孫女,想想就不錯~”
衛(wèi)素素見她這么說,也笑道:“你最近是不是又去哪聽?wèi)蛄??又看了什么新鮮話本子?”
齊玉看著自己好姐妹衛(wèi)素素,又笑了。
這兩位當(dāng)家主母平日里看著端莊,也就她們知道對方,就喜歡聽?wèi)蛉タ丛挶咀樱慈耸篱g各種情情愛愛。
后來,長安城人人皆知,陳府陳家有個小姑娘,長大后是要嫁給和她青梅竹馬的林府林家那小子。
時光飛逝。
很快惠仙也長到了十歲,又到了十一歲。
她十一歲這一年發(fā)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她的哥哥陳惠書十六歲,也不知是不是他資質(zhì)太好,那般年輕便一路直接中了進(jìn)士,還早早迎娶了合他心意的娘子,帶著娘子一起離開了長安城外放做官去了。
再比如陳惠仙來了月事,西吳王朝的女子,來了月事便代表長大。
那日本是夏季,她穿的清涼單薄。
羞人的是,她是和林葉同在書房中看書的。
她站起身子卻正好被林葉看見了她那裙擺一處被染紅了血痕,他還聞到了空氣里的淡淡血腥味。
她懵懵懂懂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倒是林葉先反應(yīng)了過來,隨即紅了臉頰,趕緊喚了丫鬟婆子進(jìn)來伺候她。
然后他面紅耳赤逃離了陳家,一路莽撞回了林府,闖進(jìn)了自己院子,倒在床榻上,喘著氣。
那是?
那是?
他的媳婦兒終于長大了嗎?
面紅耳赤的少年,突然傻笑。
不久,惠仙收到了林葉派人送來的藥材補品,她這會已經(jīng)從嬤嬤口中知道了,那是象征著她長大了。
她長大了啊!
她突然有些欣喜,有些緊張。
是不是可以快點嫁給林大哥了?
她坐在自己閨房中紅了臉頰,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和林葉有婚約在身的,她懂事后,明白了婚約是什么意思,夫君是什么意思,媳婦兒是什么意思,她也曾暗暗幻想過和這個青梅竹馬的大哥哥成親以后的生活~
是不是和她父親母親一般?
又或者和林伯父林伯母一般?
想想就紅了臉頰~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從那以后,林大哥卻不來尋她了。
她起初很不習(xí)慣,心里擔(dān)心,之后便是恐慌不安,她身邊的丫鬟嬤嬤們安慰她說是因為林大哥成了武將,公事多了,漠北邊塞又起了戰(zhàn)亂不像從前那般有空閑。
可惠仙不信,怎么沒空閑了?
從前他不也是去了兵部嗎?
想到這,日子久了,惠仙的心里生了絲幽怨、臉上帶了憂郁。
就這樣又拖了半月,她越發(fā)郁郁寡歡,大夏日的,也不知怎么,染上風(fēng)寒。
一日,晚間。
她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也不知是不是賭氣還是在賭什么,她下令讓阿氓和其他丫鬟婆子都出去,別在她閨房院子守著了,她心煩~
她盯著床榻床??戳嗽S久,朝著她那故意沒關(guān)緊的窗戶,嘆了一口氣,又嘆了一口氣,等了半響也未聽見動靜,她心里郁氣提了上來,可又挨不住困,到底是睡了過去。
后半夜,也不知是不是林葉聽了消息,他半夜爬了墻,闖了她香閨。
惠仙本就一心期盼著他來,睡的淺,林葉闖進(jìn)來時鬧出些小動靜,她便警覺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見了熟悉身影,嘴角露出笑意,可又變成委屈。
他總算來尋自己了,她心中百般滋味,翹著嘴巴無辜可憐的窩在柔軟薄被下借著月光看著他。
林葉朝著她走來,坐在她床邊。
見她這般模樣,心里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不燙。
他小聲問她是怎么得了風(fēng)寒?
可好些了?
還難受嗎?
黑夜中,閨房里,床榻上,薄涼被窩下,小姑娘張了張嘴,一臉委屈卻不理他。
林葉又摸摸她的額頭,柔聲道,“快和我說說,你這風(fēng)寒可好些了?”
“我這風(fēng)寒都好了,你才知道來找我?”薄被下的小姑娘嬌斥道。
“對不起,我是今日才得了消息?!?p> “你為什么這些日子都不來尋我了?你就不想和我玩了嗎?”她語氣帶了一絲委屈。
可她臉上憂郁已經(jīng)散去,心里浮出的郁氣也消散了。
“我以后每日都來尋你玩好不好?”
“今日為了賠罪,我陪你多玩一會,守著你,等你睡著了,再走好不好?”
“往后也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