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松這樣做的后果就是兩位班長都沒能按時起床,最后一班崗只能那個老兵自己巡邏了。還好沒有巡邏崗查,否則一查一個準,倆人誰都跑不了。
第二天上午,所有人只好在另一個士官的帶領(lǐng)下進行工作,整個場地相對來說比較平整,需要做的就是盡量將雜草除干凈,清理表面,將比較大的石塊弄到一起后墊路使用,給水排水設(shè)施的建設(shè)等等。
中午吃飯,兩位班長大人姍姍來遲,看著似乎還有些搖搖晃晃的。今早上韓松提前和炊事班長打好了招呼,所以兩碗酸梅湯及時出現(xiàn)在了兩位班長面前。
“韓松,下午四點,跟我倆去跑一趟五公里保持身體體能,大部隊上山后會組織一次摸底測試,你不能因為場地修整耽誤了體能訓(xùn)練?!被暨B杰喝著酸梅湯,頭也不抬地說道。
哎,這就是報應(yīng),前腳一壺酒給班長灌趴下了,后腳就給安排體能訓(xùn)練,這干一下午的活,哪還有力氣跑步。
“哦對了,帶上水壺和挎包?!被暨B杰不忘提醒。
韓松心里突的一下,帶上水壺還說的過去,擔(dān)心口渴,但是帶上挎包干啥,又不是跑武裝五公里,而且輕裝五公里二十分鐘就回來了,其實水壺也沒必要帶的。韓松剛想問下霍連杰什么原因,驀地瞥見劉天在旁邊使勁地沖自己打手勢,似乎提醒他暫時不要問。韓松心里雖然比較疑惑,但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似乎下午不僅僅是跑個五公里這么簡單。
吃完飯,稍事休息,兩位班長大人便加入到了大部隊,有兩位經(jīng)驗豐富的老手做指導(dǎo),整個工作進度都快了許多,照這速度下去,估計用不了一個星期就能把活做完了。
趁著干活的空擋,韓松摸到劉天跟前,小聲問:“劉班長,下午到底啥打算?”
“什么啥打算?”他瞄了韓松一眼,繼續(xù)拿著工兵鍬跟眼前的一個土堆戰(zhàn)斗著。
韓松再靠近點,用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問:“就是下午,我班長帶我干啥去啊?!?p> 劉天一臉壞笑:“你應(yīng)該去問你班長啊,你問我干啥。”
“我不敢問,只能問你?!表n松心里給了他一個白眼,要是猜得出來霍班長的目的,才懶得問你。
他拍了下韓松肩膀:“韓松啊,這個事呢必須得問你班長,又不是我讓你去的,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再說了,不就是跑一個五公里嘛,還能讓你干啥,你以為讓你打家劫舍去啊。”
不是,怎么他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還是,故意揣著明白裝糊涂,這是一個五公里的事嗎,這里面絕對有貓膩的還不好。
劉天是霍連杰帶出來的兵,這么多年下來,霍連杰心里想啥事他絕對能猜得出來,這倆人合起伙來瞞著自己這件事,肯定是有什么陰謀,只是自己現(xiàn)在猜不出來到底是什么。
韓松仔細回憶了下最近的行為,發(fā)現(xiàn)自己也沒犯了什么錯啊,難道還是揪著昨晚的酒不放?這也太小氣了點吧。
難道昨晚上軍紀科真的跑來查哨了,然后兩位班長大人被查了?
也不對啊,一早就跟崗哨打聽了,昨天一晚上啥事都沒有,除了滿山都是這次提前來的人外,一個外人都沒有,連深山老林里的蟲叫聲都沒有呢,但凡有點風(fēng)吹草動肯定瞞不過最高點的崗哨。
來一次批評教育?那也不至于用跑五公里來掩蓋吧,又不是什么秘密,直接在大家面前一頓批評教育不就行了,干嘛還跑個五公里,就算是體罰也不是這樣體罰的,這運動量太輕了。
眼看著日頭逐漸西斜落下,韓松猜了半天也猜不透霍連杰到底想干啥,搞的自己還很難受。
“走了,韓松,帶上水壺挎包?!?p> 韓松心一橫,反正橫豎都是一刀,既然想不出來就不想了,看看霍連杰到底要干嘛。
于是,三個人按照五公里路線奔跑著,身影在那些埋頭苦干的人眼中變得越來越模糊。
整個駐訓(xùn)場的五公里跑到其實就是山民們長年走的山路。路兩旁時不時地出現(xiàn)山民們種的莊稼,有玉米,有花生,還有地瓜。這里可比不上院里那水泥柏油路啥的,都是土路,還有土坷垃,跑起路來有些硌腳。
“韓松你著什么急,又不卡你時間,跑那么快干什么?!焙竺?zhèn)鱽砘暨B杰的聲音。
“班長,跑完我還想回去吃晚飯呢,咱這一來一回中間再休息會怎么著也得倆小時,咱時間不夠啊?!表n松稍微平順了下氣息,放慢速度等著在后面慢悠悠一步三晃的兩位班長。
“放心,趕得回去,這才走了多遠,一會折返回去很快的。趕不回去咱也能在睡覺前回去。劉天,你問了今晚的口令了吧?!?p> “放心,早問好了?!眲⑻炫闹馗攀牡┑?。
雖然這條大道是一路暢通,沒見什么岔路口,不過在這深山野外的,沒有老兵的帶領(lǐng),韓松可不敢愣頭青似的一直跑下去,萬一真碰到什么拐彎路悶不吭聲地跑錯了方向,再想找回來的路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韓松!過來!”霍連杰叫住小步慢跑著的韓松,韓松回頭一看,見他倆站在一處草叢旁嘀咕著,似乎在討論什么。
韓松只好折身返回去找他倆。
“我記得就是這里,應(yīng)該不會錯的?!被暨B杰皺著眉,使勁回憶著。
“是這里嗎,可是這草太茂盛了,不像是咱們藏東西的那個地方?!眲⑻靺s覺得不像,但是卻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韓松看了看那草叢,沒覺得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有些奇怪的問:“班長,怎么了,這里是有什么東西嗎?”
霍連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仔細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劉天也是,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尤其是周圍不遠處幾棵少的可憐矮的可憐的小楊樹,不斷比劃著什么。
“就是這里沒錯了,不過草比去年密了些,很有可能是村民秋天打草的原因?!被暨B杰摸著下巴沉思道。
“那有沒有可能被村民發(fā)現(xiàn)給弄走了。”劉天有些擔(dān)心。
霍連杰搖搖頭,不過也有些不肯定:“應(yīng)該不會吧,這里離著農(nóng)田遠著呢,而且地方這么偏,是個山溝溝,咱們藏得足夠隱蔽,應(yīng)該不會輕易被發(fā)現(xiàn)?!?p> 竟然是為了找藏的東西,而且是兩位班長在這里藏的東西,該不會是什么違禁品吧。
“韓松,找找看是不是有個小包裹,用塑料袋包著的?!被暨B杰覺得這么猜也不是個辦法,索性找找看,沒有的話大不了繼續(xù)往前面找。
“啥東西啊,班長?!表n松見這草又高又密,擔(dān)心里面有什么不好的東XZ在里面,伺機給自己一口。
“去年有村民送了一袋西瓜種子,想著今年讓炊事班種上,這樣今年咱們就能吃上自己種的西瓜了。”霍連杰解釋道。
“班長你確定這種子還能用?再說了,現(xiàn)在是五月了,少說西瓜也得長三四個月吧,估計咱們駐訓(xùn)結(jié)束回到營院了這西瓜還沒熟呢吧?!?p> “來得及,那村名說這是早熟的品種,九十天就熟透了,而且今年咱們得待到九月中下旬呢,肯定吃得上?!?p> “難不成,班長你帶我來這里的原因是找這種子?!”韓松想起霍連杰下午的話。
“不然呢,你還真以為是為了讓你練體能啊,就你那體能一天就能恢復(fù)過來,以后有的是你跑的,少廢話,趕緊看看還有沒有?!?p> 這時候劉天突然遞過來一根木棍,韓松疑惑的看著他表示不解。
“拿著,萬一跑出來條蛇啥的,好打蛇,我可怕那東西了。”說完,趕緊跑的霍連杰身后去了,滿臉的小心翼翼。
韓松拿著棍子有些哭笑不得,這東西怎么可能打的了蛇,而且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劉大班長,竟然怕蛇。再說了你怕就怕吧,干嘛讓自己去打,說的好像自己就不怕一樣。
“沒事,要是真跑出一條蛇來,你讓開我來抓,蛇肉多美味啊。你個暴殄天物的家伙,給你吃都覺得白瞎了。”霍連杰一臉鄙視地看著劉天。
“吃沒問題,敢不給我吃,我就搶你們的。抓蛇我就算了,我有心理陰影?!眲⑻齑蟠蠓椒降爻姓J。
霍連杰和韓松哭笑不得,劉天臉皮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不給他吃,他是真的敢搶。
不再搭理這個家伙,霍連杰對韓松說道:“趕緊去看看,要是沒有咱們好去另外的地方查看,耽誤時間一會天真的黑了。咱們可沒帶手電,回不去的話非得凍死在這山溝溝里?!?p> 沒辦法,霍連杰發(fā)話了,劉班長又是一副隨時逃命的架勢,自己不去也沒人去了,韓松拿著劉天給的小木棍,小心翼翼的往前探著,這草的確夠密實,扒拉半天幾乎看不到草根,而且因為密不透風(fēng),撥開密密的草,里面?zhèn)鞒鲆还筛癄€的味道。
韓松心想都這味了,種子不會已經(jīng)腐爛了吧,那還有尋找的必要。
在仔細尋找的過程中,韓松發(fā)現(xiàn)有什么小動物的風(fēng)干的尸體趴在草徑上,只剩下一個空殼,里面空曠曠的,什么都沒,而且周圍一點風(fēng)都沒,異常的安靜,韓松突然覺得自己心噗噗地亂跳,就好像下一秒突然竄出什么東西。
“小心點韓松!”劉天好死不死的突然喊了一聲。
氣得韓松轉(zhuǎn)身沖著他罵了一句:“作死啊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突然,韓松發(fā)現(xiàn)他倆眼睛里一下子閃現(xiàn)出奇怪的光芒,似驚喜,似驚訝,似乎自己身后有什么東西吸引到了他倆。
未知的東西才可怕,韓松猜到可能是自己身后有什么東西吸引了兩位班長大人的目光。
“班長,什么,什么東西??!”
韓松慢慢的轉(zhuǎn)動身體,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現(xiàn)在自己最怕的就是有一條蛇出現(xiàn)在身后,等自己轉(zhuǎn)身后發(fā)起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咬上一口,那自己就虧大發(fā)了。
“別動!”霍連杰突然小聲吼道,讓他緩慢轉(zhuǎn)動的身體定在那里。
韓松看著劉天突然哆嗦了一下,就好像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站在霍連杰身后一動不動,眼睛死死盯著自己。
“班,班長,到底什么東西啊。”韓松有種想哭的感覺,自己從當(dāng)兵到現(xiàn)在就一直被他倆套路。先是套路參加什么勞什子新兵比武,前兩天又被套路上了山,緊接著套路玩牌要故意輸,現(xiàn)在又被套路做了誘餌,真不知道以后又會被套路干啥呢。
“好東西啊,韓松,千萬別動,放心,沒危險的,你一動咱今晚上的菜就沒了?!被暨B杰笑著小聲地說,一步步輕聲地靠近韓松,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的身后,甚至有光芒閃現(xiàn)出來。
但是,韓松看到劉天不動聲色地后退了兩步,似乎他很害怕和擔(dān)心。韓松想起霍連杰之前的話,要說這里有什么東西能讓劉天感到害怕。好像,除了蛇沒有別的東西了。
難不成,真的是蛇!
韓松心里忍不住要罵娘了,自己最親愛的班長大人竟然用他當(dāng)誘餌,目標僅僅是為了抓住一條蛇,更可怕的是,不知道這蛇是不是毒蛇!
“班長,我有一句媽賣批想說。”韓松恨得牙根癢癢,卻又不敢動,誰都知道蛇對移動的動物興趣最大,萬一它覺得自己肉香味美給上一口,估計今晚上就嗝屁著涼了。
“憋著!”霍連杰硬生生給懟回去了,氣的韓松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瞬間,遠處的劉天那想笑不敢笑的表情映入他的眼簾,韓松恨不得立馬掐死他。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笑,韓松心里默默畫著圓圈詛咒著他倆。
隨著霍連杰一步步的靠近,韓松似乎聽到了身后若有若無的一股摩擦的聲音,而且越來越近。劉天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緊張。
“小心!”劉天突然大吼一聲,韓松嚇得再也不管班長不動的命令,立馬跳起來,用盡全身力氣向前跑去,只求那蛇別咬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