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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階砌玉香

第三十九章 養(yǎng)傷

金階砌玉香 靡初迢迢 2112 2019-05-08 16:41:12

  翠微寺的山是鈺都最高的山,翠微寺的僧人,也是最高待遇的僧人,至少現(xiàn)在是。

  圓果大師只是其中一個僧人,相識的貴族也只擷芳一個,只因緣分,而非攀附。能夠這樣為她做一件事,已經(jīng)算是最高禮遇。

  晏南親自把佛珠系在擷芳的手腕上,本就纖細的手感覺又細了,失了原先的圓潤:“你快醒來吧,怪我,那天沒有派人保護好你?!?p>  說來也怪,戴上這顆佛珠后,擷芳的燒慢慢退下,神智也見清晰。

  兩天后就可以下床走動,沒什么大礙了,擷芳摸著這顆珠子碎碎念:“這圓果大師的珠子不比那黑玉佩好用,有了這個還找什么黑玉佩?!?p>  兩人都傷了,也不能隨意走動,鄭燮瑜就過來兩人做個伴。他正在一邊看書呢,聽著這個,隨口一問:“什么黑玉佩?”

  擷芳道:“是圓果大師說,我戴個黑玉佩可以保平安。只是這黑玉佩聽說一般人壓不住它,找一個別人呆過的會更好?!?p>  鄭燮瑜道:“我對這玉佩少有研究,不過可以幫你問問,依我看這圓果大師還是有些本領(lǐng)的,對你也是很上心,一聽到你有事就給你把這珠子給送來了。”

  擷芳道:“嗯,圓果大師與我自然是不同,我五歲那年病了,整日整日的難受,不愿意和人說話,一到傍晚時分又發(fā)燒,好幾次都燒暈了。太醫(yī)院說建議把我送出去養(yǎng)一陣,父皇選來選去,選中了翠微寺的圓果大師。我在那和小沙彌們一起玩,他們念經(jīng),我就在旁邊搗亂,他們?nèi)羰潜晃掖驍_到了,就會受到責(zé)罰,圓果大師每次都把我領(lǐng)出來,帶我去山上玩,那段時光真的很自由。”

  鄭燮瑜放下書聽著:“那你何時回宮的呢?”

  擷芳抱膝而坐:“其實我很不愿意回去,在山野里自由自在的,多好??墒歉富收f我是皇長女,必須回去接受皇長女的教育,我的身份注定的責(zé)任,不能逃避?!?p>  “自然,尊貴者的責(zé)任是付出自己的一生。”鄭燮瑜道。

  “在宮里我過得很不開心,這三年里,父皇努力耕耘,居然給我添了三個妹妹,三個弟弟。他們都在母妃的庇護之下,又有人照顧,而我則認皇后娘娘做母親。很多時候我不想生氣,只想自己安安靜靜,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可是他們不讓我安生。那時候我撿了一只小貓咪,白絨絨的,臉圓圓的,我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絨絨。養(yǎng)在宮殿里,每天給它吃小魚干,和它相處是我最快樂的時候??墒怯幸淮挝液鸵粋€公主起了爭執(zhí),它可以哭著沖向母妃的懷抱,沒過幾天,我的小貓咪絨絨被毒死了,口吐白沫,四肢挺直,躺在墻角。我找了塊紅綢子給它包起來,葬在我殿前的柳樹下,這么多年了,我都快要忘記這事了。自那以后,我再沒養(yǎng)過小動物,只是自己種些花草,若是被人鏟了去,我可以再種。圓果大師最擅長種曇花,那時候我晚上熬不住,先睡下,到了時候,他來喊我去看?!?p>  鄭燮瑜眼中帶著欣賞之色:“所以你的性格就像山水一般,沉靜溫柔卻保羅一切?!?p>  擷芳哈哈笑著:“原來你覺得我沉靜溫柔,哈哈,晏南經(jīng)常說我鬧騰,父皇也說我是跳脫的,只是在不熟的人面前,我不愿意多說話而已。反正我已經(jīng)是受寵的長公主了,愛做什么便做什么?!?p>  鄭燮瑜道:“你現(xiàn)在真的很自由了,能夠肆無忌憚的去做一些事。不管在哪里,自由都是罕有之物?!?p>  擷芳搖搖頭:“你不懂,我的自由是我自己給的。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p>  兩人相視一笑,擷芳撿起他看的書,竟是詩經(jīng)。

  《北風(fēng)》

  北風(fēng)其涼,雨雪其雱。

  惠而好我,攜手同行。

  其虛其邪?

  既亟只且!

  北風(fēng)其喈,雨雪其霏。

  惠而好我,攜手同歸。

  其虛其邪?

  既亟只且!

  莫**狐,莫黑匪烏。

  惠而好我,攜手同車。

  其虛其邪?

  既亟只且!

  “太傅,你有何見解?”擷芳問。

  “公主,臣的見解與公主一樣,如今病中,借此機會,偷得浮生半日閑,就拿來看看?!编嵺畦げ粍勇暽亩惚芰?。

  擷芳笑吟吟:“你這詩經(jīng)借我?guī)滋臁!?p>  鄭燮瑜道:“不過是本書而已,我這有本書我想你會更感興趣?!?p>  擷芳問:“什么書?”

  鄭燮瑜拿起狐皮大衣給擷芳穿上:“走!去書房?!?p>  這幾日風(fēng)大,還是入骨的寒冷,一路的草木還是一片蕭條之事。一到就趕緊關(guān)上門,“快,到這暖暖手!”鄭燮瑜拉著擷芳過來。

  擷芳搓搓手,已經(jīng)有點泛紅,鄭燮瑜找了個手爐過來,擷芳揣在懷里,這書房可能是鄭府最大的屋子了,收拾的干干凈凈,墻面上掛著好多畫,山水花鳥都有。

  書架都是檀木架,油光锃亮,想來每日都有人收拾,每本書都被靜心包裝過。

  “你來看這,我收集的民間話本,很有趣的,你可以都帶著去看可比這《詩經(jīng)》有趣多了?!编嵺畦ひ槐颈灸贸鰜?,摞到桌上。

  擷芳隨手拿起一本翻開看看,言語風(fēng)趣,行文跳脫,多是清新之語,看完心情大爽。

  “果然,你懂我,阿瑜?!睌X芳拍了拍他的肩。

  鄭燮瑜坐在一邊繼續(xù)看書,書房里安靜極了,擷芳很快的看完一本,再看又會沉迷不想起,索性找了個筆,在那畫畫。

  鄭燮瑜坐在窗邊,他嫌屋子熱了些,小風(fēng)細細,吹動了頭發(fā),眼睫毛又濃又密,低垂著,姿態(tài)優(yōu)雅,美男如畫。

  擷芳手笨,囫圇幾筆,不大像,索性自由發(fā)揮起來,給他畫上胡子,戴個破爛帽子,衣衫襤褸,再在臉上添了道刀疤,竟完全看不出原像來,這個樣子好笑極了,擷芳在腦海中構(gòu)想著他沿路乞討的畫面,吃吃的笑起來了。

  鄭燮瑜抬頭看她正盯著畫傻笑,走過去一看:“你這筆法粗糙了些,但是創(chuàng)意很好,我都沒想到我可以是這樣?!?p>  擷芳的筆一哆嗦掉落在地上:“你看出來了?”

  鄭燮瑜笑瞇瞇的:“你畫的很好的?!?p>  擷芳想要撕掉,鄭燮瑜搶了過來:“不錯,公主賞賜,臣領(lǐng)賞了?!?p>  擷芳心中大喊“敗筆,敗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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