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晚上。
良燈和四季吃完晚飯。
“你且把心放肚子里，這次的主審，是我特意去大理寺求的古大人，古大人家祖上算是以大理寺為家，出過五代名臣，還從來沒有斷錯案子的先例?！?p> 四季點點頭。
“鳳哥哥從牢里認(rèn)識一個朋友，叫徐厲?！?p> 良燈說：“別擔(dān)心，是個好人，是我父親當(dāng)年連累了他。他這最有所為的年紀(jì)，都耗在牢里了！”
四季還從未聽良燈提起過他以前的事。
“當(dāng)年我父親是戶部侍郎，朝廷派他去主理賑災(zāi)，他判斷有誤，致使損失了幾名官員，甚至許多百姓的性命?！?p> “徐厲是剛上任的兵部侍郎，也在其中。”
“皇上震怒，但凡涉及這件事的官員都被判罪?！?p> “母親聽說這件事后，生了場病，就去了。”
四季拍拍良燈的手，說：“都過去了，現(xiàn)在挺好的了。”
良燈拉過四季的手握住，說：“是，明天下午我回來，與你一起去吧！算起來徐大哥也該出來了！
牢房里，鳳臺試探著詢問徐厲的刑期。
徐厲說：“我也不太記得，好似快到了吧！”
鳳臺很高興：“那你出去后，可要來我的戲園子，我請你看戲，喝酒！”
徐厲笑笑，說：“我打算離開京都。”
鳳臺更高興了：“我也這樣打算的，我在這邊待夠了，我這次出事，不知道多少同行高興呢！”
徐厲問：“你是因為什么事？”
鳳臺苦著臉，支支吾吾半響。
徐厲皺眉，說：“大聲點兒，什么事？”
鳳臺瞪著徐厲說：“就一個想要買我的女人死了，我在她家對過走場呢！”
徐厲笑笑：“怎么，在她家對過還能這么扯上你？”
“也邀請她了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個同行就說看見過我和她糾纏，我呸，那都是老黃歷了！”
徐厲看了眼鳳臺那張臉，確實勾人：“那你和她好上沒？”
鳳臺生氣了：“好上了！特別好！”
徐厲又笑：“我看沒有，瞅你還嫩的很呢！”
鳳臺坐的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不想和這個人好了，不讓他來看自己唱戲了！
翌日。
徐厲看見良燈時，才感嘆，自己確實是在牢里度過了許久。
久到當(dāng)年那個跪在自己面前替父親道歉，痛哭的男孩子，已經(jīng)長大！
良燈向徐厲行禮：“徐大哥?！?p> 徐厲說：“過來，我看看你！”
“長大了。”徐厲拍拍良燈的肩膀說：“怎么又過來了？不是說讓你別過來，你過來一次，他們就記得一次?！?p> 良燈說：“這么些年了，當(dāng)年的那些人也剩的不多了，大理寺的古大人說，讓你提前出來，今日就可與我回府?！?p> 徐厲看看另一邊吃著飯，側(cè)著耳朵偷聽的鳳臺。
鳳臺趕緊隨意夾起一口菜。
良燈也順著徐厲的視線看過去。
徐厲說：“等等他吧，等他出去，我再一塊就是，不差這些日子！”
良燈點點頭：“徐大哥快去吃吧，一會兒就涼透了！”
鳳臺遞給徐厲一只豬蹄：“這個好吃！”
徐厲接過，看了看扎著婦人發(fā)髻的四季，他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徐厲問良燈：“你與鳳臺的妹妹是怎么認(rèn)識的？”
良燈小心的說：“四季是我的妻子?！?p> 徐厲雖然愛護(hù)良燈，但：“四季，你是真心愿意的嗎？你別害怕，要是他強(qiáng)迫你，我馬上就能出去打斷他的腿！”
鳳臺啃著豬蹄，咧著嘴看良燈的笑話！
四季心說，咋還要打斷腿！
“我愿意的，良燈對我很好。”
徐厲想，對你好，也不是就愿意白頭的。
徐厲心里這么想，卻還是說：“對你好就行?！?p> 鳳臺將骨頭放在一邊，又瞅了眼徐厲，只要有徐厲，良燈就不敢欺負(fù)四季，將來四季要是不想和良燈在一塊了，也就徐厲能幫忙。
怎樣能讓徐厲站在四季這邊呢？
鳳臺在牢房里，從四季的只言片語也能知道良燈為自己的案子忙前忙后。
細(xì)致到連仵作都是特意找的京都最好的。
鳳臺知道，良燈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四季。
但他每回在牢房，看到陪同在四季身邊良燈，還是覺得糟心。
只讓停云陪著來不就行？
非得讓我每天下午瞅著他跟四季出雙入對。
良燈還總是拉拉四季的胳膊，牽牽四季的手。
后來，還從食盒里多放一盤糕點或者其他什么小食，給四季吃。
鳳臺倒是看出了良燈對四季的用心。
只要四季還愿意和良燈在一起，他倆在一起也無妨。
總歸還是比一般夫妻要和睦！
一般人家也不會喜歡四季的嘴饞，說不得還要拿四季出身不明來挑剔。
怎么想來想去，覺得這個公公還不錯呢？
一定是想錯了！
古大人果然不負(fù)先人的名聲，半個月就告破了這個案子。
四季從鳳臺口中得知那個被殺的女人她曾經(jīng)見過。
那個說不會愿意和別人搶男人的女人。
被自己新婚夫君的情婦誤殺。
她以為她遇到了良人呢！
四季在站在公堂外，看見了那個殺人的女人。
竟然長得柔柔弱弱，在公堂上哭的泣不成聲。
而那個新婚夫君，其貌不揚(yáng)，回話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
四季奇怪，先前那個看上過鳳臺的女人，怎么又會嫁給這樣的男人？
四季為當(dāng)初那個豪放不拘的女人可惜。
夜晚。
良燈和四季得知，鳳臺與徐厲要一起離開京都。
“鳳哥哥要去哪？什么時候回來？”
“我先與徐大哥一起去他的家鄉(xiāng)，之后就……就四處走走！”
鳳臺想帶著戲班子里愿意跟著他的人，去各地走走，京都沒有與自己交好的同行，自己也不屑再與他們爭斗。
鳳臺走時，四季又問：“什么時候回來？”
鳳臺笑笑：“會回來看你的，等我到了地方，就給你寫信，托人給你送當(dāng)?shù)氐拿朗常 ?p> 四季點點頭。
鳳臺對良燈說：“你要好好對四季，不管怎樣，你都要對她好，不然……”，鳳臺朝良燈示意了一下徐厲的方向：“這趟下來，我一定會拿下的！”
良燈不明所以。
四季也沒聽明白。
什么意思？
但這都不妨礙鳳臺好似很厲害的樣子！
鳳臺的馬車漸行漸遠(yuǎn)。
四季的眼淚大串大串地朝下流，良燈將四季抱在懷里安慰。
四季哭的厲害，涕泗橫流。
良燈掏出手帕來給她擤鼻涕。
四季沒好意思就著良燈的手擤鼻涕，接過手帕來自己擤鼻涕。
而李季就在旁邊一直看著，根本插不上手。
良燈拉著四季坐上轎子離開。
李季站在原地，感覺自己不僅送別了鳳哥哥，還來送別了姐姐！
怪不得鳳哥哥說良燈不好，他現(xiàn)在看也覺得不好！
要不，他還是支持李公子？
四季坐在轎子里邊哭邊啞著嗓子和良燈說：“鳳哥哥在戲園子里老被打，明明他學(xué)的最好，那些人都排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