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出后山
翌日。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傾撒在大地上時,林牧緩緩張開雙眸,眼中實質(zhì)般的精光一閃而逝。
“呼……”
“至尊骨不但恢復(fù)了我的實力,讓我的根骨也有了質(zhì)一般的飛躍!”
他眼中有掩飾不住的欣喜。
就這一夜的修行,吞吐的靈力幾乎比得上他先前小半月了。
眸光掃過大殿,落到了不遠處莫紅魚的身上。
可能昨夜太過疲憊,至今仍未蘇醒。
她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縮成小小一團,柳眉緊皺,像是做了什么噩夢,讓眉心的傷疤看起來很是猙獰。
林牧想了想,恍然發(fā)覺,從昨日收徒至今,自己好像都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躺在那里總歸不好?!?p> 雖然兩人各懷心思,但終究還是有師徒的名分的。
林牧起身,向著莫紅魚走去,準備將她抱到內(nèi)殿休息。
然而,就在林牧剛剛靠近,原本正在熟睡的莫紅魚,猛然張開雙眼。
她下意識撿起手邊的劍,直指林牧。
那張小臉驟然變得兇狠起來,齜牙咧嘴,喉間發(fā)出低沉的嘶吼聲,像極了一只領(lǐng)地被侵犯的小獸。
尤其是那雙杏眼中的狠厲,與昨日劍斬張茹三人時一模一樣。
林牧相信,若是自己再靠近一步,莫紅魚會毫不猶豫的刺出手中的劍!
看到莫紅魚那下意識的反應(yīng),林牧先是愣了愣,而后眉頭緊皺。
她……過去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莫紅魚驚醒后,看清林牧的面容,終于回過神來。
“弟子失禮了,還請師尊恕罪!”
她連忙向林牧磕頭行禮。
“無妨!”
林牧伸手,一股柔力將其托起。
而后,他看了看莫紅魚緊緊握劍的手,淡淡道:“這只是普通的鐵劍,可傷不了修士?!?p> 聞言,莫紅魚小臉一紅,連忙將劍扔掉。
“你叫什么名字?”林牧問道。
莫紅魚低著腦袋,語氣恭敬:“莫紅魚?!?p> “莫…紅…魚!”林牧輕念一聲,笑道:“很好聽的名字?!?p> 只是隨口一句夸贊,莫紅魚心中卻是輕顫,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師尊是天魔宗第一個,覺得我名字好聽的人?!?p> 自她被擄來天魔宗,那些殺人如麻的天魔宗弟子,都不屑享用她,將她扔到雜役院。
而在雜役院,她又被當做災(zāi)星,禍害,受盡折磨。
林牧,是第一個夸贊她的人。
“去洗漱一番?!?p>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林牧溫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稍后為師去給你尋一枚淬體丹,替你洗髓易經(jīng)?!?p> 聞言,莫紅魚抬起頭來,抿了抿干裂的唇:“師尊是要……出后山?”
“怎么?有事?”
見莫紅魚欲言又止的模樣,林牧停下了腳步。
莫紅魚猶豫一番,還是低聲開口道:
“天魔宗內(nèi),就連雜役弟子都知道,老宗主的五位義子和六大長老,都想要師尊的命?!?p> “若他們發(fā)現(xiàn)了師尊實力恢復(fù),恐怕……”
說到這兒,莫紅魚沒有繼續(xù)下去。
“恐怕我會死?”
林牧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是真的擔心為師的安危,還是擔心為師死后,無法助你復(fù)仇?”
似乎被戳穿了心思,莫紅魚腦袋埋的更低,拱手道:“弟子不敢。”
“有時候隱忍,是解決不了任何事的!”
林牧看著她,淡然笑道:“實力恢復(fù)這件事,他們遲早會知道。”
“既然為師敢出后山,自有把握,你在此安心等候便是!”
說罷,林牧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大殿,向著山下走去。
……
行走在寂靜的山路中,林牧腦中思緒急轉(zhuǎn)。
此番下山,一是為了尋淬體丹,授徒獲得獎勵。
二來,便是心中有許多疑惑,想要去解開。
第一個疑惑,便是老宗主之死。
記憶中,老宗主召見他那日,氣血旺盛,正值巔峰狀態(tài),絕非是回光返照。
可卻在第二日,羽化仙逝了!
一位經(jīng)歷過九道涅槃之火的涅槃境強者,怎么可能會死的如此突然?
但偏偏整個天魔宗都見到了老宗主羽化的場面。
林牧也可以確定,那不是假身,是真正的羽化仙逝。
可就是這樣,才顯得奇怪。
第二個疑惑,為何要選他繼承天魔宗宗主之位。
幾日前,他才不過剛?cè)氲缹m境。
論資歷,論心性,論實力,都遠遠輪不到他來繼承。
可老宗主就是認定了他,連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不僅其他五位義子不明白,就連林牧自己也很不解。
第三個疑惑,也是最讓他感到奇怪的地方。
既然選擇他來繼承宗主之位,為何非要廢除自己的根骨和修為?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一來,會讓天魔宗上下動亂嗎?
除非他是故意而為,可理由呢?
是想要讓天魔宗為他陪葬?
邏輯上根本說不通。
老宗主能讓天魔宗發(fā)展成為莽荒域的超然勢力,壓得那些自詡正道的勢力連頭都抬不起來。
這樣的人物,又怎么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他的每一步,必然有其道理。
“既然是有意而為,那定然會留下線索,作為和老宗主最親密的五位義子和六大長老,或許他們知曉其中之秘!”
林牧很快便理清了思緒。
不多時,他便來到后山山腳。
只是,就在他準備離開后山時,兩道血色人影,從山澗之中躍出,攔在了他面前:
“赤血大人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出后山!”
“林牧大人,還是請回吧!”
林牧雙眼微瞇,看向攔路的兩名弟子。
赤血,便是老宗主五位義子其中之一,排行老五。
“任何人不得進出后山?”林牧冰冷的眸子掃過兩人,淡漠道:
“那為何昨夜會有三名雜役弟子闖入本座的寢宮?”
聞言,其中一名弟子陰笑一聲:“林牧大人說什么?哪里有雜役弟子闖入了?”
“不知道?”
林牧冷笑一聲。
他們無非是放幾個雜役弟子進來,想要羞辱折磨自己罷了。
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宗主義子,現(xiàn)在卻連雜役弟子都能欺負,多有趣??!
魔道弟子就是這般,當你實力強大,權(quán)勢滔天時,他們諂媚的如條哈巴狗。
但當你失勢時,他們恨不得將你狠狠踩在腳下。
人的劣根性,在他們身上會無限放大。
“若本座今日,非要出去呢?”
林牧向前踏了一步。
見狀,那兩名弟子臉上都露出一抹病態(tài)般的笑容:
“林牧大人最好不要找不自在,您的命,可金貴著呢,折損在我們手中,可不值得?。 ?p> 看著躍躍欲試,想要動手的兩名赤血堂弟子,林牧懶得廢話。
他一掌拍出。
剎那間,風云震動,天地間的靈力瘋狂的在他面前匯聚,恐怖的威壓,如山岳般,落在那兩名弟子身上。
噗!
只是一瞬,其中一名弟子連慘叫聲都未發(fā)出,便化作血霧。
而另一名弟子,整個人直接跪在林牧面前,恐怖的力量,讓他雙腿斷裂,森白的骨骼刺破血肉,裸露出來。
他艱難抬頭,看著林牧,臉上的笑容凝固,被恐懼和不可置信所替代。
“天地之力,你……你踏入仙凡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