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纏綿幽怨,仿佛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魔力,讓無心神智逐漸變得混沌不清。
“蘭花指捻紅塵似水”
“三尺紅臺,萬事入歌吹”
“唱別久悲不成悲,十分紅處竟成灰”
“愿誰記得誰,最好的年歲”
“夫君,你可還記得青鸞……”一聲哀怨的嘆息,一個身穿紅裙,頭戴金冠相貌秀麗的女人抱著琵琶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你……是誰?!睙o心看著眼前的女人,腦海中轟然作響,一幅幅模糊的畫面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他極力的想要看清,可是又好似蒙上了一層薄紗。
“夫君,千年一別,你可是已經忘了青鸞?!迸松袂榘г?,望著無心的眸子中寫滿了哀傷。
“青鸞?”這個名字好熟悉,這張容顏也似曾相識,為什么就是想不起來。
無心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神情痛苦,臉色慘白。
“用我的樣子做成的紙人就是為了對付這個人?”
陰影處,岳綺羅面無表情的看著蹲在地上的無心,感覺林徽是不是對‘厲害’這個詞有什么誤解。
“你沒什么感覺嗎?”按照劇情來看,岳綺羅就是柳青鸞,或者說是柳青鸞和柳玄鵠的綜合體?
看無心都有這么大的反應,岳綺羅為什么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像劇情那樣對無心有那么狂熱,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該有什么反應?”
岳綺羅眨了眨眼,不明白林徽說的是什么意思,這個人長的確實挺好看的,也僅僅只是好看而已,你這家伙也不比他差呀。
“沒什么?!绷只帐χ鴵u了搖頭,關于岳綺羅和無心的關系是一樁無頭公案,他實在沒必要追根究底。
“里面進展到什么程度了?”林徽從兜里抓了一把瓜子給岳綺羅,順便往自己嘴里丟了一顆。
“已經狗頭鍘了。”岳綺羅磕著瓜子,隨口回答。
林徽點了點頭,里面的劇情挺精彩的,上演了一出包公夜審蘇連順的戲碼,既然包大人已經拉出了狗頭鍘,想必審問進入了尾聲。
“就是不知道那位王先生能不能下的了狠手?!?p> “應該能,那位不是什么善茬,有人命因果在身的。”岳綺羅咂吧咂吧嘴,說道:“有點渴,我進去喝點水?!?p> 不知道這樣能不能喚醒無心一丟丟的記憶,哪怕有一絲,就能憑借這一絲的記憶徹底擊碎他的記憶封印。
明明費盡心機的封印了過往記憶,偏偏在失去記憶之后又想要找回來,這不是矛盾嗎?
既然你想要找回來,那我就幫你一次。與其渾渾噩噩,失魂落魄的活著,不如清楚的記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我的到來直接改變了月牙必死的命運,讓你們可以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幫了你這么一個大忙,你不介意幫幫我吧?”
林徽雙手插入風衣衣兜里,面無表情的看著不遠處的無心。
此時無心依舊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原本漆黑純凈的雙眼已經漸漸變成了紅色。
“青鸞……”腦海中模糊的畫面不斷閃現(xiàn),可是他卻無法看清,只感覺自己失去了一生之中最為重要的人。
那種痛失摯愛,又將其遺忘的痛苦正在深深侵蝕著他的理智。
“夫君既已忘記青鸞,那青鸞也不多做打擾,只希望夫君日后一切安好。”
‘柳青鸞’說著漸漸紅了眼眶,她輕撫著無心的臉頰,點點珠淚隨風飄落。
“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晞,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努力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悲戚的低語中,‘柳青鸞’猛的起身,衣袖擺動哭泣著跑進了黑暗之中。
“青鸞,青鸞……”
腦海中逐漸翻涌的記憶讓無心頭疼欲裂,他癱軟在地上,雙手抱著頭看著‘柳青鸞’消失的方向呼喊著已經被自己遺忘的名字。
“真棒!”黑暗里,林徽彎下身收起跑到自己腳邊的紙人,低頭笑了笑隱沒在陰影中。
“怎么樣了?”林徽走進大堂看到岳綺羅站在門口磕著瓜子,旁邊小桌上還放著一杯茶水。
“完事兒了?!痹谰_羅吐出瓜子皮,喝了一口茶水撇了撇嘴低聲說道:“無趣?!?p> “喲呵,王先生還真下了死手,是我小瞧了他。這該不會是幻境吧?”
大堂里,兩顆圓滾滾的頭顱滾落在一旁,王先生正襟危坐,面無表情,任由殷紅的血跡在腳邊流淌。
“精靈的復仇任務已完成,蘇連順,蘇曉群夫婦死亡,獲得100積分?!?p> 本子冰冷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讓林徽確認蘇連順夫婦確實被王先生弄死了。
看來在原劇情之中,如果沒有無心的阻攔,他們同樣會死。
“王先生大仇得報,當浮一大白?!弊哌M大堂,林徽拱了拱手。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王先生表情冰冷,并沒有復仇后的喜悅。
“兩個流落塵世的可憐人罷了?!绷只找涣蔑L衣,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我們無意和王先生為敵,只是看不慣這對夫婦殘害生靈,恰巧碰到,順水推舟罷了?!?p> “可憐人?你們處心積慮讓我殺蘇連順夫婦,無非就是想要借刀殺人!你們有沒有想過,我這把刀豈是那么容易借的?”
王先生目光森冷的盯著林徽和岳綺羅,怒火得到宣泄,冷靜下來之后,他心中的悔意直沖云霄。
修行之人,若想修得正果,切不可亂造殺孽。尤其是他們這種山中精靈,更是不可沾染絲毫因果。
如今,自身又添兩條人命,這使得他本就不平坦的道路變得愈發(fā)艱難,他豈能不恨!
“王先生這話張某不敢茍同?!绷只辗畔率种胁璞鏌o表情的說道:“沒有我,你就不會復仇了嗎?你依然會,只是時間早晚問題。王先生何必自己遂了心意,把過錯推給張某?”
“借刀殺人?我這充其量是順水推舟罷了?!绷只掌鹕砉傲斯笆郑骸笆虑橐蚜?,張某告辭?!?p> “順水推舟?說的輕巧!我本意就不曾想殺他們夫婦,若不是你鼓動,怎會讓我在尚未超度這些亡靈的情況下,貿然發(fā)動?”
身后轟然一聲巨響,大堂里的氣氛頓時一變,無盡的怨念煞氣驟然爆發(fā)。
與此同時,大廳的門在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下——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