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哪個牙尖嘴利的賤丫頭呢,原來是小秧?。≡趺??半年沒見膽子大了?不僅敢頂撞你奶了,還敢偷盜了?看來這半年來,我那嫂子沒少教你些歪門邪道?。 ?p> 人沒見,尖利的聲音先到。
不用猜,依著原主的記憶,楊秧也能知道來人是楊欣欣的母親,原主的親姑姑——楊春梅。
記憶里,楊春梅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往往三言兩語把原主以及原主的娘懟得說不出話來。
以前,楊木林還在的時候,她作為外嫁女,回來對哥嫂還算客客氣氣的,楊木林一走,她本性暴露無遺。
這不,半年前她尋了個照顧嫂子,照顧老母親為由,全家(包括她丈夫)搬了回來住。
只是,照顧著照顧著,楊李氏的身子病得更重了,后來也不知道怎么著就被傳出得了肺癆病。
楊秧回憶間,楊春梅也出現(xiàn)在了人前。
只是卻沒見楊欣欣與錢朵朵出來,想來是因為之前的事覺得丟人沒敢出來見人吧?
不過她們如何,楊秧其實也不怎么在意,她在意的是眼前人。
一眼望去,年輕婦人墨發(fā)輕挽,身上穿著一襲嫩綠襦裙,樣子看上去溫婉柔美,大方可人。
只是這內里,怕是有深入接觸過才知道是有多黑暗了。
就像她短短那么三兩句話,全把責任摘了個干干凈凈不說,還暗指李芳不會教育兒女,才導致了楊秧這般沒大沒小,沒素養(yǎng)。
楊秧掂了掂背后的兩個袋子,嘴角又勾了勾,反諷道:“姑姑許久不見,這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會空穴來風啊。”
楊春梅嘴角僵硬,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什么空穴來風?我不知道你說什么。”
“不知道?”楊秧大方的笑笑,“沒關系啊,侄女我會跟你道明了的?!?p> 楊春梅張張嘴,剛想說話,楊秧的話緊接而來了:“第一,我娘臥病在床已經兩年之久,平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更不提教我怎么做人?!?p> 言外之意,我所有的言行舉止全都是跟著楊趙氏學的。
“第二,我沒有頂撞我奶,因為我說的是事實?!?p> “第三,我回我自己家拿我該得的東西,又算哪門子的偷盜?”
楊趙氏一聽楊秧說這里還是她家,頓時就不樂意了,“放屁,這是我老婆子的家,你家在村后頭。”
“哦?”楊秧只一個字,卻把尾音掉得極高。聽得楊趙氏心里七上八下的,竟一時拿不準楊秧究竟想如何。
果然,楊秧后面的話接著來了,“如若沒記錯,這個家里的每一塊磚頭,每一片瓦片都是我爹打拼賺回來的吧?現(xiàn)在奶你竟然說這里不是我家?那我倒想問問了,那又該是誰家了?”
楊秧說著,眼神還有意無意地瞥向了楊春梅,像是在問:莫不是是這個已經外嫁女兒的家?
或許是楊秧的眼神太過犀利,楊春梅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扯著楊趙氏的胳膊道:“娘,這里確實也是小秧的家呢,她回來拿什么都是應該的。只是……”
楊秧挑眉,“只是什么?”
楊春梅笑容溫和,只是她那雙別人看不見的手卻死掐著楊趙氏,“只是,你這丫頭,回來怎么也不吱一聲呢,害得你奶以為賊子進屋了呢?!?p> 楊秧眨眨眼,“讓奶誤會是我不對,但不是我不想吱聲啊,實在是你們聊的內容,我一個女孩子家不好參與啊!”
楊趙氏與楊春梅聞言,臉色頓時變幻莫測。
因為一開始楊趙氏的聲音就不算小,所以這會間就引來了許多鄰居們出來觀看。
看到楊趙氏與楊春梅倆人臉色青紅交錯,許多人又開始猜測原因了:
“能被一個閨閣女子說不適合參與的話題,你們覺得會是什么話題啊?”
“能是什么話題?無非是那點事唄?!?p> “話是這樣沒錯,只是這楊春梅她男人不在,這老婆子與楊春梅能說些什么???”
“噓,我聽說春梅這丫頭管不住男人,我猜啊,這老婆子定是在傳授些那方面秘術……”
“哦,原來如此!”
看著村民們嘀嘀咕咕又一臉的了然的樣子,楊春梅急的再也不記得維護形象,直接吼道:“你們這些長舌婦懂什么?動不動就亂嚼舌根,吃飽了撐著?”
“切,敢做不敢讓人議論了?!?p> “就是,還好我家閨女沒聽見,不然我撕爛你們這些不知羞恥的人的嘴臉?!?p> 楊秧這邊還沒處理好,又來一大堆說閑話不腰疼的,楊春梅覺得她真是要氣死了。
她狠狠地瞪了眼楊秧,都怪這個見蹄子,要不是她,她女兒與楊蕭笙還好好的,她也不會被人說三道四,指指點點。
楊春梅忍了忍,又深吸好幾口氣,道:“小秧剛剛聽錯了,因為我跟娘說的是女德,并不是你們嘴里的……嘴里的……”
楊春梅一臉的難以啟齒,看上去又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楊秧心中冷笑,這個楊春梅,確實有那么丁點兒手段呢!
不過,那又如何?
她現(xiàn)在遇上的是她這個來自未來世界的楊秧!
楊秧抿了抿嘴,聲音小小的嘀咕道:“其實,其實奶與姑姑也沒說什么,只是說,說姑姑多年沒能為朱家添個男丁,想,想要……”
想要什么,不必楊秧明說,相信已經足夠在場的,善于嗑瓜的村民們自行補腦。
雖然在楊秧這兒,沒有那什么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觀念,但她沒有并不等同于楊家村沒有?。?p> 所以,眾人們一聽,楊春梅多年無子,又紛紛開始猜測起來了,
“哇,難怪一直住在娘家呢,原來是被夫家趕了回來?!?p> “可不嗎?你看,朱欣欣都改成了楊欣欣了,還能不是被趕出來嘛?”
楊春梅聞言,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了喉嚨,直灑大地。想辯駁什么,一時間又沒詞。
“胡說八道!”楊趙氏趁著楊秧沒注意,拿著掃把的手,就一把往楊秧身上招呼而去,“敢咒你姑姑生不出兒子?信不信老婆子我撕爛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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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白丁
楊秧的母親名為李芳,更多的時候,我用的是楊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