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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歸夢二悠悠

第四十章 我就是要做胡蘿卜

紅樓歸夢二悠悠 引之家大小姐 3810 2019-04-30 19:58:00

  小小世界妙妙妙,這個細皮嫩肉的小二百五居然也住在海悅樓。于是,我倆相約各自回房收拾好儀容之后酒樓大堂見。

  一戒看到我鼻青臉腫蓬頭垢面的模樣,不禁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二戒,你才離開師傅一個時辰就被揍成這般模樣,要是離了師父一日,還不被揍得尸骨無存?”

  “我謝謝你啊。您老人家怎么舍得這么咒你水靈靈俏滴滴的徒兒呢?徒兒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就是因為太過耀眼,太過閃亮。一出門,那些善男信女就忍不住往我身上撲。只為一睹我的芳容,他們都打起來了好哇。你都沒見那個場面,叫一個人山人海呦。我是為了阻擋血流成河的悲慘場面,才舍身上前阻止的。奈何太激烈,還是受了些無妄小傷。哎,長得太好看也是一種罪孽?!?p>  一戒捏著下巴點頭,難得思考,難得正色道:“那為師往后出門還是要帶個幕籬,驚艷動人的氣質(zhì)遮擋不住,好歹得把舉世無雙的面相遮一遮。”

  不想搭理他個沒正經(jīng)的,我把裝著鞋子的包裹扔到床上,又將藍珀手串沖他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一戒伸手一抓,那叫一個穩(wěn)準(zhǔn)狠,套在手上盤了一會兒,喃喃道:“有點兒輕。”

  居然還嫌棄?!就是為了這串鏈子我才被弄成這個狼狽樣的好么!

  我撇嘴,不再理他,徑自走到陽臺上,氣運丹田,河西獅吼:“燒水!沐??!”

  這一吼還帶回音的嘞,我跑到陽臺一側(cè),伸頭望了望,瞧見啥,小伙兒也站在陽臺的一側(cè)朝妞兒這邊張望呢。

  我對他揮手,喊道:“下去摘桃花呀!”

  “好!”

  兩個一般高的孩子左一棵右一棵地開始辣手摧花的強悍行動,糟蹋完一棵樹我就踩斷一棵,他幫著我一起踩,還不忘沖著邊上候著的伙計道:“拿去燒柴!”

  妞兒多想拉著他的小手,感慨一句:“知己??!”

  “爺叫二戒,你叫什么?”

  他瞬間憋紅了臉,忍了許久,終是噗嗤一聲笑出來,捂著肚子道:“哈哈哈...二戒!怎么取個和尚名字?二戒哈哈哈....”

  拍他的腦袋我是拍上癮了,一記下去他捂著頭不再笑,我很鄭重說道:“不許笑,要有一顆修行的心,知道不?爺是半個出家人,二戒是爺?shù)姆ㄌ??!?p>  “哦,我...爺叫南行。”

  “寸步難行的難行?也不見得多好聽,還好意思笑話爺?”

  他揮起小拳頭,在我面前晃了晃,道:“是南方有喬木的南,景行行止的行?!?p>  我抬起下巴瞪他,他很慫地放下拳頭,妞兒很是欣慰地說道:“啥啥啥啥,我獨南行。啥啥啥啥,死生挈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南行,你爹娘一定很相愛?!?p>  南行聽我謅地眼眸里波光閃閃,閃過一絲激動,一絲悵然,一絲失落,幽幽道:“算是相愛吧,只是...不說這個,那是他們的事!對了,二戒,你為什么只是半個出家人?

  “爺也不知道,師傅說只收半個徒弟,所以爺就是半個出家人咯?!?p>  他輕抿嫩唇,也學(xué)起我的模樣,點頭道:“好高深,你師父一定是得道高僧?!?p>  我抬起下巴尖兒示意他抬頭上看,喏,他心中的得道高僧正撐著下巴歪著頭看我們損壞公物破壞環(huán)境傻樂呢。

  南行抬頭望了望,恍惚一會兒,很是狗腿地來一句:“果真是得道高僧...二戒,你師父長得真高?!?p>  我倒!南行啊,你是上天派下來給我逗樂的么?高僧的高定義是個子高嗎?

 ?。?不然呢?

  -還有跳得高。)

  ----------------

  現(xiàn)實是,妞兒是上天派來給他們當(dāng)樂子逗的!

  “大驚什么小怪!爺就是想做一根胡蘿卜怎么啦?!”

  妞兒不就是穿了一身橙色么,至于么,這回頭率...

  還有眼前這兩個人,什么表情這是!

  “想笑就笑,被笑憋死說出去丟人?!?p>  語畢。

  南行這家伙笑得前仰后倒,沒羞沒臊,一戒畢竟是個得道高僧,只是空握著拳抵在鼻下,憋紅了臉。

  他假意咳嗽兩聲,道:“二戒啊,你想做一根胡蘿卜的心情為師理解,可你為何往頭上插一根帶葉子的樹枝,為師甚是不解啊?!?p>  我嚴(yán)肅了表情,道:“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就得頂點綠。徒兒被別人帶了綠帽子,插幾片綠葉子只是抒發(fā)一下此時此刻此景此感而已。徒兒已經(jīng)在龐老板那兒定了一頂綠帽子,她答應(yīng)徒兒明天就能做好,到時候我就不用這寒磣的綠葉子抒懷了。為了搭配徒兒獨特的氣質(zhì),徒兒還給您老人家定了一頂紅的,看我多孝順。紅配綠賽狗屁,紅配黃,賽流氓,紅...”

  “噗~~”一口桃花茶噴妞兒一臉,我嫌棄地抬手抹掉,惡狠狠瞪向罪魁禍?zhǔn)住?p>  南行低下頭,喃喃道:“對...對不起?!?p>  緊接著,抬頭激動道:“二戒,你也別自暴自棄帶綠抒情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怪不得你這般暴躁,原來是被姑娘傷了心。別傷心,哥兒們我陪你解憂,今晚不醉不歸啊?!?p>  我銀牙緊咬,磨牙嚯嚯,道:“爺不傷心,爺現(xiàn)在只想傷人!你丫才被姑娘傷了心,誰跟你不醉不歸啊。爺是半個出家人,不喝酒的好哇!小二!點菜!”

  我搶過菜單,瞄了一眼,報道:“雙龍戲珠,三鮮開泰,四色翡翠拼盤,五珍燴禽,鴛鴦翡翠羹,比翼連枝露?!比缓蟀巡藛芜f給小二,小伙計呵呵一笑,道:“好嘞!客官,稍等?!?p>  “等什么等!”我運完一口氣,大嚷大叫起來,成功地把食客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們這邊來。要知道,我特地選了大堂正中的桌子,就是為了鬧他一鬧!

  “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啊!欺負(fù)我們爺仨...仨爺不識字沒文化是不是!我問你是不是!什么一三五七九二四六八十的,爺一個都沒看懂是什么菜,去去去!叫你們掌柜的過來!”

  賽掌柜老遠就瞧見是我在鬧,可他有什么法子?

  顯然沒有。

  先不說打開門做生意,就說我拿著莊主令牌這一條,他也只能端著擺好盤的水果,擺出一副笑臉,站在一旁曲意逢迎。

  他時不時遞給我兩個眼色,我很是識時務(wù)地湊近道:“賽掌柜,你眼睛疼呀?那咱們以后少打點算盤,那活兒費眼睛?!?p>  賽掌柜一看就是見過世面的人,他很快鎮(zhèn)靜地露出標(biāo)準(zhǔn)的八顆牙微笑道:“不知客官想點些什么菜,但凡您說出來的,小店定能竭盡全力為您做出來。”

  我咧嘴一笑,瞇眼問道:“真的?但凡我說出來的你們都能做?”

  賽掌柜點頭:“盡力而為,一般情況下,能做的出來?!?p>  妞兒點頭,開始報菜名:“白松露黃金披薩,松露要六個時辰內(nèi)挖出來的,芝士要水牛芝士,烤制的金箔不能太?。缓ur寶藏咖喱,里頭至少要有白鯨魚子醬,鮑魚,德文郡蟹;其余來些簡單的就行,松露煎蛋,伊比利亞火腿片拌沙拉,要配油醋汁,雙黃焗澳龍,甜品么,就來三份黑森林。”

  小樣兒,別說你了,就連我,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大瓶子也只吃過后三樣,前面幾樣真實具體長啥樣我都忘了,只依稀記著:圖片僅供參考。

  咋滴,我就是明擺著欺負(fù)你們沒文化了怎么滴!咬我啊!

  所有人都注視著賽掌柜,他微微湊近我耳邊,我一個閃躲,嚷道:“別介!我對老頭兒不感興趣,你別做不出菜就來勾引人!我是出家人,五蘊皆空六根清凈的,阿彌陀佛?!?p>  又一口桃花茶,不過這回噗的不是我。

  賽掌柜很是尷尬舉起袖子擦了擦臉,撿去額頭上的桃花瓣,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微笑,道:“恕小老頭才疏學(xué)淺,公子報的這些菜小老頭聞所未聞,不知三位能否高抬貴手,點一些普通菜色,比如燕鮑翅什么的?”

  我繼續(xù)提高了音量嚷道:“都說海悅樓是雁城最好的酒樓,虧得我們爺仨...嗯...仨爺慕名而來,原來也不過如此。既知自己個才疏學(xué)淺,菜單就別弄得這般復(fù)雜,都什么呀,一三五...七...九...”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把聲音卡在喉嚨,咽進肚子。

  然后,我焉兒了,跟只濕了毛的小雞兒悄沒聲兒躲到了一戒身后,埋低了頭,手還不自覺地拽住他背上的布料。

  一席青衣徐徐走來,換掉平時冰涼冷漠高高在上的神態(tài),似是活在人間許久。對著一戒和南行點頭算打了個招呼,徑直坐下,對他倆說:“小店多有招待不周,江某已經(jīng)訂好菜肴在二樓包廂,不知三位可否賞臉上樓一聚?”

  即使刻意偽裝,也擋不住他冰清玉冷的獨特高貴氣質(zhì),賠禮道歉都沒有一個賠禮道歉的樣子,還坐下來...

  我想他,我好想他,我真的好想他...

  包子,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他眼光掃向南行一戒,唯獨不看我,我隱約覺得他認(rèn)出妞兒是誰了。身形變化是有些大,可,妞兒說話的語調(diào)語氣他應(yīng)該最是了解。

  就這么不想裝作認(rèn)識我么?你看到?jīng)],妞兒都從皮球變成橄欖球了,好看多了呢。

  “老衲聽徒弟的?!币唤淇聪蛭摇?p>  “爺聽二戒的?!蹦闲幸部聪蛭摇?p>  我伸出腦袋,望向包子,一字一句地說:“清水面,有嗎?”問完又把頭縮回去。

  包子依舊風(fēng)輕云淡,轉(zhuǎn)頭對賽掌柜說道:“叫廚房煮四碗清水面送到樓上竹字包廂。”然后,起身,對一戒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一戒站起身,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語氣里帶一絲寵溺的滋味:“沒出息的玩意兒,難得下個山,吃什么清水面,淡而無回,寡而無味?!泵孓D(zhuǎn)向二百五,繼續(xù)道:“南行施主,這海悅樓虛有其表徒有其名,我們一同去外頭吃些有滋味的可好?”

  南行個傻愣貨看看我,又看看包子,又看看一戒,點頭,道:“好!爺知道雁城有一家鹵味做的特別正宗,熱氣騰騰的鹵水湯汁配上鮮滑爽口的混沌面,那叫一個鮮香回味...”

  下面,請收聽舌尖上的南行...

  一戒握住我的手,輕湊到我耳邊,說道:“為師這般高僧怎么收了你這么個傻徒弟,叫為師如何舍得把你放在紅塵之中呦。”

  我瞪他一眼,道:“那就不要放了,徒兒給您養(yǎng)老送終!”

  一戒大笑,道:“還是徒兒最心疼師父?!?p>  三人一同離去,剩下一群吃瓜群眾指指點點,議議論論,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包子,獨自站著看我們離開。

  我好想回頭看看他,像以往一樣,撲過去來個熊抱,勾著他的脖頸,臉頰在他懷里一陣亂磨亂蹭,撒著嬌告訴他,包子,我好想你。

  然,我不能。

  他喜歡的始終不是我,既然來不及再轟轟烈烈,至少離開的時候要保持尊嚴(yán),不能把人做輕賤了。

  一戒這家伙總能很好地破壞我悲傷的情緒,有他在身邊,包子這顆原子彈怎么也不能我心里炸起一朵蘑菇云。

  我突然想,一直跟著一戒也不錯。

  修行,修心,俢性,修佛...

  上一世怎么沒想到多看點佛經(jīng)呢!要知道,這一世可不講什么版權(quán)不版權(quán)的,一頓抄襲下來...

  想想,高僧?還是算了吧。

  做個俗人,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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