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米并沒有放棄,再次詢問。
“你學(xué)到了什么?”
“我們看電影了,花木蘭,美國動畫片版,特別好看,媽你有空也看看,我跟你說……?!?p> 張婉兒坐在后面,說得眉飛色舞。
洛小米厲聲打斷了她:“你們學(xué)校上課就是看電影?!?p> “也是學(xué)習(xí)。”
“好吧,我現(xiàn)在教你《長歌行》跟著我背。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p> “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黑?!?p> 洛小米聽著張婉兒陰陽怪氣地胡亂跟讀,一股怒火直往心尖上竄。
但她調(diào)整好語氣,耐著性子糾正:“日晞不是日黑,你這樣下去,與清華北大,可就沒有半點緣份了?!?p> “媽,要考清華北大是你的夢想,不是我的?!?p> 張婉兒看著對面的電子科技大學(xué),勉強擠出一絲苦笑。
“我覺得這樣的學(xué)校就很好,你連大學(xué)都沒上,不也很好么?”
洛小米愣了愣,放慢了車速,拔高了嗓音:“我現(xiàn)在好么?我當(dāng)時沒條件,你外婆從小就離開了我們,我要照看你小姨,你現(xiàn)在有條件,不好好上,對得起誰?!?p> “媽,夠了,我就討厭你這樣的,自己不努力起飛,下個蛋,要你的后代飛。”
洛小米這得沉默,婉兒不過上一年級,跟她頂起嘴來,竟然這般犀利!她是個有天賦的孩子!
但張婉兒剛才那些話卻像一把利刀剜在她心上。
她不夠努力么?
在同齡人中,做任何事,她一直是最努力的。
對工作,對女兒,對老公,她什么時候不是傾盡全力。
尤其是對女兒,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女兒身上!為了讓她視力好,還能背詩,她硬是強迫自己每天背一首,好在上學(xué)與放學(xué)的路上教會她??稍谂畠盒睦?,她居然如此不堪!
誰讓她沒上大學(xué),她不是一個好榜樣,一度她恨生不逢時,但女兒的漂亮與聰明,給了她莫大的希望,她覺得自己實現(xiàn)不了的,若能在女兒身上實現(xiàn),也是莫大的幸福!
母女倆誰也沒有再說話,一路沉默到家,洛小米打開門看到張家健靠在沙發(fā)上,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你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早?請假了?”
張家健輕笑道:“對。心痛吧,150又沒了?!?p> 她真想問他發(fā)什么神經(jīng),甚至想指責(zé)他幾句,但看見從大廳走進書房的女兒忍了。
洛小米剛要去廚房,但見一個頗負氣質(zhì)的女人從洗手間的玻璃門里走了出來。
她止住腳步看向女人,禮貌地問:“你是?”
女人剛要張嘴,她的話被張家健打斷。
“她是我的情人,你在乎嗎?反正在你這里我是你掙錢的機器,每天給你你想要的錢,你就知足了?!?p> 聽到這話,她的心竟毫無波瀾,仿佛她真是他口中的那種女人。
女人看她沉默,張家健憤怒,氣氛十分僵持,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
“我是你先生請的心理醫(yī)生,我叫雷露露,剛來,張先生最近不知道自己活著有什么意義,所以請我來幫他診治?!?p> 洛小米聽了無比憤怒,一個快三十歲的人,她18歲就為他生下了女兒,現(xiàn)在孩子都8歲了,他居然因不知道活著的意義,花高昂的錢請心理醫(yī)生,真?zhèn)€缺心眼,腦子起銹!
人生的意義是什么,活著的意義是什么,她閉眼都能告訴他一大堆,他用得著請心理醫(yī)生,一個大男人,居然這般矯情,她當(dāng)時怎么就沒有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