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不和婆婆住一起
吃過晚飯,我說我要回去了,明天早上要上班。他們都看著我有點愣了,很意外,沒想到我那么早就要上班。大姐夫很不高興地說:“你上班掙多少錢?我給你把錢補上!我們一年四季在外面打工,除了春節(jié)這幾天我們兄弟姐妹幾個能夠聚一聚,平時見一面都難,你就不能多玩幾天了再去上班?”
我笑笑,輕聲但堅定地說:“答應(yīng)了老板明天上班的,說話總得算話。”其實我也想和他們一起多玩幾天,只是班不能不上。悅悅上學(xué)還有幾天,她就留在那里跟著姥姥,云飛估計會回去他媽媽那里,我沒問。
小智走近我身邊,手里拿著米奇,“咯,小阿姨,這個給你?!?p> “不要!感覺很不情愿送我的樣子?!?p> 小智笑了,說:“小阿姨,這個送給你,求求你收下吧!求求你了!我這樣可有誠意?”
我哈哈大笑,伸手將米奇接了過來,“看在你如此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吧?!闭f完我轉(zhuǎn)身離開,離開我最愛的那群人,能縱容我隨意胡鬧,能讓我徹底放松的親人們。
我心里涌起一絲酸澀,上班?一個月下來賺不了多少錢的班,在春節(jié)也不能好好陪陪親人的班,我卻不得不堅持。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女人最悲哀的事不是一心去支持男人的事業(yè),而是在離開學(xué)校踏入社會以后放棄了自己的成長,沒有讓自己成為一個值錢的人,最終成為了一個被迫謀生的人。
回到家,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窗邊,看著外面一臉喜慶的人們,別人還在過節(jié),而我的節(jié)日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從先前的熱鬧,到現(xiàn)在的孤獨寂寞冷,心里落差很大。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老板一個人在店里坐著用手機看電視劇。平時過個幾天不見好像沒什么感覺,但是春節(jié)后再見,哪怕才三天,潛意識里卻覺得是去年見過的,有好久不見之感。
“新年好!”
“新年好!”他從手機上收回目光,笑著跟我打招呼。
我看了看店內(nèi),問:“楊哥還沒來?”
“他初五來上班?!?p> “艷姐呢?”
“她剛打電話說明天來?!?p> “哦?!痹瓉?,只有我是按照說好的時間來上班的。我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就多玩一天了再來,大姐夫也不會那么生氣。
過節(jié)時進(jìn)店的顧客一般都是買煙酒,買禮盒的多。老板一個人也能應(yīng)付,我只是偶爾去幫著招呼一下,多半時間都是在做衛(wèi)生,整理商品。
時間過得很快,而新年的頭幾天過得好像特別快,轉(zhuǎn)眼就初八了。我正想著再過幾天悅悅就該回來上學(xué)了,手機響了,是阿竹。
“嗨!新年好!”依舊是活力四射的聲音。
“新年好!”
“你在家嗎?我就在你家附近咧?!?p> “我在家咧,你上來坐坐唄?!?p> “嗯,馬上就到!”
一會兒,阿竹就上來了,依舊挺胸收腹,一臉自信的笑容,似乎永遠(yuǎn)不知世上愁滋味的模樣。
“就你一個人在家?”
“對呀,悅悅還要過幾天才回來咧?!?p> 阿竹拿起我放在茶幾上的十字繡,看了看,說:“這個偶爾玩玩可以,不能繡的太認(rèn)真,傷眼睛,對脖子也不好。”
“嗯。你們今年過年比較忙吧?你公公去年才去世的?!痹谖覀冞@里,去世以后的第一個新年,親戚朋友都要去上墳祭奠的。
“也還好,做飯之類的都是嫂子負(fù)責(zé)的,我只管招待客人。”她輕描淡寫地說:“我老公跟我商量要把婆婆接到我們這來,我沒同意。”
“過年接過來玩幾天也行啊,你怎么不同意?”我很詫異。
“不是玩幾天的事,他想讓他媽媽一直住我們家,我就不!”難得看到阿竹不是一臉輕松愉快的笑臉了?!八≡诶霞遥乙粋€星期去看她一次都行,生活費我也給,但是絕對不能跟我們住一起!”
“為什么?”
“想想她以前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我就來氣,浩浩小的時候讓她幫忙帶幾天,她都不答應(yīng),還說什么她老了也絕對不會要我們管?!?p> “過去那么多年了你還放心里呢?”
“有些事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看了看我,“你婆婆以前不幫你帶悅悅,帶了三天半還到處說你的壞話你能忘記?”
好像是不能忘記,可是如果云飛真的要讓婆婆來家住,我似乎不會像阿竹這樣堅決反對。我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去照顧別人的想法,習(xí)慣了委屈自己去遷就別人,而總是忘記了自己想要怎樣。
“你不怕你老公和你吵和你鬧嗎?”
阿竹不以為意,“我和他吵鬧終歸只會是一時的,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后誰就勝利了。如果真讓婆婆住進(jìn)來,那吵鬧就不是一時半會兒了?!?p> 我看著阿竹,從心里佩服起她來。她好像一直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不要什么,然后堅定的按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去生活。至于別人的眼光,別人會怎樣議論她,她好像自帶屏蔽功能,從來不會影響到她。
又有電話進(jìn)來,是輝哥。
“輝哥新年好!”
“新年好!你在家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我有點奇怪。
“呵呵,我正在你家樓下咧,看到你屋里有燈,云飛上車去了,你女兒還在你媽媽那里,屋里有燈只能是你在家了?!陛x哥很肯定的說。
“聽你這意思好像是調(diào)查清楚了才給我打的電話?”對于輝哥的心思我心知肚明。
“怎么?你不邀請我上你家坐坐?”輝哥問,語氣里透著一股自信,好像我一定會邀請他上來坐坐的。
“呀!”阿竹突然叫了一聲,她正在玩我的十字繡,應(yīng)該是扎到手了。
“怎么了?是不是扎到手了?”我問阿竹。
她把手指頭放在嘴里吸了一下,再拿出來看了看,搖搖頭說:“不要緊。”
“你家里還有別人?”電話里輝哥問。
“是的,你上來坐會,喝點茶?!蔽夜室庋埶?,明知道他現(xiàn)在是不會上來了。
輝哥呵呵地笑,“你家里有客人,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下次有空再聯(lián)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