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你我二人此次一別,不知何日得以重逢,所以為兄今日要送你們一件賀禮?”
你們?賀禮?謝燕被石閔話中之話,給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時有些楞住了。
“哈哈!”看著謝燕難得吃癟的模樣,石閔卻是異常開心,哈哈大笑起來。
“賢弟,你看為兄這匹日月天龍如何?”
誰知,石閔話鋒一轉(zhuǎn),竟然繞到他的那匹異種神駒身上,這更加讓謝燕有些糊涂了,謝燕沒有回答,當(dāng)然這個問題也不需要回答,所以謝燕只是有些不解的看向石閔,等待著石閔的下文。
“哈哈,不是為兄自夸,天下能出日月天龍左右者,也只能是賢弟的朱赤火龍也!如今你我兄弟即將分離,他日賢弟與月兒妹妹地處江南,大婚之日為兄之身份,恐不能親至道賀,所以今日想以此馬,作為賢弟大婚之賀禮,提前送上!”
謝燕年方十六,趙月也是十五之齡,按照當(dāng)下風(fēng)俗,這樣的年紀(jì)成婚并不算突兀,當(dāng)石閔看到趙月前來,頓時提醒了石閔,作為兄長且能毫無表示???這石閔倒也大方,出手便是千金難買的異種神駒。
“??!大兄……”石閔的大方,卻讓一項落落大方的趙月,精致白皙的小臉上,頓時飛上兩朵紅云,口中嬌羞嗔怪道。
“啊,不可不可!”
作為男子,謝燕的臉皮自然厚實一些,臉色未變,但口中卻推辭著,作為武將戰(zhàn)馬就是他的第二條性命,尤其這種天下難尋的寶馬良駒,戰(zhàn)場之上堪比一員良將,這般重于千斤的大禮,謝燕焉能收下。
“兄長,燕與月兒之婚期尚在三年之后,此時焉能收下兄長如此之大禮!”
父母仙逝依禮守孝三年,雖有熱孝之中,可以成婚之例,但是彼時謝燕忙著籌備南遷之事,這事也就耽擱下來,如今,再論婚嫁則需待到三年之后。
“嗯!大兄,燕哥說的不錯,不殺慕容賊子,月兒寢食難安,兒女情長也只能暫放一邊!”聽到謝燕之言,趙月小臉紅霞隱去,峨眉一挑,言之忿忿。
“月兒,殺父之仇自然是要報的,大兄贈馬,正是要助你們報仇,有天龍相助,你們報仇不也多一些希望?”
石閔對著趙月說完,轉(zhuǎn)頭看向謝燕,語氣有些悵然得說道:“賢弟,三年之期看似不長,但此值亂世之中,別說三年,就是三月之后,還會是副什么模樣,誰又能說的準(zhǔn)呢?再者,你應(yīng)該知道為兄,既出兄之口,焉有收回之理,難道你想讓為兄食言而肥嗎?”
謝燕沒有說話,而是看著石閔那張方正中帶著一絲威嚴(yán),連鬢短髯中隱藏的桀驁的臉龐,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賢弟……”見謝燕不說話,石閔心中泛起了嘀咕,難道這個小子還在想著怎么推辭?
不過,謝燕似乎被石閔的一句賢弟驚醒過來,突然哈哈一笑起來。
“哈哈,兄長,那小弟就卻之不恭了!這日月天龍駒,小弟就收下了!”也不知謝燕想到了什么,突然間轉(zhuǎn)了性,雙手一揖,彎腰給石閔行了一個大禮。
“哈哈,不錯,這才是我北方兒郎的模樣!”見謝燕收下自己的寶馬,石閔頓時心情大好,隨著謝燕一起哈哈笑了起來。
“燕哥,你……”站在謝燕身后的趙月,卻有些不能理解。
作為趙毅的閨女,趙月怎么不知戰(zhàn)馬對武將的重要性,能收到天龍這樣的寶馬,趙月自然高興,可是作為趙氏子孫,趙月可不是那種眼皮淺薄的尋常女子,以她對謝燕的了解,這樣的恩惠,且會輕易收下,頓時覺得謝燕的言談舉止間,透著那么一絲怪異。
而此時,謝燕轉(zhuǎn)過頭來,沖著趙月眼睛一眨,眼神交換間,趙月雖未明白謝燕的想法,但卻放下心來。
“來人,將本將軍的戰(zhàn)馬牽來!”
此時的石閔,正轉(zhuǎn)身對著身后的軍卒吩咐著,那里能看到謝燕的小動作。不過,下一刻,謝燕的一句話,卻讓石閔愣住了!
“月兒,你將火龍帶來!”謝燕對著趙月說道。
“燕哥……”
“去吧!”
“嗯!”趙月瓊鼻一點,并沒有追問謝燕的想法,乖巧得轉(zhuǎn)身離去。
燕月二人,說來也挺有意思,當(dāng)初謝燕被趙毅待到龍家堡之初,整個堡中少年一輩,趙月是當(dāng)之無愧的大姐頭,見到謝燕頗得父親喜愛,甚是有些吃味,就曾聯(lián)合眾一干小子們整治過謝燕,初來乍到的謝燕,自然連連吃癟。
不過隨著漸漸站穩(wěn)腳跟,謝燕的反擊開始了,憑著成熟的心智,開始分化瓦解趙月的聯(lián)盟,不久便與趙月開始分庭抗禮,可當(dāng)謝燕正式拜師之后,武藝自然突飛猛進,少年一輩之中的江湖地位,也隨之悄然發(fā)生了改變。
月兒本性純良,最初的作弄,就如同領(lǐng)地被侵犯的小獸一般自然做出的反應(yīng),而隨著謝燕冉冉升起,趙月心態(tài)也是由最初的抵觸,慢慢轉(zhuǎn)化為接受、佩服,尤其在得知父親的心意之后,少女的心弦似乎被撥動了,于是乎,慣做大姐頭的趙月,漸漸走到了謝燕的身后。
“賢弟,你這是在作甚?”石閔耳聰目明,即便謝燕小聲,依舊聽了個清清楚楚,頓時有些不解,向著謝燕發(fā)問道。
“兄長既有臨別贈禮,小弟焉有不還之禮,所以……”
“等等!”石閔的心思,可不像他的外表那般有些粗線條,急忙伸手打斷了謝燕的話頭:“難不成,賢弟想用火龍獸贈還?”
“不錯,賢弟正是此意!”謝燕微微一笑,就像一只小狐貍。
兄弟之間,一味的講究等價交換不免有些俗,但是天龍是什么,謝燕很清楚,那已經(jīng)不是單純禮物那么簡單,再者,就在剛剛謝燕愣神之際,腦海中顯現(xiàn)出一副奇怪的畫面。
傳說中,這位武悼天王冉閔大帝,坐下的可是一匹朱龍寶馬,可眼下石閔騎著的卻是銀色天龍駒,難道那匹赤紅如血的神駒,會應(yīng)在自己的身上?難道自己與石閔相遇,也是冥冥之中的因果?
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又如何解釋的清楚?謝燕畢竟還是少年,即便敬歷如山,但終究還是擋不住一顆好奇的心,既然石閔贈天龍,何不還之于朱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