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夢醒
顧休語不怕蟲子,甚至在吃蘋果吃到半條蟲子時還會淡定地再咬一口,慢慢嚼碎。
在她看來,蟲子跟雞蛋沒啥兩樣,都是蛋白質(zhì),能吃就行。
她知道這是某類蝴蝶的幼蟲,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蝴蝶,不過這并不妨礙她把蟲子烤了吃。
就地生火。
然后削幾根木串。
這些蟲子又大又白,幾乎是肉眼可見的蛋白質(zhì)。雖然腳多了點,但好歹有拳頭那么大,顧休語掂量了一下,她可以一口一個。
她清楚這些大白蟲除了一口好牙外沒有任何攻擊力,頂多分泌一些透明粘液來惡心人。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這些蟲子似乎很怕她的樣子,完全不敢咬她。
顧休語試探了幾次,發(fā)現(xiàn)大白蟲真的不敢咬她之后,膽子立刻大了起來。
她一手一個,手速飛快地串了七八串。蟲子的血是深藍色的,還會發(fā)光,不僅沒有毒,還對眼睛有好處,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治療近視。
一個果實里的蟲子可以串七八串,每串三個,那就大概有二十多個,數(shù)量還是非??捎^的。
顧休語掏出隨身帶著的鹽巴果,用石頭敲碎,均勻地塞在串串上面。沒帶方便面調(diào)味包,那就撒點鹽吧。
她左手三串,右手三串,翻來覆去的烤。美妙的肉香慢慢彌漫開來,更妙的是,動物油從蟲子身上溢出來,滴到火里發(fā)出的滋滋聲。
顧休語盯著蟲子身上的軟殼,直到烤到微微焦黃,才不緊不慢地咬了一口。
她閉上眼睛。
啊,這熟悉的肉香,多么芬芳。
太贊了。
她三下五除二地解決八串蟲子,吃的油光滿面,吃到幸福感爆棚。
她決定叫它肉果。
顧休語用棒子敲下兩個肉果,打算帶回家慢慢吃。這種蟲子只會在這種果實內(nèi)成長,等到他們會在里面廝殺,吞噬同類,直到春天來臨,唯一活下來的蟲子才會有力氣咬開果殼,破繭成蝶。
如果全部死掉的話,這些蟲子就會成為植物的養(yǎng)料。是的,嚴格來說,這并不算果實,而是類似于捕蟲草的口那樣的“陷阱”。
不過顧休語不在乎這些,只要能吃就行。
……
顧休語拼命的囤積各種各樣的食物,樹洞幾乎都要塞不下了。
她有些苦惱,認真思考了之后,決定在家的旁邊挖一個坑,埋一些不常吃的食物。
比如說那兩罐黑莓果汁。
自從上次捆好之后,她就從來沒打開過它們。她不清楚釀酒要多久,大概是越久越好,于是決定除非實在撐不住否則不會打開它。
顧休語決定等這個冬天過完,她就搬家。這個樹洞實在是太小了,甚至還沒有她家?guī)?,很多事情都沒法做。
不過小也有小的好處,至少晚上睡覺不會被冷風吹醒。
她在里面鋪了一層柔軟的樹葉,然后又找到一種細長、堅韌的植物,用粗糙的木針縫了一條葉子被。
兩層的。
顧休語表示非常自豪。
或許是門口的驅(qū)蟲草很有用的原因,她已經(jīng)很少在被蟲子咬了,哪怕離開這里,去外面覓食、找材料也不會被咬。
這片林子的蟲子好像很怕她,就像肉果里的大白蟲一樣咬都不敢咬她,而且她至今還未見過九色鹿之外的動物,魚不算。
難不成這個地方的動物因為害怕她都躲起來了?
唔,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顧休語打算明天去南面看看,雖然她儲存了一大堆食物,但事實上很多食物根本放不了那么久。
她發(fā)現(xiàn)肉果摘下來后,三個小時里面的蟲子就會全部死完,再過一個小時就會發(fā)臭,流出的也不再是深藍的血液,而是散發(fā)著惡臭、有毒的黑水。
至于魚,她吃了一條后就沒有再繼續(xù)吃,然后弄上鹽后,掛在外面曬干。不用兩天,她就收獲了好幾條小魚干。
她嘗試干吃,但為了保證魚肉不變質(zhì),她撒的鹽很多,于是小魚干變得又苦又咸。
不過放水里煮一陣子后會變得好很多,至少不是那么難以下咽了,嗯,煮過咸魚湯加蘑菇比咸魚本身更好吃。
對了,還有蘑菇,不過這玩意腐爛速度很快,顧休語壓根沒想過靠它過冬,就當圖個鮮,偶爾嘗嘗。
那場大雨讓黑莓果區(qū)十分慘烈,幾乎所有的黑莓果都壞掉了,只有少許的青色的黑莓果還堅強地掛在枝頭。
顧休語把它們摘回來,放在一個白皮果內(nèi)。她希望能從中研制出異世界可樂的制作方法,目前實驗進度緩慢。
她真的很想狩獵。
如果有肉的話,做成肉干一定比小魚干好吃多了,而且更有營養(yǎng)。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再天天捅鳥窩了,而且兩三天捅一次,每天吃一個,保證蛋白質(zhì)攝入,順便解個嘴饞。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明白大青木上的鳥兒叫什么了,仿佛腦子里的某道封印被解開一樣。
鳥兒的名字很長很復雜很西方化,顧休語不想那么叫,她重新給它取名叫青木鳥。
又是寧靜的傍晚,顧休語開始給自己縫內(nèi)褲。她精挑細選了許多種葉子,最后還是覺得這種樹葉比較合適做貼身衣物,很柔軟,很清涼,就是使用期限太短,差不多穿過一次就不能穿了。
用來當月事布正好。
顧休語一口氣縫了三件,有夾層的那種,里面塞了草灰。
她有痛經(jīng)的習慣,也不知道等那天來了,她還站的起來嗎……所以她必須抓緊時間,為可能無法出門的那幾天準備充足的食物和水。
顧休語最近在著手制作扁擔,籃子還是太小了,頂多只能裝兩個滿水的白皮果,不能更多了。
但她需要水。
她決定等春天來了,她一定要搬到水源旁邊住,這樣就不用每天擔心缺水的問題了。
太陽照常從西方落下。
顧休語蜷著身子,蓋好被子,放松身體,在一片溫暖中沉沉地睡過去。
她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回到現(xiàn)代的家里。
媽媽坐在她的左手邊,爸爸坐在她的右手邊,她的面前是很久未見的哥哥。
她忽然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起來。
哥哥一個勁兒地問她怎么了,但她只是搖頭。爸爸媽媽擔憂地看著她,然后慢慢消失了。
等她哭完了,哥哥也不見了。
夢突然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