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血戰(zhàn)落下帷幕時,冷風也吹散了林間血腥的氣息。
當姚傅幾乎將整個狼群殺絕時,他撲嗵一聲倒在了地上。
望幾雙退去的漸去漸遠的眼睛,他覺得痛暢至極。
然而當這種痛暢剛剛來臨之時,一把短劍抵在了它的兇口,那只短劍來的如此溫柔,卻散發(fā)著死亡的的味道。
在驚錯的目光里,姚傅看到一只狼,不,那是一個披著狼皮的人。
“沈青云。”姚傅突然間驚覺眼前這個女人竟是如此強大,她失了內力,甚至服下了被動過手腳的紫丹,最后真是可笑,自己竟然落到了她的的里。
“既然你想拿小冉來威協(xié)我,為何還要將她折磨至死?!鄙蚯嘣普f這句話時她手中的短劍已刺破姚傅的胸前。
姚傅帶著反抗之意道:“發(fā)現(xiàn)了我姑母的秘密他早晚都得死,呵呵,只可惜她只能將秘密帶進墳墓里,本來還想著把她握在手中的晃子,讓你變得被動一些,沒想到你竟找到了那般隱秘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她死亡的秘密?!?p> 沈青云的短劍又深了一些,在姚傅痛苦堅持下,沈青云聲色淡漠:“在你將小冉的殺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有今日的后果。”
姚傅哼叫一聲,但依然硬著頭皮笑了出來:“哈哈,沈青云,你能進了狼穴偷了狼崽,你能披了狼皮,入了狼群,你能將狼崽之血涂于我身體上,引得群狼瘋狂,引得母狼棄之生死,可是你卻算不到你服下的紫丹被叭嘛藥師做了手腳,今后的你便是不死也是手無縛雞之力,你每動用一下那僅有的一點內力,休內的精血之氣便會加倍的流失,這對一個從戰(zhàn)場上搏斗生死的人來說,是何悲嘆?!?p> 沈青云聽著姚傅一翻嘲諷,回道:“你說的沒錯,對于一個從戰(zhàn)場所上搏斗生死的人來說,成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是個莫大的悲哀,所以現(xiàn)在起我決定不會讓你死,我要讓你活著并且受著小冉生前那種折磨,永無止境。”
永無止境,這四個字在姚傅腦海里深刻的動蕩了一下,他還未來得及放大得到更多情緒,沈青云手中的短劍已然穿破了他的腳底,他被沈青云挑斷了腳筋?!?p> 從腳底襲來的巨大的恐懼感,流入姚傅整個身體。
只在下一刻他便感覺到沈青云將那短劍移向自己掌心。
“我,我知道如何化解紫丹之毒?!本薮蟮耐纯嘀幸Ω档男呐K似要跳出喉嚨。
“我身邊有籬籬,本不需要?!鄙蚯嘣坪敛华q豫地拒絕了姚傅的乞求,在她的心里,小冉的仇不能用任何代價交換。
這樣爽朗的回絕之下,姚傅突然沉靜下來,他的聲音里已經(jīng)無法找到猖狂:“錯了,一切都錯了,本該想到,一個被送入和親的傀儡,搖身一變竟成了統(tǒng)率御敵的大將軍,若是沒有通天般大的智慧,如何能成就今日的業(yè)績,我的手中還有小冉為你查封候散線索,你若賜我痛快一死,我會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大在平麗城每一雙眼睛都在看著你,難道你不想知道哪雙是真,哪雙是假,又是哪個想置你于死地?!?、
絕望的哀求里,回答姚傅的是掌心傳來的錐心裂脾之痛。
“毒婦,沈青云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毒的蛇蝎之女,我詛咒你此后將歷盡一世痛若而死?!?p> 沈青云從身側拿出酒壇,一邊道:“不需要了,既已卷入這朝堂里的事事非非,待我將這朝堂攪得天翻地復之時,終會找到那個兇手。”
沈青云的話語說得是如此風輕云淡,而這其中不知含了多少驚濤駭浪。
沈青云帶給姚傅又一次心靈上的撞擊。
這樣的撞擊之下,姚傅甚至不知道何時沈青云已將血裝滿了整個酒壇。
竟然,這個女人竟然將他的血與這些畜獸之血混為一壇,無法發(fā)泄的怒火在姚傅心里翻滾著:“沈青云,不要得意一時,你有陛下賜婚,而你未來的夫君是個罪妃之子,自古出嫁從夫,待你入嫁之時,就是你一無所有之日。”
沈青云已起身拎起了壇子,昏暗的視線中,姚傅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卻聽她莫不在意道:“若是我的夫君想要在那王位上坐上一坐,我替他奪個帝位又有何妨?!?p> 姚傅再次震驚在沈青云話里時,已經(jīng)沒了沈青云的影子。
繁星點爍,走出林子里的那一刻沈青云心中默言:“小冉,若有來生,愿你安好,不再遇我?!?p> 心中一聲禱告,小冉的事情已經(jīng)沉入沈青云心底深處,她望斑駁陸離的火苗,他望向那些醉酒夢死的群人,一切不過剛剛開始。
一壇血腥,一滿身血,當沈青云的身影出現(xiàn)在第一人的視線里時,無數(shù)火光朝她方向驅來。
火光之下沈青云血發(fā)淋漓,一身素色青衣已渾然看不到原來本色,她那流著道道血跡的臉龐看上去竟有些精致的輪廓。
她是戰(zhàn)神,她是修羅,她才是世間最無法獵殺掉的一頭猛獸。
一個個血色的腳印,踩在枯黃的干草之上,她步步踏血而來。
緊排密布的火光將沈青云照得異常清晰,清晰到甚至可以看到她睫毛這上染了和著泥土的血水。
神若降臨不過如此,魔若降臨不過如此。
主宴之上,一個個心若明境的人,看著沈青云走來,一股子或欽佩或恐懼的感覺襲入心底,一個女子竟散著這般驚天動地之氣。
“我兒青云啊,你怎么弄成了這個樣子,血,這么多血到底是哪里受了傷。”在一個個沉默不動聲色的朝臣中,沈境就這么顛著小步跑出去迎了沈青云。
沈青云看向沈培的第一眼是陌生的,因為沈境的舉動實在不在自己的預料之內。
望著沈培手上因觸碰自己而沾上的血跡,沈青云陌生的目光淺淡了一些。
“沒事,都是小傷。”沈青云第一次與父親隔了這么近了距離。
“走,走走走走走,去你姐姐那里換了衣服去,陛下這邊不急一時。”沈培說這話時并無多想。
而常年冷落的沈青云卻似乎在這句話里感覺到了一點點家的味道。
目光從沈培身上離開,沈青云看向皇帝,看向赤拉,看向太子,看向每一個她未來的敵人,看向自己身邊的將士,最后她竟不知所然的看了一眼靜王李去。
李去不在,籬籬不在,太子似乎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