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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命百萬年

第69章 師兄弟一席話

求命百萬年 南城紅袖扶 2523 2019-09-26 20:13:53

  “柳生芽,再警告你一次,莫要在出言不遜,若再三給我扣一個莫須有的叛徒罪名,別怪我不顧師兄弟情分。”

  “最好別讓老夫逮到把柄,不然后果自負(fù),在此也奉勸諸位師弟,莫要自誤,老夫恪守祖訓(xùn),不想動手武力?!?p>  兩人針鋒相對間,向來言論不多的殷珊,神情凝重,開口問道:“柳師兄,那此事如何應(yīng)對?”

  眾人都望向柳生芽,等待答復(fù)。

  “云嵐宗向來只有站著死,沒有跪著生,更沒有當(dāng)叛徒前例的人,望諸位謹(jǐn)記祖訓(xùn)。”柳生芽沉聲說道,有意無意地盯著佟缊,語氣蘊(yùn)含警告之意。

  殷珊苦笑道:“柳師兄,你確定要同陰神谷開戰(zhàn)?目前毫無勝算可言,三思而行,看看是否尚有別的出路?!?p>  話音落地。

  云浮門長老尹群說道:“莫知秋上次對我們釋放善意,還曾幫我們尋找西門悅,要不要試試找她幫忙?”

  “還有臉找她?”佟缊冷笑道:“西門悅將人家姑娘的心徹底傷透了,令她名聲掃地,人家會幫才怪。陰神谷可不是一般的實(shí)力,是堪比袁家的存在,問魔殿不會為了我們白白去得罪陰神谷?!?p>  浮生門長老蒲堅道:“紅蓮教可以試試,宗主因助玉女渡命劫而遇難,話說過來,紅蓮教還欠宗主一個人情?!?p>  佟缊又反駁道:“這個更不行,紅蓮教現(xiàn)在亂成一鍋粥,據(jù)悉五祖生死不明,哪有心情理會我們這等小門派?!?p>  “佟師兄,以你高見該如何應(yīng)付?”紫竹門長老白耀略微奉承道。

  佟缊怒氣未消,看了柳生芽一眼,說道:“柳師兄都說了,大家回去該吃吃,該喝喝,于三天后一起等死?!?p>  “唉!”半宮門長老施巍嘆息一聲,神情溢擔(dān)憂之色,道:“柳師兄,祖訓(xùn)縱然是要遵從,但目前形勢而言,宗門有千人性命,我們這么一點(diǎn)兒家底,一旦開戰(zhàn),真的不夠陰神谷塞牙縫?。 ?p>  “是??!”向陽門秦天接話,諫言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今危機(jī)四伏,不如分發(fā)修煉資源,遣散門下弟子,或許還能給宗門留一點(diǎn)血脈?!?p>  佟缊反笑道:“陰神谷早防止這一招兒,恐怕都在宗門外布置人手,一發(fā)現(xiàn)風(fēng)吹草動,恐怕提前出手?!?p>  “唉!”蔡荀重重地嘆氣,搖頭晃腦道:“看來云嵐氣數(shù)喪盡,天不助也,已窮途末路,這一道劫恐怕渡不過?!?p>  “氣數(shù)已盡?”佟缊沉吟,喝了一口茶水,挑眉譏諷道:“何為氣數(shù)已盡?還不是某些人不懂得變通,寧愿守殘抱缺而亡,不求革故鼎新而存。常言道,唯活著才有希望,若死一場空,還談什么延續(xù)傳承,談什么重振輝煌?”

  “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必有東山再起日,這才是氣運(yùn),抓破敗中崛起的一線生機(jī),將劫難化為動力,將厄運(yùn)化好運(yùn),這殘酷世道的生存之道?!?p>  柳生芽冷道:“老夫告訴你佟缊,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縱然你口吐蓮花,頭頭是道,老夫也絕不同意臣服陰神谷?!?p>  頓了頓,“云嵐宗的底線,如果底線都拋棄不顧,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人若拋開底線和畜牲有什么區(qū)別?”

  佟缊瞌上眼皮,沉吟道:“話已如此,大家都等著攜手共赴黃泉吧!我也不想多言,權(quán)當(dāng)剛剛之言全屬扯淡,這把老骨頭擔(dān)待不起叛徒的名頭?!?p>  “散了吧!”柳生芽輕揉額頭,似很累的樣子,靠著寶座閉目養(yǎng)神。

  “告辭。”佟缊睜開眼皮,第一個起身離開,隨后六門長老相繼離去。

  蔡荀、殷珊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瞬間蒼老百載的柳生芽,轉(zhuǎn)身也離去。

  偌大的主殿內(nèi),如今只剩下柳生芽,顯得孤寂生冷。不知過了多久,天幕完全暗淡下來,柳生芽拖著疲憊的身軀,步履蹣跚地走向后山一處禁地。

  通往后山禁地的曲徑上,荒草叢生,阻擋了去路,遠(yuǎn)遠(yuǎn)的小溪旁,搭建著一座破舊不堪的茅草屋,風(fēng)雨隨時都可能會卷走,可它依舊常年立在那里。

  素日里此地?zé)o人問津,柳生芽排開阻路的荒草,向小溪旁還亮著微弱燈光的茅草屋走去,神情滿是愧疚。

  柳生芽穿過籬笆墻,微微敲開門扉,恭敬說道:“許師兄,我來了?!?p>  隔了良久,從屋內(nèi)傳來一道微虛弱的聲音,“柳師弟,進(jìn)來吧!”

  這一道虛弱的聲音,如搖曳在風(fēng)雨中的燭火,令柳生芽渾身一震。

  柳生芽推門而入,眼前是一位滿頭銀發(fā),卻打理得有條不紊的老頭,側(cè)臥在病榻上,蒼白臉色上鑲嵌著那一雙渾濁的眼睛如雜質(zhì)密布的寶珠,微微瞇著盯向床頭的燭光,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柳生芽落坐床榻邊的椅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關(guān)切問道:“許師兄,近來身體如何了?”

  許穆目光依舊不動,幽幽嘆了一口氣,道:“柳師弟,這些年,辛苦你堅持來看望師兄,恐怕以后用不著了,師兄已知天命,時日估計不多了。”

  柳生芽渾身大震,又苦笑一聲,溫和說道:“師兄千萬別這么說,咱們師兄弟情誼有上萬年之久,打小都是你照顧我,才得以資質(zhì)愚鈍在宗門修煉?!?p>  許穆虛弱笑道:“往事不堪回首中,一晃即逝萬年,修煉無歲月??!”

  寒暄幾句過后,許穆切入主題問道:“柳師弟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許師兄,沒什么事?!绷啃纳蝗?,擔(dān)憂許穆聽到邇來發(fā)生的事,病情惡化程度將加劇,故選擇閉口不提。

  許穆坦然一笑,像是看穿柳生芽的心事,輕聲說道:“柳師弟,不必有所顧忌,大可放心說出來?!?p>  “許師兄,我……”柳生芽支支吾吾一咬牙,一股腦將邇來情況陳述一遍。

  許穆沉默良久,卻不見神情起絲毫變化,仿佛事先早已知道般,柳生芽靜靜地等待,也不打擾他的思緒。

  “咳……咳……咳……”許穆咳嗽三聲,收回凝視燭光的光芒,轉(zhuǎn)眸看向柳生芽,緩緩啟唇說道:“柳師弟,還記得師伯飛升時的鄭重囑咐嗎?”

  “這個……”柳生芽回想一下,一拍腦門說道:“老宗主說,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要選擇相信西門悅,無條件的支持他??墒窃S師兄,西門悅目前生死未卜,師弟我的確動了道心……”

  許穆虛弱一笑,“有些事,兼聽則明,偏聽則暗,世道紛亂,需要恪守本心,無絲竹亂耳,一切將安然無恙?!?p>  柳生芽聽聞渾身一震,連忙起身作揖答謝道:“謝謝許師兄的指點(diǎn)迷津,令師弟迷途知返,心境豁然開朗?!?p>  “懸崖勒馬,未為晚矣?!痹S穆輕輕一笑,嘆:“師弟請回吧!一切氣數(shù)自有定論,強(qiáng)求或不強(qiáng)求,結(jié)局已定。”

  柳生芽似想到什么,欲言還休,旋即一咬牙,遂硬著頭皮問道:“許師兄,師弟尚一事不明,請不吝賜教?!?p>  “西門悅的真實(shí)身份吧!”許穆一語點(diǎn)破柳生芽的小心思,微微搖頭,“連師伯都不曾知曉,我怎么能知曉呢!”

  “師兄你這脾性?!绷科擦似沧欤\懇地說道:“世間少有事情能躲過許師兄的法眼,不妨道來?!?p>  “西門悅存在很特殊,師兄曾推演過,卜象顯一片朦朧。”許穆神情倏然閃爍一抹凝重之色,緩緩地說道。

  “這……”柳生芽驚悚,深知許穆卜道的造詣之深,連他都看不透,那說明西門悅更不簡單,喃喃自語:“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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