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劍客忽然腳尖連點,往后退了十幾步,低頭瞅了瞅自己的亮銀寶劍,臉色有些難看。
只見亮銀劍上,已經(jīng)被染綠了些地方,凹陷下去,參差不齊,鐵精所鑄的寶劍都被腐蝕出坑洞,可見這毒之烈。
“石萬山,一起上!毒屠難纏!”白衣劍客低聲說道。
他心中也很無奈,自己身為天下第九的高手,而毒屠是天下第十,本應(yīng)該是穩(wěn)壓毒屠一頭,但毒屠一手毒術(shù)詭異莫測,他自信拼命的話,他必然是勝利的那個,但自身必定不會落下什么好下場。
但現(xiàn)在旁邊有天下第七在一邊,又有個公認的天下第十一野心勃勃要上位,他怎么敢讓自己處于危險之中。
石萬山嘿嘿笑了兩聲,臉上滿是不屑:“沙書華,小人才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
蘇青玄咂嘴,這話說的可夠狠的,這豈不是說這滿院子的人,除了沙書華都是君子,就沙書華自己是小人?
沙書華瞇了瞇眼睛,長劍一挑:“少廢話!過兩日我便從你手里奪來第七之位!”
石萬山不屑道:“我一人足矣?!?p> 說著,他猛地拔出腰間長劍,踩著奇異的步法,三兩步便沖到了老頭面前,一劍斬去。仿佛秋風(fēng)吹蘆葦,無可阻擋,只能順勢而倒。
蘇青玄站在屋里,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可見那劍勢驚人!
毒屠老頭的臉上閃過一抹凝重之色,手掌終于從袖袍中伸了出來,踩著步法連退了好幾步,避開了石萬山的劍勢。
旋即他伸手一招,一柄蛇劍便從屋內(nèi)飛了出來,落在他手上。
沙書華臉色更難看,因為他剛剛和毒屠纏斗許久,對方竟然連劍都未出。對于他,天下第九,毫無疑問是個嘲諷。
石萬山跺了跺腳,試探了一下腳下的地面,而后問道:“你的蜈蚣呢?叫出來吧。”
毒屠長笑,手中蛇劍挽了個劍花:“打你們,還用不到它?!?p> 沙書華冷笑一聲,長劍招展:“不管那蜈蚣在不在,你都得死?!?p> “小輩,三十年前和我交手的那個,是你師父?排名這東西,還能繼承?”
“家父沙白相?!?p> “難怪我看著眼熟。”毒屠笑了笑,而后道:“你的白相劍還差了些火候,回去再練練吧?!?p> “看不起我?上一個看不起我的人,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p> 石萬山搖搖頭:“別以為蒙蔽了天下人就能騙得了我們?!?p> “白露堂的武藝比你高超得多,內(nèi)力深厚,縱然年齡已大,也不是你能殺得了的。無非是耍了些不光彩的手段罷了,江湖恥辱?!?p> “天下第八白露堂死了?嘖……說到底還是沒活過我?!倍就滥樕象@奇的神色一閃而逝。
“誰都會死,既然要死了,那就死的有價值一些?!鄙硶A臉色冷淡,語調(diào)冰冷。
他看著石萬山和毒屠,平靜的說道:“白露堂已經(jīng)老了,他占著天下第八的名號沒什么用,不如成全了我,縱然不能成為天下第八,但天下第九的名號對于我來說,對于白相門來說,也是有用處的?!?p> “短短十年的時間里,白相門已經(jīng)隱隱執(zhí)江湖之牛耳,這都是我的功勞。”
“可以預(yù)見,未來,白相門一定會成為天下正道領(lǐng)袖,當(dāng)江湖連成一塊兒鐵板,朝廷也必然對江湖忌憚三分?!?p> “到那時,大兵就會圍了你的白相門,血流成河,流血漂櫓。”
“江湖一塊鐵板,朝廷豈敢來踢?”沙書華輕蔑一笑:“你們不懂江湖?!?p> 毒屠搖頭:“是你不懂朝廷。”
“說這些無用的話,還是進入正題吧?!?p> 兩人又戰(zhàn)作一團。蘇青玄在屋里看了一會兒熱鬧,然后帶上自己的東西,一把祖?zhèn)鞑说?,幾瓶毒藥,幾瓶能?qū)散山上毒蟲的藥粉,悄悄溜了出去。
他打算趁著這個機會下山。
畢竟那個穿白衣服的家伙看上去聽上去都不像什么好人。
而另一邊,袁河與白術(shù)二人聯(lián)手對戰(zhàn)背刀客,竟然也被壓制,背刀客的刀法凌厲,而且力量極大,不知道練的是什么內(nèi)勁,也以雄渾深厚見長,許是因為在這深山老林里,背刀客不再怕被人在背后下黑手,因此實力全部展現(xiàn)出來。
白術(shù)的蛇劍在這樣激烈的戰(zhàn)斗當(dāng)中,不可避免的受到碰撞,劍身遍布裂紋,眼看著就要崩碎,而袁河與白術(shù)二人的臉色也蒼白下來。
再一次的碰撞之后,白術(shù)手里的蛇劍終于徹底崩毀,他抬手間灑下一捧淡黃色的粉塵,吼道:“分頭走!”
“想走?問過我手中的刀了么?”背刀客哈哈大笑,抬腳一挑,人頭大的石頭飛起,接著又是一腳,那石頭便朝著白術(shù)徑直飛了過去,速度極快,裹挾著巨大的力量。
白術(shù)臉色驟然蒼白下來。
他已經(jīng)失去了武器,這石頭來勢太快,他又剛剛落地,老力用盡,新力未生,哪里躲得過這石頭?
若是撞在身上,怕是當(dāng)場就得筋斷骨折,免不了一個死字!
可自己雖肉身習(xí)武多年,卻也沒法和石頭相比??!
就在白術(shù)以為自己將死之時,袁河怒吼一聲,將僅存不多的內(nèi)氣灌注進蛇劍當(dāng)中,抬手擲了出去,在白術(shù)面前三米多遠的地方,將那石頭擊得粉碎。
白術(shù)腳步一頓,哪還敢回頭,立刻撒開步子,往遠方逃遁。
而袁河卻是一陣渾身虛弱,此刻他丹田之中,內(nèi)氣點滴不存。
背刀客皺了皺眉,他不擅長身法速度,因此看著逃走白術(shù)的背影毫無辦法。
追也追不上。
他有些惱羞成怒。
撓了撓頭,背刀客哼了一聲,說道:“跑了一只就跑了一只吧,反正是只螞蟻。”
說著,他在袁河的身上點了兩下,用內(nèi)勁封住了袁河的氣脈。這種點穴手法不影響袁河的動作,但是卻讓袁河再也沒法動用內(nèi)氣,否則兩種勁氣碰撞,必定會使袁河的經(jīng)脈盡皆爆碎而亡。
可以說是很惡毒了。
他提著袁河,大步朝山上茅屋走去。
“也不知道那三個打的怎么樣了,嘿嘿。”背刀客笑了兩聲,又說道:“若是那三人三敗俱傷都奄奄一息,你說我是下手好呢還是下手好呢?”
這話顯然是在問袁河。
袁河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冷笑道:“像你們這樣的垃圾也想打贏我?guī)煾??,?p> 背刀客也不惱,人都已經(jīng)在他手里了,說什么難聽的話也沒什么好生氣的。他平靜的說:“垃圾不垃圾,得看死的是誰了。死了就是垃圾,而誰都會死?!?p> “因此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垃圾?!?